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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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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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温柔而有力的拥抱回应着他,却是一个字都不曾再出口;抬起一对无比深邃的美目望向天际,她清澄的眸子里只这刹那间已经溢满了泪光。她知道他经历过的是什么,全呼荷世界没有人会知道得比她更清楚了:充满了撕裂、悲伤、苦痛和折磨的过往,杀戮、背叛、冲突与争斗的记忆,在封印解开的瞬间,乱七八糟地涌入了他这能力还不完全心智还不成熟的肉身虽然涌入的记忆离“完全”只怕还很遥远,对目前的他而言,却也已经太沉,太重、太过份了艾诺维,艾诺维,我挚爱的恋人啊怜惜的泪水滑下了她的面颊,落地点点尽成珍珠。但这不是流泪的时候,不是陪着他一起哭泣的时候;她一面对自己说,一面轻轻地张开了口。一缕婉转的清歌立时从她整个身体的深处流泄而出,清澄且透明;仿佛要澈底洗净人心的苦痛和杂质一样,它带着宁静的欢悦,一波又一波地溢开明显地察觉到:艾诺维身子的颤抖渐渐地平息了下去,费妮丝雅的歌声里情不自禁地渗入了温柔的欢愉和心安。这样就好了,她安慰地想着,一面温柔地抚弄着他灿烂的银发。谢天谢地我当初居然意识到了:事情可能会出差错;谢天谢地我下定决心封印了自己,以防你万一醒转过来的时候,在这世上不至于孤独一人谢天谢地

不知道是因为风封印已经解开、使得风妖精自伤病中复原的能力增强了许多,还是由于音乐的本身对风妖精便有着极大的安抚作用;随着歌声的开展,赛拉飞尔背上那剧烈抽缩的疼楚,竟仿佛渐渐地平息了下去。谁知道精神才稍稍地振作了一点,便听得一串刻意压低、嗓门却仍然奇大的聒噪声,从他身后传来:“大家看,大家看,那不就是咱们的王吗”是那五只大蛙,在飓风雷电平息之后的现在,从藏身的地方露出头来了:“太好了,太好了,想不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王的面我好感动唷”“正是,正是任务圆满达成,还能再见到王的面,当真是死而无憾了”一面说话,那五只大蛙越过赛拉飞尔,直地朝那名唤艾诺维的银发少年、以及费妮丝雅奔去:“传承者,”方头蛙既欢喜、又感伤,领着其他四名喀尔提在艾诺维面前跪了一地:“这样长久的等待,如此漫长的岁月现在,任务终于结束了。”

“什么”被那几只大蛙的声音和行为所惊动,艾诺维不甘不愿地自费妮丝雅肩上抬起头来,以诧异而不解的眼光看向这几名喀尔提:“你们在说什么”“传、传承者”绝料不到对方会冒出这样一句话来,方头蛙当场口吃:“您、您是怎么了小人说的是解解,解封印的任务呀为为为了等到您来解开水封印,小小小人们在这里等等等了一一一万八八八千年。”

脑子里头嗡地一响,艾诺维整个的神智都昏糊了。“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他叱道,试着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什么叫做等了我一万八千年明明我今年才十八岁”十八岁等一等,这个数字好像有点不对头我真的只有十八岁么那些可怕的记忆那些涌进我脑中的惨剧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好像好像它们不应该可是我明明记得、明明记得“费妮丝雅”他慌乱地叫了出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什么叫做封印什么叫做任务它们说它们等我等了一万八千年,那是什么意思告诉我告诉我”

“艾诺维,”她轻柔地开口,握紧了他的手掌想让他平静下来;但那轻柔的语音立时被大蛙们粗大的嗓门给打断了:“封印,封印就是封印呀您的任务就是解封印呀”方头蛙着急地说,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去解释这个在它看来再“天经地义”不过的问题:“现在水封印已经解开了,我们兄弟要把能量回归给您。”

“不”艾诺维直直地跳了起来。“能量”这个字眼使他紧张。那骤然涌入他脑海的可怕画面,那撕心裂肺的痛苦,那沉重的憾悔,那烧炙得使人疯狂的愤恨凭了什么要他去承担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他见鬼的做了什么,居然好端端地撞上这种不知所云的烂把戏

“滚开,不要来烦我”他喊道,满地的坚冰都随着他这一声怒吼鱼鳞一样地裂开:“谁造成的什么鬼封印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几时答应过要去解什么封印了滚,全给我滚”

“传承者”

“滚”

十数丛碎冰像火山爆发一样地喷炸开来,震得赛拉飞尔东倒西歪,伤处带着比原先更惨烈的痛楚反咬回来。他死命地握紧了双拳去抵抗那威胁着要吞没他的黑暗,正看到那五只大蛙手拉着手,长舌同时吐出,对着艾诺维喷出一股子白色的水光。然而那水光只来到他身前三尺便再也渡不过去,仿佛那少年身旁暴烈的空气自动自发地形成了一堵坚实的罩壁一般当水光在艾诺维身前凝聚徘徊的时候,仿佛是这行为进一步刺激了他,无数道雷霆再一次暴烈地轰击而下。只听得霹雳一声大响,冰暴、雷击和狂风同时炸了开来,连离开诺维少说也有数十公尺的赛拉飞尔都被扫得飞了出去

在骨骼肌肉都被挤压到几近暴裂、呼吸都无法顺畅的晕糊之中,也不知是否错觉:赛拉飞尔仿佛看见那片水光在爆炸中整个地被弹了开来,带着肉眼难见的速度朝远远躺在一边的西丝莉罩了过去然后他就跌入了再也感觉不到痛苦的浑沌之中,什么也不知道了。

是不是炽烈的岩浆淹过了他的身体烧灼的疼痛弥天盖地地夺去了他所有的神智。他紧紧地咬住了牙关忍受着那种威胁着要再一次将他送入黑暗的疼楚,却在艰难的呼吸中感应到了满天炽热的流星。赤烈的火点暴雨般打将下来,一整个都城都在爆炸开来的熔浆侵袭下亡命奔走。好热,好烫,好可怖的灾难啊焦烈焚烧的攻击毫不容情地鞭打着他每一寸仍然留有知觉的肌肤,使得他再也无自制地发出了呻吟。不,是他自己在呻吟么怎么听在耳中竟是凄厉的号叫撕心裂肺的号叫

“救命啊”

他不安地转动着头颅,试着想逃开那种悲切绝望的哀号。不是一声,不是十声,甚至也不仅止是几百或几千,而是此起彼落却又几乎同时发生,几万人乃至于十几万人,汇集成一股巨大的、悲惨的洪流,无止无休地冲击着他无法抵御的感官。不,他对自己说,这太过份了,太过份了可是为什么我逃不开为什么我挡不了身体,身体像灌了铅一样地沉重,偏偏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同时间里感知着那种地狱般的灼痛“嘘,嘘,你不会有事的”一个女性的、关切的、熟悉的声音,自似远而近的地方传来,带着抚慰,带着保证。是谁的声音啊那是如此熟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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