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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李富有忽然痛呼了一声,捂住肩头,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小姑娘,望着小姑娘的眼神有丝惊惧之色,因为小姑娘的手里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锋利。
小姑娘的校服敞开着,里面的背心雪白雪白,她站起来,颤抖着,将染血的举在胸前,对准李富有,一步步地向他逼近,眼中迸发着似要将其撕碎的恨意。
李富有眼见形势有变,转身便想拔腿开溜,却在还没跑出两步时,被迎面突然出现的一个人给撞了回来。
此人就是许辰,他跑得急,像是刚刚在玉米地外听到了呼救的声音,而当他看清眼前的情景时,宛如发了疯般地一拳向李富有挥了过去,然后便是毫不留情地一顿狠揍,直到小姑娘首先清醒过来,拦住他时,李富有已经趴在地上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了
后来李富有在县医院呆了大半个月,肋骨断了两根,鼻梁骨蹋陷,原就面目可憎,如此一来更是其丑无比了,每一个人都问他是谁打的,他一直不敢说,因为他明白,强暴未遂,对象还是,那罪名有多大。
而因为小山村还很封闭,三姑六婆的长舌妇较多,往日里将子虚乌有传成证据确凿的事件层出不穷,所以为了小姑娘的清誉着想,他们并没有选择报案。
可以放心的是,李富有自从受此教训后,再也不敢接近小姑娘她们母女了,对许辰更是忌惮,就算在路上打个照面,他都会怕得低头就跑,完全忘了许辰打他时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初中生而已。
“你怎么会在这儿”小姑娘钻出玉米地后奇怪地问。
“我刚才去你家,姥姥说阿姨的病又犯了,我想你定是到这里来寻阿姨,便追来了。”许辰解释道,其实小姑娘怕这片玉米地的事只有他知道,而如果小姑娘再遇到什么危险,则是他最怕的事。
小姑娘的家住在半山腰,远离小山村,因为她们的家里有一个疯女人。其实这个疯女人在二十年前并不疯,而且还是个人见人爱的漂亮姑娘,人称凤儿。在凤儿十八岁时,凤儿的爹妈以为将闺女嫁进村里条件比较好的林家,就会过上好日子,但是谁又会知道这便是凤儿
嫁给李富有的最开始那一年,凤儿的确过了一段安生日子,李富有对她还不错,但是后来因为凤儿生了个女孩儿,林家上下就开始对凤儿冷言冷语起来,所以凤儿只能努力地想要再为林家生一个男娃,但是李富有有一个极坏的毛病,那就是借酒耍疯,在凤儿又一次怀孕的时候,他在一次酒后竟失手推了凤儿一下,以至令她摔倒后流产,从此倒至凤儿再不能生育。
至此后李富有不但不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丝毫的愧疚,反而变本加厉地对凤儿越来越坏,随便借由一点小事,便两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打得凤儿遍体鳞伤不说,精神状态也变得越来越差,几次都有轻生的念头,只是因为怀里还有个不会走路的奶娃娃,才坚撑了下来。但是后来,老天却将她最后的这点精神支柱也给剥夺了,小女孩儿在刚开口学会叫妈妈时因意外夭折了,这使凤儿的精神彻底崩溃了,她不相信她的女儿会死,总是问李富有要女儿,整日里疯疯癫癫的,于是李富有再也不想管她,将她送回了娘家。
凤儿的父母都是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实巴交的农民,见闺女变成了这样,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的认了,而为了不让凤儿疯起来骚扰邻里,被人在背地里说闲话,他们搬离了村庄,将家建在了半山腰,过上了半与世隔绝的生活。
为什么凤儿一疯起来就往玉米地里钻呢就因为李富有的一句话,那时凤儿老是吵着要女儿,他便随口说了一句:“我把丫丫埋在玉米地里了。”因为林家上下都不喜欢这个女娃,所以并没有为她取一个正式的名字,只随意叫个小名丫丫。
