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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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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侠义仔细琢磨着“心无所依”四个字,久久没有说话。无念见他若有所思,也不打扰他。过了好一阵子,张侠义才长叹一声:“在下平生胸无大志,只愿为世间黎民百姓多做好事,于心无愧也就是了。什么权力财富,什么名垂青史,什么成功立业,在下都没想追求。”无念说:“阿弥陀佛,张施主此念甚善,虽不在佛门,却行佛门善事,功德无量。”张侠义苦笑摇头:“可是到头来,在下最亲最爱之人,却也为在下所伤。如是想来,半生劳碌为国为民,却有何意义凡尘俗世需要帮助者不知凡几,可在下只有一双手一双腿,能救得何人来着若要帮人救人,为何不是先帮先救挚爱家人若然厮守一方能保她安好快乐,为何还要四处游荡呈那英雄侠气”越说越是自厌。他本可跟小米在玉英的小屋旁边快快活活地过一辈子的。他可以不知道小米是三叔的女儿,她也不需要被那些江湖人士追杀,玉英姐姐也有他们相伴不再寂寞,大家相安无事,图得一世安宁。可他偏要立志行侠江湖,说要什么打抱不平,却害得小米受伤,自己痛苦。

他又叹一声:“大师所说没错,在下心无所依,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无念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过了一阵才说:“无念并非什么得到高僧,也未曾参悟这人生二字。这世上很多很多道理都还没理解,说不好,自己也不过是逃避现实,才躲到这慈心寺里。”张侠义似乎对他这一席话很感意外,他笑着说:“我虽然在此出家,但也不一定我六根就清净了,尘缘更是还没了结。请恕无念无法以佛法为施主指点迷津。但无念知道,施主所愁者,不过是为了旁人伤了爱人。可施主必然非故意而为之,又何须自责人心本来就是偏的,若能救自家人,当然会优先救自家人,人性如此,亦是世常。若施主能知如何能救自家人,当会先救自家人,只是施主又怎能预知相信这任何人都能理解。如施主所说,天下需要救助的人何其多,焉能一一施予援手施主有救天下人之志便已是侠之大者,是非得失已是微末,还望施主能早日参透,以免误入歧途。”

张侠义听了这一席话,也不知道是否能够理解透彻。他只觉得这老和尚虽然看起来丑恶凶狠,其实甚是慈祥,但又不完全是一副出家人的样子,实在是有点古怪。他自暴自弃地说:“在下已是这等模样了,还谈何救天下人。”无念说:“施主若是还有疑惑,不妨自问,如果今天慈心寺遭得匪难,施主是否还有勇气挺身而出”张侠义沉默良久。若是以前,他绝不会有一分迟疑马上就答他会。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已经累得不想再去打抱不平了。无念瞧着张侠义的眼神柔和温暖,他知道这年轻人终于会找到自己的答案的。而当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心之后,他将再无疑虑。

张侠义长叹一声:“想来在下也真是傻,反正在下也快被方丈大师赶出这里了,还作此等无谓思量。”无念轻轻一笑,从枕头底下找出一些物事,递给张侠义:“我出家前还留了点俗物。此时已无大用。施主若还想在此地逗留,就烦请把这些转交给方丈罢。”在黑暗当中,张侠义瞧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他用手摸摸,那东西长长细细,像根玉如意也像烟杆子,但触手冰凉,质地坚硬,倒不像是寻常之物。他凑到窗间偷入的月色一看,果是根烟杆子,但这杆子烟锅烟嘴部分都是黄金所制,造工精美无匹,杆身晶莹翠绿,竟是上好的玉石。他大吃一惊:“大师,这物事价值不菲,在下岂能岂能”无念摇头一笑:“施主何其痴也少一分财物,少一分尘缘。无念只愿此生终究能够了结这尘世冤孽,这根烟杆子本是累赘,若今日能帮助施主,那更是无念的功德了。”张侠义还是不愿意收。无念口念一声“阿弥陀佛”,哈哈一笑,躺回炕上,不一会儿就已经发出阵阵鼾声了。张侠义只觉得这老和尚高深莫测,想来这根烟杆子也算是无念给这慈心寺捐的香油罢了,倒也是好事,第二天就给了方丈。方丈当然喜出望外,连说了好几句“阿弥陀佛”。张侠义心中暗想:这方丈贪心如此之重,倒不如那无念和尚像个出家人。

