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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从天而降一名黑衣男子,手执短箫,与颜昔交起手来
那男子杀意颇浓,招招致命,颜昔唇角一挑,持竹笛解招。两人功夫不相上下,短箫与竹笛相交的一刹,均为内力所震断了。
黑衣男子先亮出了一柄长剑,说也奇怪,这柄剑端居然有弯钩而颜昔,似乎亦是拔出剑的,但什么都看不见,眼神好方可瞅见淡淡的一道光影。萧未雪怔怔地瞅着两人打得不可开交,并未觉察到身侧已有人摸上树来。
正当一黑一白的两人打得火热,忽闻萧未雪一声尖叫。
颜昔一剑划开黑衣男子的纯钧剑,冲到萧未雪身侧,黑衣男子却下手更快已然将欲挟持萧未雪的两名男子击昏,只余萧未雪与其他劫匪怔怔地瞅着两人继续打。劫匪见状,立刻逃命。
颜昔轻喝道:“带上你们的兄弟”
劫匪只得从命,将那两名被打昏的同伙抬走。
颜昔忽地笑道:“楚贱人,剑术与内力没什么长进,轻功倒是有所进步”
黑衣男子提剑一刺,回笑道:“颜妖人,你倒是弃武从文了,曲子吹得如此之好,功夫竟是与两年前差不多不知曲为何名”
颜昔微笑着,剑锋轻走,随意挡开了那柄纯钧,道:“不见长安,还有填词,你可有兴趣听”
黑衣人收了剑:“既是文雅,亦不必比剑了。且说来听听”
颜昔朗笑道:“你且安心,我可不会同你比贱啊”
黑衣男子急了:“喂,颜昔,如此恶意中伤,太过分了”
颜昔静静地将剑插入剑鞘,忽而略有所思,轻声道:“楚莫,何必如此慌张哦,是往之忘了,现下有一位美女在侧,勿虚兄欲博其好感啊”
楚莫近乎青筋逬起,却陡然换做笑脸,摇了摇头:“你这个妖人真是拿你无法”
颜昔对萧未雪淡淡解释道:“萧姑娘,此乃往之至交。”
遂,颜昔对楚莫递了个眼色。
楚莫行礼道:“在下楚莫,莫负红尘。见过萧姑娘。”
颜昔轻笑道:“是莫负红颜罢”
楚莫白他一眼:“你与你父差太多了”
颜昔忽地僵硬着脸色,尴尬地笑了笑,转身离去。
萧未雪不明所以,问楚莫,他只道是颜昔辞家多年,至于个中缘由,并不深知。
颜昔的父亲颜路,那个始终温和从容的男子,笑意近乎足够融化这世间一切的冰冷。颜昔的母亲,定然无比幸福罢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自己只见过一面,亦是终生不忘这世间,如同谪仙的人,真的不多,而自己仅遇此一人
颜昔同胞双生的妹妹颜如玉,倒是生得玲珑可爱乖巧懂事。不似颜昔这般待人冷淡,出之于情止乎于礼,再不多做亲密的交往。故,颜昔的好朋友,只他一人。
楚莫深知,颜昔是太过成熟,或是记得太多事情,为了不憋坏了身体,不得不纵由自己,甚至有些放浪形骸。他亦明白,万不可撇下颜昔,这亦是那个近乎冷傲的颜昔总会“嫌弃”他“贱”的原因。
楚莫永远忘不了,初次于长安见到那个比自己小3岁的黄口小儿,年仅10岁,一双隐忍的眸子却是透着极致的苍凉直至五年后,再次于洛阳见到颜昔,那个年只15却已然辞家四处流浪的颜昔,楚莫更是想起了数年前的一面之缘,那双沧桑的眼眸
萧未雪还是建议楚莫去向颜昔道歉,楚莫却笑道:“不必。此刻,还是由得往之独自痛饮一番的好”
是的,楚莫与颜昔深交五年。虽说分别两年了,但这点了解,还是有的颜昔心事太多,是该找个理由发泄一番楚莫送萧未雪回去客栈。
说来也巧,楚莫与颜昔恰恰亦是暂居于采薇客栈。
采薇客栈,自是源于小雅的采薇。听闻那年,留侯张良于此地远眺洛水河,轻吟:“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而后,主人便换成了此名。
果然,颜昔已然喝得双目微醺,却仍是继续点着要酒。楚莫见着此景,不由想起了五年前的颜昔,喝得酩酊大醉的颜昔,对他倾诉着乱七八糟的废话,甚至是泪流满面。那一日,颜昔将仅仅见过两面的18岁楚莫当作知交一般。楚莫如此重情义的人,自是决心了要以大哥的身份护着他
楚莫举起酒樽:“往之,来”
颜昔定定地望了望眼前的男子,碰了碰楚莫的樽盏。
饮尽后,觉着不过瘾,遂提着几罐酒去客栈后的一处空旷之地,楚莫亦携着酒跟随他一并去。
颜昔望着皎洁若雪的明月,举着酒罐,高声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颜昔自顾自地灌着酒。
楚莫亦洒脱地唱道:“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颜昔望着楚莫,大笑道:“楚贱人,说,你是否喜欢我妹妹,所以才缠着我不放”
楚莫亦是笑着:“怎地颜妖人,不可以啊你妹妹又可爱又漂亮,我当然喜欢了不服气,大哥我改日向你父提亲去”
颜昔笑着,却有双泪滑落,轻声道:“如玉已出嫁了,我方从会稽而来勿虚,我是否甚为不孝”
楚莫摇了摇头,笑着喝下闷酒,低声道:“往之,不孝如我亦无此番自责,你何须如此”
颜昔大笑起来,更是落下双泪,他怎会不知楚莫的心情。同是痛苦之中生活的人,遇得如今的月下长醉,别是一番心酸:“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你说,为何在你面前我倒是流泪不止,如同弱女子般”
楚莫大笑:“因为你颜昔、颜往之,本就是不男不女的颜妖人啊若女子一般哭哭啼啼,有何惊疑的哈哈”
颜昔笑着,怒斥道:“楚勿虚你个贱人你才不男不女”
楚莫举起酒罐相碰,猛地灌着,似乎如此,便可忘却了所有的悲伤。
颜昔忽而凑到楚莫身旁,狂笑起来:“哈哈,勿虚,你亦是落泪了啊真乃百年难遇啊如此刚硬的男子,你不是我大哥么,好没出息”
楚莫亦是放声狂笑起来:“往之,你方才不是说了么,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罢了,往事不可追来来来,再饮”
颜昔酒兴大发,诗意更浓:“知己难得啊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楚莫亦是高声道:“逝水如斯贪得良辰佳景如此,不醉无归了”楚莫忽地想起了什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