后来,就在十五年前,凤儿又一次发病的时候,她真的在玉米地里发现了一个女婴,当她的母亲追来找她的时候,她怀里抱着女婴,眼神里是从没有过的清明,她笑着说:“妈,我就知道我的丫丫没有死。”
母亲见女儿看似恢复了正常,自然很是欣慰,抚摸着凤儿怀里的孩子的小脸蛋儿,老太太也是喜欢极了。凤儿的父亲在凤儿被林家送回来时,便气到中了风,如今见母女俩捡了个女婴回家,老人家虽行动与语言不便,但脑子却并不糊涂,家徒四壁的境况还哪里有闲钱来养活孩子呀,所以并不同意留下女婴。
可是凤儿执意要留,老太太也知道,若是让女儿再失去这个女娃,恐怕会疯得更厉害,后来老人家见拗不过母女俩,只能闭起嘴巴不再多言了,于是,小姑娘的小名便叫丫丫,在这个破碎的家庭里生活了下来。有一次,老太太抱着女婴在老人家面前,询问自己的丈夫该给小外孙女取个什么名字好,老人家瞪了她一眼,心说,女儿疯你也跟着一起疯,咱们一家三口的生活都成问题了,如今还要养一个孩子,真是要多糊涂有多糊涂。
、第三章
“糊涂”老太太皱眉,因为老人家识些字,在老太太的眼中也算是个知识分子了,所以她一直对于老伴儿的文学修养很是信任,当下便认真的考虑起来。
“哼。”老人家打从鼻孔里哼出一口气,差点儿没背过气去,自己也没有想到心里想的什么,嘴里居然还蹦了出来,再加上他的口齿不是很清晰,老太太居然一时间没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还以为他是在为女娃娃取名字呢。
没过多久老人家就过世了,后来老太太在女娃到了上学的年纪,要报户口时,对户籍的工作人员说,女孩儿名叫“糊涂”。
“糊涂”管理户籍的工作人员很是诧异,于是问老太太是哪两个字,老太太这辈子没读过书,斗大的字十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便让工作人员自己看着办。这可难倒了工作人员,那小伙子挠了挠头,心想总不能真把个女孩子的名字打成“糊涂”吧,想来想去,小伙子倒想了个好名字。
于是小伙子笑着说:“大妈,那就叫星宓吧。”
老太太的耳朵也不是太灵敏,嘟哝道:“还挺好听的。”
低矮的土胚房里。
星宓将烧好的热水倾倒进脸盆,又用手试了试温度,感觉合适了才对一直坐在凳子上耐心等待着的母亲说:“妈,水好了,来给妹妹洗澡吧。”
凤儿点点头,乖乖地起身解开怀里紧抱着不肯放的小被子,托着“”的头和屁股,小心翼翼地将它放进了水里。
这个时候的凤儿是不需要人帮忙的,否则她会发脾气,所以星宓擦擦手,便起身出去了。
院子里,许辰正在用一截儿烂菜叶逗弄着一只一岁左右的黄毛狗,小狗见有人愿意与它玩,显得很高兴,摇着尾巴,歪着脑袋,憨态可掬的样子十分可爱。
“你怎么把你家旺财也给带来了”星宓问,然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地调侃道:“哦,我明白了,今儿是鬼节,走夜路你会害怕,所以才让旺财跟着你,为你壮胆,对不对”
“嘿,”许辰怪叫,“怎么可能我可是男子汉,哪会像你们女生一样胆小呢”
星宓故意撇嘴,表示不相信。于是许辰解释道:“其实我是想把旺财留在你家为你作伴儿的,我就要去省城打工了,我怕我不在,会有人来欺负你。”
星宓怔住,笑容从唇边隐去,好久才问:“什么时候走”
“明天。”
“这么快”星宓一惊。
“嗯。”许辰点头,“省城里有个老乡介绍我去一家快餐店做员。”
星宓舍不得许辰走,因为从五岁起,姥姥第一次将她领进村子,她被一帮不懂事的小孩子追着骂她是疯子的孩子,将来也会成为疯子的时候,当时只有七岁的小许辰已经开始为她挺身而出了,即使被比他大一些的孩子打得鼻青脸肿,被群殴,他也要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后来星宓长大一些时,也曾问过许辰,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会选择救她而且为了她,还和小伙伴们的关系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搞得很僵。
许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