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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星河打量了他们两个一番,不再理会,关上房门,道:“不必管他们。”
刘瑜在椅子里翻了个身,似乎已经睡熟。莫公子在床上道:“睡吧。”雷星河走到自己床上躺下。
没过一会,刘瑜忽然大叫大嚷起来,将雷星河和莫公子同时惊醒。只听他叫道:“莫然莫然我要你的命你刺了我一万八千九百针,我要十倍还回来”莫公子脸色一变,沉声喝道:“你说什么”雷星河亦惊讶万分,道:“等等。”
刘瑜大口抽着气,语声变得轻柔:“莫公子,你为什么给我的头化妆你想它一直看着你么那我便一直陪着你,好不好你为我梳了最新的发式,你给我画了最好的眉毛,你还给我涂了最艳的口红,你一定很喜欢我陪着你的,是不是”
这声调宛然是个女子,在他粗糙的嗓音中显得极度诡异。话语娇媚万分,明明是向情人撒娇情状,可听在雷星河和莫然耳里,不觉都是冷汗直冒。又听刘瑜喘了几声,声音重又凄厉起来:“莫然你不是一直想杀我吗你怕了苏青不敢杀我,对不对我看你怎么向襄阳王交待”似乎又换了一个身份。
饶是莫然胆大过天,这会儿也有些心里没底,不禁想:“那小叫化子和清笛的死状他怎么会知道难道真有鬼魂不成”
雷星河虽不知道刘瑜说的是些什么,却已瞧出他必是被人做了手脚,迷了心智。但看莫然不言不语,隐隐可见脸色发白,不由有点幸灾乐祸,也不打算去让刘瑜闭嘴。
门外的苏虹和柴心农对峙着,一个不肯随他回去,一个也不肯放她离开。月光照在柴心农身后,使得他看不清苏虹的脸。
“柴捕头,我要睡了。”苏虹作势关门,“这么晚,你硬要闯进来的话,惊动了其他人,未免于你名声不大好听。”柴心农毫不退让,一手抵住门,道:“柴某执行公务,其势不得不如此。纵然有些许名声折损,也没办法。”
苏虹皱起了眉头。这人软硬不吃,当真讨厌。但她也不想打起来,毕竟第二天还要赶路。正在这时,又是一声轻笑传来。这次没有雷星河,周围比刚才安静,笑声中的讥刺意味非常明显。柴心农沉声道:“阁下究竟意欲何为”
那人没有答话,却听得刘瑜在房里嚷嚷起来。隔了一道门,他叫的什么听不真切,但“刺了我”“一直想杀我”等只言片语,也十分清晰。苏虹道:“看起来对面那房里有疑凶啊。柴捕头,反正我又不会走,你不履行一下职责,进去问问么”
柴心农道:“雷星河也是捕头,有他在,不用我出手。”苏虹冷笑道:“雷星河和他们做一路的,你没看出来”柴心农道:“焉知他不是在押解什么人”苏虹道:“雷星河刚才出来,叫你不要打扰他们公子睡觉,你没听到”
柴心农有点迟疑,往那边房门移了一步,却还是盯着苏虹。苏虹冷冷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只听莫然在里面道:“刘瑜,你在胡说些什么”刘瑜没理他,接着嘟哝了几声。雷星河道:“他确是被下了药。这可怎么好”过了一阵,刘瑜忽然如梦初醒一般,道:“你们怎么都不睡”语气甚是迷茫。
忽听底下又闹起来,声音虽然不大,醒着的几人却都听得清楚。那小二道:“你赖在这里干什么”一人道:“我又没进去,门口也不行”小二道:“门口也是我们店的。你要睡,那边墙角去。”那人道:“墙角冷,你给我被子啊”小二道:“去去去,我们不接待要饭的。”那人道:“谁要你接待了我找你要东西吃了吗要水喝了吗”
苏虹听这声音正是熊泽,微微一笑,往楼梯口走去。柴心农跟在后面,一步也不离远了。苏虹不理他,在楼梯口道:“小二,那是我朋友,让他上来。”小二抬头一看是苏虹,又看柴心农在她后面,立刻记起杀人之言,吓得一缩,唯唯诺诺地让到一边。
熊泽懒洋洋地道:“多谢你了。我就这儿呆着,不想上楼。楼上有个疯子吵吵嚷嚷的,怎么还睡得好”苏虹道:“他已经不吵了。”熊泽道:“你只有一间房,叫我上去干什么”苏虹道:“便是走廊,也比那门口暖和。”熊泽摇头道:“我不习惯。”
见他执意不肯,苏虹也就回向自己房中。柴心农依旧跟着。苏虹真的烦了,全没预兆地反手一掌劈去。柴心农一惊欲避,已然不及,登时被打得滚落楼梯,不住咳嗽。苏虹道:“你给我听好了,我说过不回去就是不回去,不要再跟着我反正我已经杀了一人,再多你一个,我也只有一条命赔”说罢甩袖入房。
柴心农咳了半天才爬起来,知道把她逼得说出了这种话,那的确是起了杀心,一时真不敢再上去。反正她不会半夜走,迟几个时辰也无妨。小二在一边哪敢出声,把头都快埋进腿里了。
熊泽冷眼看着他一副气血翻涌难受至极的样子,忽道:“官府中人都这么不自量力的”柴心农瞟了他一眼,道:“你知道什么。她杀人越狱,我前来追捕,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熊泽道:“瞧你又没这个本事,还追捕个什么”柴心农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熊泽嗤了一声:“死都死了,还能尽什么瘁”
他这一嗤,柴心农就是脸色一变,道:“刚才是不是你在外面发笑”熊泽道:“怎么发笑也犯法不成”柴心农霍然抬头,手中刀连鞘挥出:“我和雷星河、苏虹三人都看不到你在哪里,你必不是寻常叫化”这一式本来要指住熊泽要害,无奈他刚吃了苏虹一掌,手上无力,挥到一半就再动不了了。
熊泽翻了个白眼:“我说捕快老爷,你疑心病也忒重了点吧是不是天底下不能有两个人同时发笑啊”柴心农一怔,也没管他把自己降了一级:“你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我到这里还不到半盏茶时间,一来就被他赶出来了。不信你问。”他指着那小二。
柴心农转头看小二。小二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不敢说话。柴心农缓和下来,道:“对不住。”他再也支撑不了,慢慢捱到了熊泽身边坐下,刀拄着地。熊泽没管他,自顾自往门框上一靠,闭上了眼。
第5章 第5章
地上冰凉,门框又硌得慌,熊泽自然是睡不着的。不过他本也没打算睡,只是又想起这几日的事来。思绪纷杂,很是混乱。
“照猫儿的说法,莫然是在开封城外唯一一个被成功带走的人。可是我那天明明在城内见到了他。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连自己回去招呼都来不及就跟出来。那个叫雷星河的既然是个捕头,怎么能擅离职守跑去护送他
“这一路走的甚慢,瞧方向确是去往襄阳的,可莫然好像不是急于复命的样子。
“苏虹和柴心农之事当与此无关,不必理会。不过她杀的那个鲁平,倒好像听见过的,不是什么好人。柴心农也是个傻瓜,明明打不过,还不知道找人帮忙,偏要一个人追出来。
“不知道猫儿发现我追往襄阳会怎么样”
才想到这里,一阵重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刚刚形成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