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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娘”白玉堂语无伦次了。展昭颇觉好笑,轻轻把信抽回,道:“展某倒是不想才回来又往外跑,不过目前这案子可说是兹事体大,知道的人当然越少越好。我就此避开,也免得日后麻烦。”话没说完,白玉堂又叫了起来:“你这臭猫,爷还以为你真心想陪,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你就这儿呆着吧,麻烦死你”眼睛里却分明是盈盈笑意,看得展昭心中一荡。
“包拯就算是死囚,其家人也总可见他一面,你怎么阻拦老夫”
展昭和白玉堂同时收了戏容。听这声调语气,定是庞籍听说庞煜到京,上门来找了。两人赶到前面厅堂中时,正好看见庞籍气势汹汹地拍打着桌子,包拯则一脸严肃地端坐椅中,道:“太师此言差矣。死囚得见家人,那是判决已定,法外人情。庞煜案子还在审理,自然不能轻易见人。”因了庞煜戴罪之身,便连“令郎”的称呼也免了。
庞籍气得吹须瞪眼:“上次老夫来找涂将军,你拦着不让见;这次老夫来找犬子,你依旧拦着不让见。你就是认准了要跟老夫过不去是不是”竟完全无视了包拯的解释。
对于这种对方不理会自己逻辑的辩论,包拯一向不怎么擅长。不管他如何说,只要庞籍咬死了一句“你凭什么不让见”,他就没法再好好说下去。这个时候通常出场的就是公孙策,因为他总有办法把对方套进自己的话里。
但这次插话的却不是公孙策,而是白玉堂:“猫儿,我们那次见到庞大少爷的时候,他在干什么来着”
展昭不解他用意,支吾了两声。白玉堂自顾自接下去道:“啊,对了,好像在酒楼上和雷捕头吵架。对了,他说,反正他爹不会坐视不理,他姐姐也不会看他出事,别说在武昌闹闹,就算是把天翻过来也没关系。”
庞煜虽然有这个意思,毕竟没敢说得如此明显,何况当时又在斗气,口不择言也是正常。如今被白玉堂这一转述,意味可就大不相同。包拯哦了一声,道:“展护卫,你前日似乎没有提到这个”展昭道:“属下当时在留意别的事情,没有刻意去记庞公子的说话。”
“你胡说”庞籍急眼了,“犬子是有些任性,可是何至于如此放肆”白玉堂打了个呵欠:“那我怎么知道”庞籍道:“你这是一面之辞,诬蔑我儿大不敬。”白玉堂冷笑一声:“诬蔑他五爷没那闲工夫再说了,当真想说他点什么不好,爷不会进宫去说吗犯得着让你知道”
庞籍瞪着他直喘气,一时也忘记了问“凭什么不让见”,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惹恼了白玉堂,当真把他激到宫里去对官家闲话。然而就此走人又太不甘。正没理会处,忽闻府门外呼声:“安阳郡主到。”
第42章 第42章
包拯与公孙策立即站起身来,庞籍也不得不收敛起情绪。走进门的女子一身宫衣,发簪在云鬓上微晃,脸却隐在轻纱之后。这般富丽打扮,宛然官家小姐,毫无江湖风尘之气。展昭与白玉堂若非确知她是苏虹,几乎不敢相认。也直到这时,展昭才明白当日自己隐约感到的究竟是什么。那时无论如何不会想到,面前虽然受伤却掩不了深藏风骨的白衣侠女,就是曾经宫中赐宴之上远远见过几次的柔美娇花。
“郡主芳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包拯走上前欲要行礼。苏虹急忙避过,道:“包大人如此多礼,折杀安阳了。”声音竟然也变得软糯起来,“我本来是要去庞府,听说太师来了这里,故此随了过来。”
“郡主寻老夫做甚”庞籍在旁问道,心中很是奇怪。苏虹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季先生对父王讲了些事情,父王要我来问问。”庞籍一惊:“季先生哪个季先生”苏虹道:“毒书生季高。”
轻飘飘的五个字,却仿佛给了庞籍极重一击。他身子一晃险些摔倒,急道:“季高听说是襄阳王爷的谋士,却与老夫有何关系”苏虹道:“那就不知道了。这整件事知道的人本就不多,不然又怎会轮到我一个本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来问”言下之意似乎是她已知道许多事情。庞籍更慌,忙道:“那不知郡主要问些什么”苏虹道:“父王要我问,太师早年间与长平盐行签订过的合约,是否还作数。”
此话一出,展昭和白玉堂顿时都明白庞籍原来也卷入了赵珏谋反一案。又想起张龙赵虎曾在太师府见过季高,那必是早有来往。眼下赵珏进京一事几乎无人知晓,无端端提起这话,庞籍自然慌乱。
但庞籍终究是经历过起伏的人。苏虹这话说穿之后,他反倒镇定下来,道:“不知郡主此言何意老夫从不记得有什么长平盐行,连掌柜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合约想必是有人冒名顶替。”
他以为赵珏与长平盐行有了龃龉被八贤王知晓,又心下确实有些发虚,故此极力撇清关系。岂知虽然当年与他签订合约的是鲁平阎正诚等人,但在苏虹心里,长平盐行这个招牌自然容不得人玷污,遑论辱骂其掌柜。因此苏虹冷笑一声,声音里的软糯也减了七八分:“太师记得什么,不记得什么,安阳不敢妄论。但季先生既然这般对父王说了,太师的话,也还是对父王亲说的好,不必在安阳面前如此激动,没得失了身份。太师不愿回复父王,安阳自然也不敢勉强,这就告辞。包大人,打扰了。”说罢转身就走。
庞籍吓了一跳,觉得她话里藏的东西太多,不敢掉以轻心,连忙追了出去,连声道别都没来得及对开封府众人说。包拯和公孙策望着他们的背影,同时叹了一口气。
“学生是可惜太师一时失言,不知大人叹什么”公孙策问。包拯重新坐下,道:“太师若不能脱开关系,这朝中局面可就变得狠了。”
“他被一起扳倒岂不是更好”白玉堂忍不住插口问,“反正你老和他对着干,何必替他担心”刚刚苏虹连看都没看他们一下,他有些郁闷,出言也就不那么尊敬。包拯也不介意,道:“话不能这么说。天地本来有阴有阳,朝中自然也需要平衡,官家才好控制。倘若庞太师就此失势,从此八王爷一家独大,官家会头痛得紧。虽然八王爷对朝廷忠心耿耿,但总不能势力压过官家对吧襄阳王爷若真谋反,官家当然要铲除他,可是他本来就受封在外,无论最后怎样,对朝廷形势都没有太大影响。庞太师就不一样了。我想官家定然不会愿意以后没人能和八王爷抗衡,就算庞太师牵连其中,也还是会从轻发落。然而要是太师自己没法脱身,总不能让官家给他找台阶下吧。”
白玉堂听得有点迷糊,展昭也没比他清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