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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知道,一波未平,一波已起,那船甲上的白衣人先是满意的笑笑,继而神色一凛,取过身前的要求瑶琴,弹奏了起来。只听得那琴声不似方才婉转,都是声声急切,都像带了杀机一般。再看那数百只黄色的战船,已然向着岸上驶来,船舰上的军士已经抽出了乌黑色的军刀,俨然一副准备厮杀的模样。
众兵士皆惊惶不已,想那人面罗刹凶狠霸道,已然不是那些诡异军士的对手,何况自己这般凡人之身,两岸尽是骚动不安。哪怕魏戚晨再三申令,也不见效果。再看那岸上的桑海和泽后王也是失了镇静,身边的玉虚真人也没了清高,想必这番情景也非他能够想象。眼见着就是一番腥风血雨,这两国兵士都会命丧此地。魏戚晨心里暗道一声:“这下完了。”
却听得远处也传来了一阵笛琴协奏之声,那乐声似有安人心智之效,众兵士听得,都觉得心底仿佛安定了许多。奇的是,那些黄色的战舰也不再前行,船上的军士们已然收了手中的乌黑色军刀,仿佛一具具木头人,站在船舷上,一动不动。
那白衣人显然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想太多,便凝神静智,又匆匆抚起身前的瑶琴,其乐声急切杀气不逊于前。倒是那远处传来的协奏之声无些许变化。那白衣男子见此也急了,哪知正待他发力之时,身前的瑶琴竟然崩断了一根弦。一股黄色的气雾从那些诡异的军士身上散漫开来,被海风一吹,也消了踪影,再看那些个船舰之上,只剩下一副副盔甲和军刀,突兀的散了一地。
那白衣男子露出少有的惊讶神情,也不顾岸上的局势,朝着舱内:“徐夫人,红莲那边有回信了吗”
只见舱内走出一女子,容貌甚是美丽,只是岁月苍老了些许:“先时发去的暗号,至今还未收到回信,想必”
那桑海王见到白衣男子身边的徐夫人,更是一个趔趄,险些滑倒,幸被身旁的玉虚扶住身子,这才站稳了身形。那桑海王一脸苍白,对着身边疑惑玉虚真人暗道:“那船上的徐夫人像极了先王的宠妃福贵妃。当年桑海鼎盛,先王文治武功,内治外修,曾东游蓬莱,当时携同徐夫人,据说拜访了岛上的仙人。先王回国后,随行并无徐夫人,先王称徐夫人不幸落水,封谥号,厚葬,是下虽有议论,却被先王压了下去。当年,孤王正值弱冠,所以记得明了。若此人真是福贵妃,怕是我们这次招惹到了仙人。”
不等那女子说完,这时,海上的浓雾中慢慢划出了一条小舟,船头站着一男一女,女子抚琴,男子弄笛,想必方才的协奏之声必是处于这二人之手。
此刻那船头的娇艳女子一笑:“那嗜血红莲只是受了重伤,你们倒无须担忧。倒是怜心你身为蓬莱的弟子,视桑海、泽后两国百姓如草芥,竟下得了如此杀手,确是负了蓬莱给你取名的一片苦心。”
“哈哈哈”白衣男子仰天大笑:“我当你们有多大的本事,也不过是拿那老家伙来压。他若在世,我还忌惮他几分,此刻他早不知西游到极乐世界何处去了。倒是你说我视这桑海、泽后众生如草芥,你倒不如问问这两国的国君是怎么疼爱百姓的。”
桑海和泽后王听得此处,脸上神色皆是一变,但又转瞬恢复往常之态,想必心下都有所隐瞒。
“你就算狂妄自负,也该听听你妹妹的吧。”说话的正是从小舟船舱内走出的阿蛮,只见她正扶着一位体态娇柔的黄衫女子,想必是受了伤。众人定睛一看,都觉惊异,那人竟是前日走失的长硕。
“就是就是,为了你这宝贝妹妹,小爷我可是吃了不少苦。也亏你这当哥哥的,未达目的,连自己的亲妹妹也不顾了。”跟在后面走出来的白衫少年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往水里扔着石子,心不在焉的说着。
“要不是你们多事,那泽后王的脑袋此刻早就是我囊中之物了,长硕也不会如此狼狈。”那白衣男子看见长硕,眼神中立刻流露出温柔的神色,只是嘴上功夫却不肯放松。
“哥哥,当日你对我的承诺都是骗我的吗”说话的正是长硕,她弱不禁风的样子不禁惹人怜爱,和那日在泽后国王宫天壤之别:“毕竟闵郎他”
