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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夫人爬在楼梯的扶栏上一看,院子里的雪地地上躺了一只死鹿,莫生和阿宝正拍打身上的雪花。
“才出门没走几步,就碰上郑猎户,花了大价钱卖了这个。今儿天寒,不如烤鹿肉吃如何”莫生说罢又看看天,估计这雪要停了。
看楼下三个人兴奋的孩子似的,莫夫人也打起精神,一边笑骂着:“可怜的鹿,碰到一群魔星”,一边下楼叫来前边的伙计,将鹿抬去洗剥。不一会儿,切好的大块鹿肉还有烤架就送了过来。阿蛮自告奋勇去提炭,莫夫人挽了袖子,将鹿肉穿在签子上。正高兴着,忽然听到前边莫言阁里乱哄哄的,莫生使了个眼色,本来正流着口水的阿宝无可奈何的站起身来,往前边去了。
只见客人都站在莫言阁门口,围了半个圈子,正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什么,阿宝探头看去,原来门外雪地上躺着个老太太。不由冲伙计喊道;“愣着干什么快救人”几个伙计正有点不知所措,听阿宝发了话,忙七手八脚的把老太太抬了进来。阿宝看看还有呼吸,一边叫伙计去拿棉袍和热手巾来,一边让人到后边去告知莫生和夫人。
就见阿宝抬起老人的头放在自己膝上,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包打开,里边排满了长长短短的针灸银针。阿宝抽出一根细针,在老人的人中扎了下去,又轻轻提捻了几次,稍时,老太太便长吸了一口气,睁开双眼。旁边也有人认出这老太太,是郑猎户的母亲。
老太太环顾四周,第一句话竟是:“有谁知道吾儿在哪里”阿宝心下觉得蹊跷,两个多时辰前他和莫生才从郑猎户手里买了猎物,给了许多银两,看着那猎户欢天喜地的去了,为何他的老母亲现在出来寻人正琢磨着,看到阿蛮从后边出来道:“夫人让把老夫人请到后厢房休息。”众伙计便抬着架着老太太到后院去。等安顿好老人,生旺了炭火,众伙计也散了。
夫人吩咐阿蛮了两句,便坐在床边,扶着老太太问:“老人家受了凉,身子虚,怕一时半会儿下不了床了。我叫阿蛮去取点热粥来,一吃就舒服了。”
老太太摇摇头:“老身只挂念儿子,歇歇就好。这可是莫言阁”
夫人点点头。
“夫人好心,帮我找找儿子吧。”老人拉着莫夫人的衣袖,满脸的哀求和焦急。
“老人家,这个我自当尽力。可老人家为什么一定要到莫言阁来找儿子又是如何认定自己儿子失踪了”
老太太摸了把眼泪道:“老身家贫,只有大福一个儿子,和先夫一样,靠打猎为生。儿子很是孝顺,平日里,只要得了猎物,第一件事,一定是先回家报个平安,看看老身可需要什么,然后才去城里卖掉猎物,购置家用。今天早上,儿子兴高采烈的回来,说是捕到一头大鹿,看天寒,琢磨给老身做套棉衣,便和邻家小五一同出去了。等到将近晌午,老身听到门响,以为儿子回来了,出去一看,门口放着几锭银子和儿子捆鹿的绳索,唯独不见人影。老身又等了一会儿,不由心里嘀咕,到邻家打听,却说儿子碰到莫言阁的宝老板,卖了个好价钱,早应该回家来了。不知为何,老身总感到不安,身边有没有别人,就自己出来打听儿子的行踪。”
夫人抬眼看看阿宝,轻轻为老人掖了掖被子道:“老人家莫急,我这就叫人去城里城外打听。按阿宝所言,两个时辰前还见到郑猎户,应该没有大事情。雪大迷了路也是有的。”
正安慰着,阿蛮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来,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到了跟前,老太太才看清,那粥色洁白,粥上点缀着细细的粉红色和绿色的丝状物。夫人笑:“夏天收了点荷叶,荷花,切成丝,热粥一熏就又鲜艳起来。这个是清心粥。将莲子打碎了,和着藕粉熬的,老夫人尝尝
冬天有这样新鲜的吃食,老人也有了食欲,吃了两口,心里竟然安静了下来。又得到夫人的许诺,帮她打听儿子下落,便放心吃完热粥,昏昏沉沉的睡了。
就见夫人伸出芊芊玉手,在老太太的心头一按,随后仿佛捉到了什么,用两个指头捏住,如抽丝般提了起来。阿宝,阿蛮定睛一看,只见夫人指间多了一根晶莹剔透的粉色丝线,线的两头似乎系在什么上边,绷的紧紧的,不由大奇。夫人笑笑道:“这就是母亲心头上系着儿子的丝线,凭着这个,我们也许可以找到郑猎户。”
说着就起身唤了阿蛮,披上斗篷,出门往城里去了。
看来今天的烤鹿肉是泡汤了,阿宝不由长叹一声,到后边找莫生去也。外边雪已经停了,白茫茫的一片,真干净。
阿蛮和莫夫人顺着细细浅浅的丝线,来到一衣料铺前。夫人仔细看看这店的门脸儿,门面挺大,招牌上写着“适宜”两字。阿蛮和莫夫人踱入店内,看那丝线伸向店内后院去了,便四下打量,想是因为下雪,这会儿店里人不多。那老板娘看到来了两位衣着一般的女客,也没有太大的劲头,倒是一个小伙计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阿蛮上前应对,莫夫人便懒懒的翻着布料样品,目光却落在柜台后边的一个绸缎包裹上。那包裹没有完全系牢,敞开的一角露出里边包着的布料来。
“那包裹里的料子可是要卖的”莫夫人来了兴趣。
伙计慌忙回答:“那个是成衣,定好今儿来取货的。不如看看别的吧”
莫夫人“嗯”了一声,又看了两眼那布料说:“这料子还真是好看,店里还有吗”
“一模一样的,怕是没了。如果夫人出的起,咱们倒是可以找找看”坐在一边老板娘搭了腔。
阿蛮从身上戴的荷包里掏出一颗半个鸡蛋大小的珍珠来,在老板娘的眼前晃了晃:“金子没有,这个算是出的起的”
老板娘眼都绿了,直勾勾盯着珍珠咽了口吐沫。嘴里却说:“真的假的,我得验看了才知道。”
夫人蛮缓缓道:“你那料子到底好不好,手工又如何,我也的好好看看才知道。”
老板娘被将了一军,掂记着阿蛮手里的珠子,忙让伙计递过包裹,抽出一条曳地长裙来。但见这裙上有织金宝相缠枝花纹,点缀着米珠。随着老板娘手的转动,那裙子的颜色也由金到粉到白,微微变幻。何为织金就是将真正的黄金先打成金箔,再捻成线,将这金线缠在织梭上,织成布匹。如在织金织物里,再加上鸟羽线,就成了这织金变色的罗裙,工艺极其复杂。而更妙的是那缝纫,几乎看不到布料接合处,想是用了织物本身的丝鸟羽线缝合。
莫夫人连连称赞,人们说的天衣怕就是这个了。伸手拿了裙子,便舍不得放下。
“老板娘,谁家娘子如此幸运,得到这样的衣裙”
“这个,恕不能相告”老板娘面有难色。
“那好,不为难你,但这裁缝总可以让我见见吧做衣服不见裁缝,不是笑话吗”
“这是自然,自家的布料自家的裁缝,夫人要看好了,这就叫裁缝来。”
“好,我要一样的布料,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