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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骸眸中光影似是暗了些许,她那具有迷惑性的温婉笑意落在他眼底,即刻便化作了无声无息的幽寂。
他并不生气,在他与她之间不存在挑起愤怒的因素,取而代之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无奈感。
纵使约定好将来要为了彼此的立场而为敌,那也终究是太久远的事情了,不是么
甚至等不等得到那一天,都很难说。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时间流逝中,看在意的东西像细沙一般慢慢从指缝中消失,那种感觉如同钝刀割肉,都不是他们这种性格所能承受的。
他知道司隐下定决心要稳定守恒秩序是为了什么,一如当初他威胁复仇者,如果经对方之口告诉司隐关于“雾隐”的实情,就毁掉那枚指环的固执程度。
命运不会随着某个人的意愿而偏离,他和她都喜欢口是心非,却也都擅长义无反顾。
“倘若小隐回不来,我会很怀念。”
“那真是我的荣幸。”司隐沉默半晌,眯起眼睛浅笑盈盈,“在复仇者监狱会很寂寞吧但想到日后有库洛姆陪着你,我便觉得放心多了。”
她相信也喜欢六道骸,但那不是后者受到认可的理由,只能算作同伴,却永远不可能成为合格的恋人。
面前这个偏执任性的少年,是应该被库洛姆那样温柔的女孩来陪伴的,黑暗的地方没有阳光就会寸草不生,她希望他能触到那一丝暖度,毕竟这一次他没有抗拒。
库洛姆之于他,是有着不同意义的。
“kfufufu小隐,你这样会让我有种被长姐托付给别人的错觉。”
“我比你年长一点,忘记了么”
六道骸悠然道:“可我觉得,一直扮演兄长的角色也不错。”
“谁家兄长是个惦记着重建世界的和平斗士啊”
“谁家长姐是个拔刀见血的黑手党boss啊”
两人对视良久,均是忍俊不禁。
他拉过她的手,就像七岁那年在雨里穿梭于大街小巷一般,温度微凉却带着令人安定的力道:“等你回来哦,萨缪尔还没有成为足够强大的黑手党,你答应我的事情,还未完成。”
司隐略一点头:“好,如果可能的话我也盼着你出狱的那天。”
这就算最后的告别了,他们原不是习惯伤感的人。
那一份从幼时建立起的、亲人般的维系,就是今天见这一面的唯一意义。
作者有话要说:
、街区
司隐是在转天傍晚去找白兰的,没再和任何人打招呼,彼时浅井潇正欲往她房间送茶,结果推门进去发现前者已经离开了。
桌面的书本还翻开到某页没有合上,自家boss总是这样有着极高的心理素质,无论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情况,她都能悠悠然耐心等待,直到规定期限到来,像出门见位故人一般,从容而去。
修长手指抚上书页,他淡然微笑,浅褐眼眸中的光影温柔而感伤。
“一路小心啊,boss。”
与此同时,樱庭暮也在门边站定,出神地望着窗外斜阳,良久无言。
时空之锁、渡魂和樱吹雪结合所产生的力量波动,为司隐开启了通往异时空的道路。
“呐,小隐,七宗晶石之间最深层次的联系,最后还需要你自己去慢慢领悟哦。”
渡魂是主晶石,圣祭和缔空遥相呼应,雾隐要依靠持有者的能力禁锢住;剩下的三枚,分别叫作离乐、归零和终曲,据白兰解释,它们的名字里均蕴含着被唤醒的提示。
白兰还告诉她,每一枚晶石都有着独特的标记,即使不被点亮也可以轻松辨认出来。
若非如此,司隐还不晓得自己要在那些陌生地方逗留多久。
而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然身处一条满目疮痍的街区,四面都是陈旧破损的店铺房屋,偶尔见脏兮兮的孩子跑进跑出,街旁还有不少乞丐和流浪者们,气色灰败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低声咒骂着。
无论怎么看,这里都是贫穷城镇的落后产物。
并且,单从居民外貌和服饰风格上判断,也不像是她原先所处的地域,甚至于,连时代都不同。
还好她在之前便已做好了万全准备,托浅井潇为自己兑换了相当数量的黄金,全部截成碎块存放在小型旅行箱内,以防出现货币无法流通的窘境。
尽管此刻,她这副装扮非常引人注目。
试想一下,任凭是谁看到贫困街区上,突然出现了某个提着奇怪箱子、抱着闪亮太刀且穿戴精致整齐的亚洲姑娘,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吧。
“这位小姐。”身后的杂货铺里突然走出一位憨厚可亲的中年男人,压低声音在唤她,“难道你是来找人的吗”
“是的,这里有我的一位亲戚。”司隐顺水推舟答应着,很自然地跟他进了店铺,“我对此地不很熟悉,不知您是否介意帮忙指路请问怎么称呼”
中年男人呵呵笑着:“叫我弗雷德就好,那边是我的女儿杜莎,小姐看起来倒和她年龄相仿呢。”
“这是我的荣幸。”司隐客气温和地笑着,依旧没放弃自己所关心的问题,“弗雷德先生,你可知道这条街区的名字”
“特拉帕尼的七号街区。”
司隐蓦然间恍然大悟,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自己是穿越到了19世纪的意大利西西里岛。
纵然是很多年之后,这里也仍旧是黑手党的聚集地。
动乱的时代,动乱的区域,这种鬼地方也会藏着七宗晶石么
弗雷德看她脸色不太好,低头关切道:“小姐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要不要先坐下来喝杯茶”
“谢谢,我没事。”司隐颔首对这位热情善良的店主表示感激,思忖片刻,又从旅行箱中取了一小块金子递过去,“请不要误会,我此举并非要亵渎您的好意,只是想帮您美丽的女儿添置一件新衣服。”
弗雷德显然有些意外,他站在原地怔忡良久,直到她将金块硬塞进自己手里,这才迟疑地嗫嚅着:“仁慈的小姐啊,这怎么好意思”
谁知门口突然毫无征兆传来了一声嘲笑。
“呦,弗雷德老头,天降横财了运气不错哈”
司隐回身,看到不远处站着四五个面色不善的青年,每人手里都拿着小刀铁棍之类的家伙什,其中一人还扛了个斧头,地痞无赖气息扑面而来。她微微蹙眉,却感觉弗雷德正在很紧张地拽自己袖子,后者小小声道:“快走吧小姐,这几位都是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