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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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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昭又逗了怀训一会儿,背着身子,始终没看月理朵,等把孩子交给奶娘,待奶娘走后才道:“难得她跟你投缘。”月理朵道:“陛下到披香殿来,不是为了和臣妾说公主的事吧。”就这样看过去,月理朵身材高挑,很像一竿翠竹,亭亭立在那边,清雅得仿佛与他从无干系。思昭从前也不曾为她花过多少心思,对她的冷漠更是早就习以为常。她的往事,他大体明白,只是无意再加探寻。“你何必如此。”他苦笑道,“孤知道你不痛快,不过孤自认这些年对得起你们耶律家,你能嫁给孤,也未尝不是福气。孤没想过要你的心,你也不必这样处处防备。”月理朵幽幽一叹,停了一会儿才道:“伯父一直是主战的人,陛下和景国议了和,如今还娶了景国的公主,伯父心里不快,也是必然的。”思昭道:“这些孤当然知道。”月理朵走近了两步,又道:“伯父一直是服膺陛下的,臣妾想,他不会有不臣之心。”思昭点点头,很平静地看着她,似笑非笑地问:“月理朵,孤可以信你吗”她身子一震,强笑道:“那是陛下的事情。”

思昭一时没有回应,在旁边坐下,端起方才永宁斟给他的那半杯冷茶,杯子在手指间转了片刻,复又放回,目光不知落在何处,有些疲惫地说道:“孤不知道,所以要问,不过孤心里,大概是想信你的。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你与耶律兴不是一路人,你与孤才是。”月理朵微笑,低低答道:“是,臣妾的确不认同伯父。臣妾大概是恨他的,但那又什么办法,臣妾是耶律家的女儿。”她并未落泪,神色有些迷惘,仿佛追忆,可是看上去,无端让人觉得凄怆。思昭感到唇齿发涩,端了那杯子再呷一口,却不复清香,冷冰冰的,一直凉到肝肺。他抬头看着月理朵,认真道:“孤没有想让你背叛耶律家,孤只是想有个人说说话。你是明白的,孤的心思只怕满朝文武,没有几个与孤相同。”月理朵闻言,神色和缓下来,却先问他:“陛下为什么是要说给臣妾听不说给公主吗”思昭一笑,道:“孤不想让她担心。喜欢的人,合该是拿来宠的,更何况,孤与她到底立场不同,这些事是解释不清的。”

月理朵一时没有答话,侧身透过窗看着外面层层叠叠的飞檐,和飞檐之间夹着的破碎蓝天,玉兰花点缀其间,美则美矣,却无端让人觉得压抑而颓唐。她惘然一笑,道:“公主是有福气的,陛下也是有福气的。”得到思昭的青眼,是多么幸运的事情,燕哥求了那么久都求不得。能坦荡地说出喜欢,是多么幸运的事情,她自己求不得。哪怕他对她的心思洞若观火,她也绝然不能提及半分,那个名字仿佛一根刺,扎在她心里,也烂在她心里。说不得。

思昭没答,继续着自己方才的话头,“孤想着,这些话也只有你听得明白。他们都想要孤去做开疆拓土的一代英主,甚至打过燕云十六州去,连景国也吞并。那当然是很诱人的功业,不过孤不想要。”顿了顿,又道,“就好像他们想要你做大辽的皇后,但你也不想要。”月理朵偏过头道:“陛下今天怎么总提那件事情,臣妾不想提。”思昭道:“他已经不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了,长此以往,孤与他必定为敌。孤不想要他的性命,不过要是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孤只怕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他的性命握在孤的手里,也握在耶律兴的手里,那么月理朵,你还想要保全他吗,你想用什么办法”

月理朵惨淡一笑,颓然道:“臣妾是什么样的人,陛下是明白的。臣妾想要保全他,但臣妾有更重要的事情。陛下是要臣妾在陛下和臣妾的理想,还有耶律家的兴亡之中做选择,陛下想要知道的,是臣妾究竟想要他投向哪方。可是陛下,他是那样心意坚决的人,要是他有了决断,臣妾大概也左右不了他了。”思昭却道:“孤原不指望你能改变什么,你所做的,只是你的选择。你甚至不必回答孤,只要明白你自己的心。”月理朵道:“不到那一天,臣妾大概很难明白的,但是臣妾宁可那一天永远不来。在陛下,也是一样的吧。”思昭淡淡笑道:“孤与你是一样的人,她重不过孤的天下,不过幸好孤要做的事情,原本也不会伤害她。”月理朵道:“那臣妾也希望,陛下永远不要面对不得两全的一日。”思昭道:“这却由不得孤了。”

永宁回昭阳殿之后,果真听话地选布料、配颜色,思昭虽然不怎么喜欢穿龙袍,平日衣饰却到处都是金龙针线局总是按规矩办事的永宁不想去凑那个热闹,想了一会儿,去拿纸墨画麒麟和白泽的花样,想要从中挑个好的。说着容易,真做起来才后悔从前没有好好学画,想要描个花儿朵儿,她还勉强能够,要说瑞兽,就无论如何也画不成样子了。永宁有些懊丧,接连画了几回都不成,画废的稿子摊了满桌,缎子倒是勒好了放在一旁。思昭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问明了原因,愈发哭笑不得。

“既是画不成,还何苦在这儿强求。原本也不求你做得多好,要个心意罢了。你绣个桃花李花的,孤大不了不戴就是。”他说得颇为无奈,永宁道:“这是什么道理,你既开了口,我总不想应付的,话说回来,你要是不戴,我才不饶。”思昭笑道:“怎么,就要孤带个四不像在身上么”永宁气道:“我画不好,你自己画,画成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思昭道:“孤只会画地形图,你又不是不知道。”

永宁一愣,噗地笑出声来,好久都没停下,思昭不明就里,但见一旁的念蓉都笑得直不起腰,其余宫人也都努力忍笑,不由觉得奇怪。念蓉好不容易暂且压下了笑意,颤声解释道:“陛下,画地图这三个字,在大景是小孩尿床的说法。”这话一出,外边那些宫女再忍不住笑,就连思昭自己,尴尬之余也大呼有趣,任她们闹了一阵,这才扯了扯已经笑瘫在椅子上的永宁,道:“要不等思彰回来吧,让他给你画。”

永宁问:“思彰”思昭道:“你该不会一直没听说过广平王的大名吧,思彰可是大辽活得最风流的一个王爷,先前孤让他去西北路那边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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