既然如此,张侠义大概又能再住个几十天了。其实这造工精美的烟杆子一看就知是名家打造,先不说是否古物,就这手工材料价值就得上百两银子,张侠义吃不了多少,住的也只有无念那半间禅房,他还帮忙种菜打柴,就算再住个一两年也还是方丈赚了。只是看那方丈德性,恐怕不用一个月他就得又过来问要钱了。张侠义随遇而安,倒也不强求在此地居住,当然也不会在意了,大不了到时候一走了之就是了。

一天晚上,已是一更天了,张侠义正睡得香沉,忽然无念和尚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惊醒了他。张侠义翻了个侧就再也没动作了。他初始只以为是老和尚说梦话,稍稍睁了一下眼睛又闭上,谁知道老和尚坐了起来,低声问道:“是何方高人,来跟老和尚开玩笑。”张侠义本来睡意正浓,听了这话猛然清醒,却装着熟睡。窗外一人怪声笑道:“老哥哥怎在这鸟地方扮起和尚来了多年不见,老哥哥怕是不认得小弟的声音了。”无念又念了一句佛号,淡然说道:“无念在此出家,前尘往事,确实忘了差不多了。老和尚日前扫落叶,看着那本来青翠后来艳红最后枯黄的树叶慢慢落下,又被老和尚扫走,最后腐朽。想来前尘就如这树叶,终究也不过化为尘土而已。”窗外那人又怪笑两声:“老哥哥开玩笑了。想当年老哥哥何等威风,若不是那几个龟孙子安排下阴险毒计,下手暗算,老哥哥现在还是我辈第一号人物,小弟这个金满楼长老的位置早就该是老哥哥的了。”

张侠义大吃一惊,这无念和尚平日相处甚是平和,怎么就跟金满楼扯上关系了,当下不敢分心凝神倾听。无念叹了一口气:“也不过是往日故事而已。”那人说道:“嘿嘿,往日故事今日也能了了。老哥哥跟小弟走一趟罢,小弟给老哥哥备了一份礼物,老哥哥肯定喜欢。”无念沉吟一下,披上僧袍,推开房门,走了出去。那人奇道:“你屋中那人不先杀了吗”无念说道:“阿弥陀佛,佛门首戒杀生,无念罪孽深重,怎敢轻起杀念。”说话声中,两人竟已去远,这等身法皆是一等好手才有。张侠义又是一惊,这些日子来他一直跟无念和尚处在一起,竟然不知道他身负上乘武功。张侠义听得是跟金满楼有关,心中早就不复平静,赶紧随意披上衣服,拿起长剑,也出了房门,辨明刚才两人说话的声音方向,偷偷跟了过去。

黑夜里跟踪谈何容易张侠义知道两人武功厉害也不敢施展轻功追赶,只是跟着那方向走去便是了,到底能不能追上两人,他心里是一点底子都没有。他一边走一边担心那人会对无念不利。在他想来无论如何无念都不会是个歹人,肯定不会跟金满楼同流合污的,而那人是金满楼的长老级别的人物,虽然听来对无念甚是恭敬也难说会不会对无念和尚痛下杀手。走了有两三里路,忽然听见有人嘿嘿一声冷笑:“莫老怪,你这个钟点约我来此,难道就是跟我喝两壶酒叙叙旧”又听有人也是冷笑一声:“蒋掌门,我莫老怪虽然知道你外号天机君子,说什么参破天机智多星,谦谦君子蒋启明,却也想不到你这么无耻。说好是咱单刀赴会,居然带上了帮手。你这个君子也太名副其实了。”这个声音明显就是刚才窗外的老人了。张侠义一边偷偷摸摸躲在一边,一边心想:天机君子蒋启明乃禅心派第一高手,武功高深莫测,竟然今日能够见到。

月色中,只见一名白衣汉子,身后站着一名青衣人一名棕衣人对着一名黑袍老人。那白衣汉子该就是那蒋启明了。蒋启明哈哈一笑,对黑袍老人的讥讽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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