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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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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念哑然,他明白田妙菡此话的深意,而,终是狠下心道:“子路可将小圣贤庄大小事务均处理得当,我”

田妙菡掩住他的唇:“不必再说了。我明白,你必是痛定思痛。不过,我已决定安心地嫁与姜允了。”

伏念沉默了,眸中有隐隐的泪花。田妙菡偎在他那散发着松香的怀中,亦是沉默。两人沉默了一夜,终究再无言语。伏念在田彧的安排下,在王宫里小住几日,时常去陪伴田妙菡。田妙菡的病渐渐痊愈,伏念知道,自己再无留下的理由了。

伏念欲辞行。

田妙菡拦下他:“有一样东西,我欲托你交与盏儿。不过,可否待我出嫁,你再离去每一次我离开,你均未有过挽留,哪怕是尝试着挽留,甚或一个短暂的回眸,亦无。故,此次,可否看着我离去”

这是冬季的最后一场雪,待雪化尽,她便要出嫁了。她默默然,仅是一夜一夜地立于窗边出神,她喜月夜,一直命人将榻靠近窗户,这样总是伴着月光入眠,会睡得更安稳。她恢复了那些记忆后方明白,不论怎样,她都是不属于这里的,无谓强求。

至于伏念,她心中虽满是愧疚,却是真的用了诚挚的感情,亦算是一种弥补罢她越想越觉着凄凉,自己迷恋着那个人,同处一个时代后,却发现本就本不该有此念想。自己是该清醒了啊这一去,所有的念头,都将化为乌有,算是真的可以放得下了

冬季就这样与最后一场冬雪一齐消散了,雪化尽后,天气渐渐转暖。

伏念明白,田妙菡嫁与姜允与死了并无区别,而她仍旧毅然地选择了守活寡么是因为怕自己殃及小圣贤庄而愧悔终生么这个女子永远决断得不容任何人插手,亦是决断得令人心痛不已。看着最爱的人穿上华美的嫁衣,美丽不可方物,几欲灼伤自己的双眸。伏念脑中晃出一个大胆得近乎疯狂的想法,踌躇良久,终于决定实践它

“公主,婢子出去了,将军在大堂招待客人,许一个时辰后方可来。”红衣婢女阖住门,转身离开。

是了,姜允一家仅余他自己与儿子,老子的婚礼,总不能由儿子去接待宾客吧何况,姜允亦不愿过早地看见自己对他使脸色吧

田妙菡倚窗望着月亮出神,没由来地想起那日与伏念月下对饮,微醉,便依偎在他怀里。那日的月色,此生难忘。而此刻,门吱呀一声开了,继而是熟稔的脚步声。田妙菡还未转身,腰便被来人紧紧环住:“菡儿,跟我走”

她靠在伏念怀里,仰首望了望他,轻轻掰开他的双手,走到几案旁跪坐下来,将酒盛满。她对着他笑得异常灿烂:“我心意已决,你与其劝我离去,不若陪我饮酒罢。”

酹酒一觞,伏念只觉得近乎肝肠寸断。

田妙菡轻声道:“有些闷,替我将窗户打开罢。”

伏念转身去打开窗扇,月光便倾泻而下。回身却见田妙菡已倒在地上。伏念慌张地抱起她:“酒里有毒”

田妙菡只觉得肺腑皆疼痛难耐,颤抖着抱住他,却笑了:“有毒的并非酒,是酒樽姜允要的,无非是与王族的亲属关系无论我与你如何亲密,只要不为外人所知他便不会为难所以,我便嫁与他王兄在请你来之前,曾欲助我溜出王宫,可惜被姜允发现了若是区区姜允便罢了,奈何于小圣贤庄,我曾给过后溪脸色便”

田妙菡的声音逐渐颤抖起来,唇角乌黑的血缓缓流下,滴在华丽的嫁衣上。她浅笑着,伸手抚着他的面容,道:“我复姓闻人名妙菡原是为与赵国和婚而出现我本不属于这里迟早会离开你勿忘允诺我之事”