“妹妹你是真的傻呀”白衣男子闻言不禁叹息道:“你可知道他当初是怎么对你的吗”
另一边的泽后王听到长硕的话,身子不由的一震,辛酸往事涌上心头。当初,桑海国强盛,一度欲侵吞泽后,自己作为质子,被圈禁在桑海国的乌山镇。但也就是在那小镇的日子里,自己知道了弱者受到的屈辱,知道了成王败寇的真理。在那段心酸的日子里,只有隔壁的一个叫蕊儿的小姑娘陪伴着自己,不嫌弃他的身份。他叫她蕊妹,她叫他闵哥。他们在小河里泛舟玩耍,他的蕊妹给他唱着古曲:“庭山远幽,菊野金秋。有子同舟,回旋逆流。佳人笑兮,扑朔迷离。美目盼兮,随波而游。”在无数个夜晚,她把他搂在怀里,讲她家乡的故事,她的家乡在很远很远的东方海上,他的母亲就来自于那个地方,可惜已经去世了。可当他问及她父亲时,她始终不肯说。就这样,她陪伴着他,度过每一个难熬的夜晚,让他始终不放弃回国的希望,始终拥有着一个王子应有的信心。
后来,终于,他回到了泽后国,多年的苦难造就了他过人的才干,他成了泽后王。他一心图治,想要改变泽后国羸弱不堪的现状。于是他整顿军纪,攻打桑海国。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乌山镇,他要他的敌人们再也找不到让他受过屈辱的痕迹,他要让曾经的蕊妹做他的王妃。可是当他杀到乌山镇时,蕊妹已经没了踪影,有人说已经被杀了,有人说她自杀了。他找遍乌山镇,却找不到她的尸身。他愤怒了,他失去了理智,他在乌山镇屠城三日,血流成河,所有对他做法提出异议的人都被杀了头。失去了最爱的人,一切的战争又有什么意义他率军队回到了泽后,从此沉迷声色,不理国事,纵后宫粉黛三千,也不及当年蕊妹一笑。从此他的心中,只有天下的权势,没有任何情情爱爱。
可是近日,这长硕口中的闵郎,难道她就是当年的蕊妹
“泽后王,你可知道当年的长硕是怎么对你的你一定疑惑,为什么堂堂桑海国公主,会寡居于小小乌山镇吗”白衣男子似乎看出了泽后王所想:“这可和你那好盟友桑海王脱不了关系呢。”
泽后王先是一惊,继而疑惑的看着身边的桑海王。桑海王欲言又止,好不尴尬。
“呵呵,看来你们都不愿意说。好,那就我来说,我来揭开你们这一个个正人君子背后是怎样的肮脏不可告人”那白衣男子想必是情绪有所激动:“你们可知道我母亲是谁当年桑海国先王携福贵妃东游,到了我蓬莱岛,口头上说是拜访仙人,实则是垂涎我蓬莱。也就是我母亲,天真善良,为那桑海先王痴迷不已,不但每日送去自己亲手做的菊花酪,还与桑海王吟诗作赋,畅谈人生。母亲诞下我和长硕后,那桑海王竟然说要回国,还带着长硕走了,留下了母亲和我。我现在才知道,他是怕我夺了他的江山啊,他带走长硕,不过是拿来当他桑海国以后可能会用到的和亲公主罢了。”
那白衣男子说到这,向着那桑海王轻蔑的一笑。桑海王听到这,也不禁撇过脸去,不做声响。
“母亲没日没夜的等着桑海先王回来接她,每天带着我坐在岛边上唱着:庭山远幽,菊野金秋。有子同舟,回旋逆流。佳人笑兮,扑朔迷离。美目盼兮,随波而游。可等来的却是桑海和泽后国的联合大军。母亲彻底的失望了。她把我送到蓬莱仙人的洞口,苦苦哀求能收下我。那老头也算有点良心,看我们母子可怜,便也收了我为徒。母亲独自一人,前往桑海国战舰,求桑海先王能放过蓬莱岛的百姓。可那桑海先王眼中只有权势,只有烧杀抢掠,他拒绝了母亲的请求。那一夜,我虽然还小,但是一切还是历历在目,大人、小孩,所有的活物,全都没留活口,那腥红的鲜血,那森森的白骨。被称为仙岛的蓬莱那夜的火光冲天,到处都是惨烈的尖叫和呻吟,仿佛人间地狱。”白衣男子说到这,不禁捏紧了拳头;“从此以后,我便发誓要报仇,为了那负心的桑海先王,为了我那可悲的母亲。为了千千万万惨死的蓬莱百姓,我要让桑海和泽后国付出同样的代价泽后王,你知道长硕为了消除你心中的仇恨,委身和亲付出了多少吗她是求着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来主动和亲的。一个女孩子,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