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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蒂怔怔地看着赛拉飞尔沉沉睡去,突然间悲从中来,本已止息了的泪水再一次泉涌而出。为什么她在心底无声地呐喊: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啊
一只温柔的小手轻轻地放到了她的肩膀之上,打断了她无声的哀哭。
“娃蒂陛下,”说话的是风长老丽黎:“请不要再难过了。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王很快就会复原的。”
娃蒂偏过头来,看了看眼前这俏丽的风妖精一眼,无声地露出了一丝苦笑。你不懂,她在心里低喟:丽黎呀,你什么都不懂但这又怎么能够责怪你呢这种事只有火妖精才能明白呀。最低限度,在目前的这个阶段完全不知道娃蒂心里想的是什么,丽黎温柔地加深了她的劝慰:“出去走一走、松口气、散散心罢,娃蒂陛下”她柔和的声音听来真像在唱歌:“这些天来不眠不休地可累坏你了”
“我”娃蒂瞧了赛拉飞尔一眼,忍不住低低地叹了口气。缓缓从床边站了起来,她迟疑地朝外头看去。虽然百般担心身前躺着的这个人,但是出去走走会好些罢我需要好好地静一静,好好地想一想“那”她怔忡地看了看赛拉飞尔,瞧了瞧丽黎又瞧了瞧雅丝龙:“那,就请大家多费心了,我”她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他,他”
“放心去罢,娃蒂陛下,”丽黎的声音里这一瞬间已经充满了感激:“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他真的不会有事”
娃蒂脚下踌躇,到底还是走出了这片厅子。由于风妖精是最不爱狭窄空间的妖精,赛拉飞尔养伤的地方并不是寻常的房间,而是法王塞当临时命人加工、在屋顶平台上搭将出来的一片大棚子。所有的陈设固然锦帐绣褥,华丽万般,却单单是没有墙壁。眼看着娃蒂迟迟疑疑、半天才走到大厅边缘,佛兰珂再也忍不住了。
“我陪陪她去”她说,匆匆提起裙脚便往外赶。经过几位法王的时候,只深深地点了下头算是招呼。
“娃蒂,”她喊,在花团锦簇的园子里追上了对方:“娃蒂”
娃蒂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了佛兰珂一眼。这位索摩族的女祭司神色憔悴,显然在过去那几天里为了医治赛拉飞尔透支了太多的精力;然而她一对美丽的蓝眼睛温柔地注视着自己,显露的依然只是不尽的关怀。娃蒂心下感激,却只能长长地叹了口气。
“请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佛兰珂”她轻轻地说。不是有意要欺瞒这个已经成为自己好友的少女,而是她清楚地知道:有很多的话,是她说了对方也不会明白的:“对不起。”
“呃”佛兰珂说不出话来了。不知道为了什么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眼前的娃蒂和她们初初相识的时候不一样了。是因为火的封印解开了的缘故么她给人的感觉是嗯,一夕之间长大了。并不是容貌五官有什么更改,仅止是她原来的天真不复存在,变得更沉稳,更凝定,也更厚重。不,不止是这样。除了这些之外,她眉宇间还多了一些什么,一些她说不出来是什么的什么“那”她不大放心地说:“好罢,可别在外头呆太久了你知道你真的累了。”
“放心罢。”娃蒂微笑着说:“依我看,你自己才真的需要休息呢。不必顾虑我,你先回去罢。”没再等佛兰珂回答,她自顾自地朝前走了。
佛兰珂怔怔地看着娃蒂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外,一时间心乱如麻。打从十天之前她为了追踪封印而来到净城起始,发生的事就没有一桩不在她意料之外。她本来一心相信:封印的破解对呼荷世界只有好处,谁晓得于今看来竟是利弊难分。能量固然增加了,天候固然回暖了,但天灾地变也跟着不断发生,十余天来累计的伤患死者竟已超过十数万名;更教她难以置信的是:风妖精王居然会受到这样的重伤这是这是她打小一直坚持的梦想整个儿起了动摇,有了怀疑;使她再也难以抹去心底的疑惧,以及焦虑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她茫然地抬起眼来,看向苍茫的天际。封印已经解了三个,不继续解也不可能呀。也许这一切都只是过渡期间必然的阵痛,等封印解全了也便好了更何况更何况,她小小的一个祭司在这儿瞎操心有什么用她既无力去解封印,也无力阻止人家解封印,更加的没有法子去封封印这根本就是就是还没想出一个确切的形容词来描写自己,仿佛是在因应着她的心情似的,前方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沉沉的叹息。
不知道为了什么,那叹息声居然使得她一阵毛骨耸然,仿佛是一阵冷风自心底吹了过去,又像是灵魂深处一丝小弦不明所以地微微一响。还没搞清楚自己究意是怎么了,已经有一个男子沉厚中带点沙哑、带点苍凉的长吟紧接着那叹息悠悠响起,催眠般将她完完全全地镇在当地:
勇者与魔王的战争在这里告一段落,错落的封印宣告了未来的寂寞;但我看见黑暗的利牙在浑沌里徘徊蛰伏,威胁着我们以末世的灾祸。
纵使英雄出世也难以逃脱,呼荷世界这天崩地毁的沉没。
吉托的子弟啊谨记在心:让封锁的永远封锁,不要惊扰了沉睡的恶魔。
吉托预言居然有人能用古呼荷语将吉托预言背诵得如是完整,而且还传达得如此优美佛兰珂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哆嗦,所有的思绪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吟哦给震成了粉末。一直到那吟声暂时消歇,她才发现自己信步行走,已经来到了皇宫花园的不知道什么角落里了。身前不远处几棵极其高大的锦云枣匝生密合,五色花朵彩云般覆满了她抬目可见的半个天空,空气间散满了这种珍贵乔木独有的香气才只不过是微微地回过神来,那语音已经再一次地响起;这一次她听得分明了,清清楚楚是自树后传出来的:“纵使英雄出世也难以逃脱,呼荷世界这天崩地毁的沉没哼哼,哼,吉托啊吉托”
那是一阵突如其来的冲动压过了她所有的理性,一种难以抑遏的好奇盖过了她自来谨慎自持的心理,佛兰珂连想也不曾多想,三两步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