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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是听来请平安脉的太医说皇帝今日身子不爽,痰多咳嗽,谁知今日一见,容景轩竟全无这些症候。明月答道:“并未添黑米臣妾,臣妾加的是红糖。”长生粥原该加冰糖,才能使色美味香。偏太医说容景轩身子不适,明月才改放性温、味甘、入脾的红糖。容景轩一听不禁哈哈大笑,边笑边对贤妃说:“到底从前是你身边呆着的,也爱做这长生粥。只是朕还第一次见放红糖的呢。也罢,朕尝尝。”
贤妃自两月前为容景轩尝粥起,此后每每伺候容景轩饮食时,便不用试食太监,一应自己亲试。容景轩对她说不必如此时,她便回到:“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臣妾却什么都不能为皇上做。如今不过是试膳罢了,皇上何不让我尽一尽心呢。”容景轩听后十分感动,对她愈加宠爱。
听了这话,贤妃忙拿起勺子亲尝了一口,然后笑言道:“果然别有风味呢。”然后便端到容景轩面前,容景轩尝了一口,便将勺子放下说道:“味道不错。”然后便再未动过这长生粥,只让桃儿与蕴章拿着随便玩乐。
明月脸红了个透,宝珏扶着她只觉得她的身子摇晃了几下。明月又强撑着说:“那么皇上再尝尝这樱桃毕罗吧。”
樱桃毕罗乃是贤妃娘家的私房菜,她从前身为婢女为贤妃打下手时也习得这菜的三四分。又命朱钿去打听近日贤妃未做什么菜,听说贤妃近日未做过这饼,才做了送来。这时节没有樱桃,乃是费了极大力气做成的。贤妃见她果然做了这樱桃毕罗,脸上不由含了几分幸灾乐祸的笑。
容景轩见她眼神殷切,也未推辞就夹了一个吃起来,才吃两三口又停了下来:“这樱桃”
明月忙答道:“这是臣妾今春新酿的糖渍樱桃。”今年春天明月新晋为采女,想着樱桃的好意头,便自去采了樱桃,酿了一罐糖渍樱桃。容景轩嚼了两下,最后还是“呸、呸。”几声将口中的樱桃毕罗吐进边上的小碟中。
明月此时脸色煞白,连玉女桃花粉都遮不住,宝珏忙死死搀住她。
贤妃见她面色煞白,知道情形不好,便温言说道:“旧时说“韩约能作樱桃毕罗,其色不变”所以这樱桃毕罗不仅要用樱桃,还要这樱桃色、香、味俱在。樱桃原是只在每年三、四月才新鲜。充媛用的是糖渍樱桃,到底不如新鲜樱桃好。臣妾也是为着这个,才许久未做这道樱桃毕罗了。”最后一句话,她是对着容景轩说的。
容景轩听了点点头:“朕倒不知道这些,只觉着这樱桃吃起来未免太腻。想来确实有好久未吃这菜了。”贤妃笑道:“那么,等樱桃熟了,臣妾再亲为皇上做这道樱桃毕罗。”二人相视一笑。
明月早知再待无趣,便福了个身要退下。容景轩也未拦,只说:“那么充媛便先退下休息吧。只是,充媛是有身子的人,容色鲜不鲜妍都无妨,以后勿要再用那么重的香粉。”
明月一下脸红到耳根,略带些呜咽地说是。清风到底与她有自幼的情分在,便得了贤妃的首肯之后亲自去送她。
宝珏搀着瑾充媛左臂,清风搀着她右臂。清风前后看了看朱钿并未在这附近,周边可以听到她们说话的只有宝珏,这才附耳在瑾充媛耳边说道:“你自己仔细些,娘娘对你有了防范的意思了。朱钿是个最难相与的,从前竟未发现她有这么刁钻歪缠”
明月听后身子摇摇欲坠,只靠两人扶着才可勉强行走:“娘娘何必如此防我我对娘娘之心,日月可见”清风虽对明月有着往日的姐妹之情,但却更对贤妃有着主仆之情。况且自明月成了宫嫔之后,清风就成了贤妃身边唯一最可靠的宫女,对清风更是非比寻常。朱钿来这与贤妃说话时,不少难听的话也入了清风的耳,让她对明月不得不也有些改观。清风声音不禁像带上了些许碎冰一般:“果别无二心么是谁日夜盼着晋为嫔位,好早早出了鸳鸾殿去自己抚养儿子呢”
语毕也不顾尊卑有别,就放下瑾充媛的右臂,对她生硬地福了一下身子:“奴婢有罪,甘受充媛责罚。”见明月一时两眼都放空了,也不说话,清风便接着说:“那么奴婢便回去伺候娘娘了。”语毕转身就走。
、11小鬼难缠
宝珏一壁听着,知道原是朱钿那个贱蹄子捣鬼,一时怒从心起,令明月努力攀扯着她,好容易回了瑶瑟轩。
瑾充媛仍是惨白着脸,一路簌簌地流着泪,片字未发。此时正是回春季节,天气不比数九寒天,只是她仿佛仍在冰窖里一样,牙齿上下直打磕。
宝珏带着她回了瑶瑟轩,轩里的宫人对刚刚发生在鸳鸾殿偏殿的事情也有所耳闻,又见了瑾充媛这样苍白的脸色,便一窝蜂的上来关怀,其中自有朱钿。
瑾充媛忽然失声大叫道:“出去都给我出去”说着又摔了茶盏。
这还是轩内的宫人第一次见她发火,也顾不得打扫碎瓷,一个个立刻低眉顺眼地走了出去,只余宝珏与朱钿。
瑾充媛冷面望着朱钿说道:“作死的奴才,还要我命人叉你下去么下去滚回自己屋子老实呆着”语毕啐了一口到朱钿脸上。朱钿受了好大的没脸,偏又不敢发作,只好顶着脸上那口唾沫倒跪着急急爬出房内。平日受够了她颐指气使的小宫女,此时都掩面在笑,恨得她浑身一阵乱颤。
宝珏见她脸色惨白,端上一盏桂圆蜂蜜红枣茶,细细喂她喝了下去,又不停为她抚着背:“主子小心动这样大的气,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腹中的小皇子着想啊。”
瑾充媛气尤未平,紧紧的攥着她的手说:“我只恨自己太蠢别人随便下个套,我便钻进去了竟劝也不用劝”宝珏冷静的更快,也接着说:“现在想来这事确实蹊跷,皇上明明龙体康健,太医却偏要和我们说皇上近日脾虚且有嗽疾。太医每每替娘娘问诊之后,都只用向皇上与贤妃娘娘复命的。想来是贤妃娘娘与他说了什么也未可知。命朱钿去打探一番贤妃娘娘近日未做什么,偏她回来之后就一力劝娘娘做樱桃毕罗。”
明月此时也慢慢冷静下来:“确实如此,这些都是小事只是,我却感觉,我越来越受不起这些小事的磋磨了”
宝珏忽地一顿,一手抚着瑾充媛的背,一手紧紧握住明月的手:“主子再想那一日,明明是贤妃主子将大红袍送来的主子要解释时,也是贤妃说她已向皇上说明了,再说反而不美”
瑾充媛一下也顿住了,才想到此节:“她,她竟那么早就开始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