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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臭当今最为尊贵的皇妃居然想到这一招,孟惊鸿果然绝非常人。众人腿软,做伏地膜拜状。
第五十五回 此去经年下
李玉成坐在马车上,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在山路间颠簸。他头脸被黑布袋罩住,双手亦被反绑于身后,身上还硬被斜绑上一只包袱,
“我说,你们究竟要做什么”被挟持数月,最后一次醒来之时,身边却有丫鬟伺候沐浴更衣,酒足饭饱之后,被蒙头盖脸地押上马车,李玉成有些担心,此路莫非暗通黄泉。
“我正要与你说,等下放你下车,你自己寻路回去。包袱里有买路的银钱和充饥的干粮,还一只司南,不便之时可以用到。最最重要的是一只木匣子,里面有卷轴和书信,路上不许偷看,回京之后务必交与当今的太皇太妃唐静妍。不要耍花样,我们的人就暗伏在你身边,小心你的项上人头。”负责押送的正是展青阳,他以黑巾蒙脸,说话声音闷闷的,不似平常。
李玉成强作镇定道:“我答应你们。对了,突然要放我走,是不是一个叫展青阳的人从中斡旋一路上他都待我很好,我若能回京,定要重重赏他。”
赏他对于宋王来说,自己所顾念的手足情谊只是一介草民的仰望,谄媚、厚道,抑或是忠义,高高在上的他会怎么想深情厚感皆是浮云,眼前最真切的是仅仅隔了层薄布宋王便听不出自己的声音。展青阳哑然失笑,只得云淡风轻道:“不必了,王爷一路珍重便是。据我所知,展青阳这人只重情义却不贪赏,他善待王爷,只因为他有个过世的亲弟与王爷长得很像。”
李玉成拍掌叫好,慨然道:“如此重情重义,本王倒是很想结交这个展青阳。”
展青阳苦笑道:“王爷说笑了,尊为皇亲,某为草莽,道不同不相为谋。”
李玉成一愣,道:“听你的口气”
展青阳忙道:“我与青阳兄自好,方才所言只是有感于你俩的立场而已。其实依我看,有些情感还是遥想之下更为美好,就当做是天赐人生的机缘吧。”
李玉成赞许道:“兄台也是性情中人。这个展青阳本王很是欣赏,虽然今生无缘与之结交,仍希望赠一物以表谢意。你务必要转告他,这不是赏赐,而是朋友间的信物,今生今世本王视他为友,无关庙堂之高,不计山水之远。兄台可愿帮这个忙”
明明还是高高在上的恩赏之态,展青阳本不以为意,拗不过王爷那番表白,只得道:“转交何物”
李玉成挪了挪身子,与车壁隔开一点空隙,道:“左手拇指上的血玉扳指。我手被绑着不方便,你来拿便是。”
展青阳依言褪下那只沉若凝血的扳指,夹于指尖细细瞧着,喃喃道:“稀罕物,王爷慷慨。”
李玉成笑道:“这叫做血玉,说来自有一番渊源。父王征战月兹之时,几番遭遇险境。有一年春初,他和随从副将在胡渡木山迷了道,此时万物尚未复萌,他们接连几日都找不到食物,万念俱灰之际,得遇一只猛虎,遂斩杀来烹。副将在剥皮时发现这虎的皮肉中嵌着一块玉石,和血是一般颜色。父王认为,此虎在断粮之际现身,定是上天的馈赠,那么从虎身子里发现血色玉石也必藏玄机。说来真是上天造化,父王自得血玉,一路化险为夷,我军最终得以奏凯回朝。父亲将此石带回,命珠宝匠打造成一枚扳指,随身携带作为吉物。父王驾鹤西行,我便承了此宝。”
月兹,胡渡木山,遥远的童年。展青阳听得入神,幼时曾无数次听到母亲悲歌浅吟,唱词便是与父亲在胡渡木山相遇相离的情形,李玉成自然不知,因为这段被母亲铭记的过往已被父亲刻意隐瞒。
“如此吉物,宋王怎能轻易送人”
“血玉保父王功成,乃苍天佑,展青阳救我性命,是贵人助。不知为何,我在心底认定他担得起这份大礼。”
“如此贵重,你信得过我”
“也是不知为何,我觉得兄台一定可靠。对了,我被蒙了脸无缘得见兄台,但可否请兄台赐教姓名”
“我王二。”展青阳脱口而出。
王二,这是他当时在天都派误撞章无技时胡诌的假名,目的是掩饰身份,战战兢兢怕被揭穿。
今日面对自己的亲弟,他又一次用了这个假名,还是为了掩饰身份,轻描淡写不屑纠缠。
而当年,母亲是多么纠结不舍,每次癫狂旋舞之后都会躲在幕后垂泪,见他过来,便一把搂进怀里,一边拍一边恸哭:苦命的孩子,连你爹的手都没有牵过。
展青阳将父亲佩戴过的血玉扳指套上拇指,心中无限感慨:娘亲,孩儿终于牵到爹爹的手了。
马车忽而剧烈一颠,车夫勒马的吁声伴着马嘶悠长,上下左右折腾了好一番才算停下。
历经挟持,宋王本就如同惊弓之鸟,以为又出了什么变故,吓得浑身发抖。
“什么事”话音未落,展青阳掀开车帘。
“那人就这样飞到眼前,幸亏我勒马及时”赶车的缁衣使惊魂未定。
“嘿嘿,对不住了。万幸万幸,还好赶在你们出山之前”那不要命的拦车之人叉着腰大笑。
“章无技,你怎么来了”展青阳跃下马车,向那放肆的女人走去。
“你们这就把李玉成送走啦,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还赶着来送送他呢。我发过誓三年内不出缁衣教半步,若是你们出了地界,我就白跑一趟了。”章无技笑道,“你不用为难,百里长风就在后头盯着呢,我在他眼皮底下不会胡来。”
展青阳转头,透过晨曦的微光放眼望去,果然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头看见了百里长风半隐在树丛间的身影。
“把他弄出来,我要给他搞个送别仪式。”章无技嚷道。
展青阳认为,章无技敢提出如此要求,定是得到了百里长风的应允,也便不再多问,返回车上将李玉成提溜下来提到她跟前,自己则走开远远看着。
“王爷,记得我章无技不”章无技猛拍李玉成的肩膀。
“章女侠啊。”李玉成罩在黑布里看不见,伸着手四下乱摸。
“呐,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崇拜我的,所以今天特意来送你。你一直想挖我回去替朝廷效力是吧,我暂时是走不了,不过呢,我特意写了一幅字给你带回去收藏,也是表达我对朝廷的赤忱之心啊。”章无技左顾右盼,忽而自怀里掏出一块手帕。
一个黑影掠过,从章无技手里夺走那块手帕。
“百里长风,你又在瞎怀疑什么”章无技怒吼。
百里长风立定,得意洋洋道:“你软磨硬泡要出来送他,无非是想托他去寻找兰姑和郑有涯。你看,被我抓个正着。”说罢,展开掌中绢帕,脸色瞬间如便秘般难看。
“兵贵神速这是什么东西”百里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