望着她殷切的眼神,伏念心碎道:“我,会好生照顾自己,你且安心。”

田妙菡笑着自衣襟中取出一支竹简,递给伏念:“把这个交与盏儿告诉她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伏念接过那支竹简,虽说仅有五个字,除了有一个像“雨”字,其他的自己是一个都不认识于是,他似乎明白了:“这字你待盏儿如至亲,莫非”

田妙菡张了张口,想要继续说下去,终是没有力气,在心底轻吟着:伏念,我迷恋的那个人,是那个千古流芳的男子,是那个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男子。却怎么都没有想到,我循着记忆辗转至小圣贤庄,爱上的人,竟是你。不为别的,我只是觉得该回去了,不必要再留恋了。故而,在这新婚之夜饮鸩而亡。我是爱你的,是迷恋他的,但最终,我都放下了。我们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我原就不该这样执迷不悟啊

都说女生是喜欢白日做梦的一种感性动物,果真如此呢只是,梦醒得太早便会遗憾,醒得太迟便会迷失了自我。原来,拿得起放得下,亦非易事啊我几乎用尽了此生的生命去领悟,近乎迷失了来路。但总归,看得通透了。只是雨儿,你何时才会明白

伏念怔怔地望着田妙菡缓缓阖上的双眸,抚着自己的素手亦渐渐滑落,那最后一滴眼泪自颊边滑落。他紧紧抱着怀中已然委顿的身躯,泪,顺着双颊滑落,滴在失却生气的玉颜上。伏念静默许久,将田妙菡抱至榻上,为她拭去唇角的血液。而后,静静地离去。他无法将她带走,她亦不许罢

待姜允推门而入,却不见田妙菡驱逐之,心下觉得好奇,来至榻边,望着那玉人安然在榻,想来是她倦了,先睡了罢。转身的刹那,方觉察那人

姜允跪下身,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心下一沉,愠怒地将帷帐扯开,却落下一小册竹卷。姜允拾起了竹简,赫然是田妙菡留下的遗书。遗书中将所有身后事写得非常明确,姜允为了这个与王族亲属的关系,只得妥协了。他顺从着田妙菡的遗愿,将她的遗体烧化,骨灰托付田彧交与伏念,告知田妙菡最后的心愿。欲在三月后,公开田妙菡久治不愈的病逝消息。而在姜氏陵地中,准备为田妙菡建一座衣冠冢。

小圣贤庄。

伏念回庄已经数日,除了授课看书,再记不起需要干什么别的事情。

一日,颜路忧心道:“师兄,庄内无事,你且去桑海城内散心罢”伏念似乎终于记起了什么,转身入了卧房,再回至堂下,手中多了一支竹简。颜路有些迷惑,欲开口询问,却闻伏念轻声道:“盏儿可在”

颜路摇头:“她随着良一处去玩耍了,不过出庄有些时辰了,应快要归来了罢。师兄有事找她”

门口忽地响起一个欢快的声音:“兄长”颜盏扑进颜路怀里。

颜路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并未抱她,只道:“师兄有事寻你。”

颜盏睁着疑惑的眼睛,瞅着伏念:“伏兄长,有何事”

伏念将竹简递与颜盏:“菡儿临终前嘱托我将此交付与你,并托我带一句话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我不知她乃何意,但,既是说与你,想必你会明白。”

颜盏莫名地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然后默默地望着竹简,不解的神色渐渐显得茫然无措。

张良亦跑来,望着竹简上奇怪的字,问道:“盏儿,这几个字,你可认得”

颜盏抬头,迷茫地盯着张良,薄唇微启:“雨儿,该醒了。”颜盏莫名地望着竹简,径自踱出屋外:“这,究竟是何意妙菡姐要说什么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很是熟悉的诗,乃何人所作呢”

颜路有些担心,伏念轻声道:“我安好,你且去看着盏儿罢,勿要出事。”

张良道:“大师兄,你多注意身体。我先去藏书阁看书了。”

张良知道,现下的情境,大师兄需要时间来愈合心伤,而颜盏,有二师兄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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