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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路挑眉,笑道:“怎有如此深的感慨莫非,他捉弄过你”
颜盏撇了撇嘴,望着门口突然出现的身影,跑到别处,甚至去打扫深秋的落叶,亦不要见到门口的人了。颜路望着逃命似也的颜盏,心下好奇。还未询问,门口的人先唤了一声:“师兄好啊”
张良跑到颜路身侧,亦不说是何事,只道是找寻颜盏。而颜盏避而不见,心内愤愤。
颜路一头雾水,只想着是嬉闹罢,不多思量。继续沉浸在书海之中,偶有所思,或提笔标注,或翻阅其他书籍查阅。深秋的树叶萧萧而下,几欲落尽,只待寒风凛冽而至,便刹那凋尽了罢一夜寒气,可以令多少生气褪却呢
不多久,忽闻颜盏哭起来,颜路去阁楼上寻了一番,不见其人。
、3萧瑟秋风今又是
前往后院,只见张良有些无措地站在颜盏身侧,颜盏泪光点点地望着颜路,楚楚可怜,也不言语,仅是那样无辜地望着他。
颜路将颜盏衣衫整理好,用疑惑地眼光打量着张良:“怎么回事”
张良挠了挠头,第一次看见颜路这般严肃的表情,语无伦次道:“师兄,我不是盏儿呃”
颜盏哭声愈响,抱着颜路:“兄长”
颜路眉头紧锁,只望了一眼张良,便抱着颜盏朝阁楼走去,轻轻将幼妹放在榻上。
颜盏只道:“兄长出去罢,我倦了。”
颜路心中甚是担忧,现下未至戌时,怎就乏困了么若问她,她定然不会开口罢无奈,只得去楼下问张良:“究竟出了何事”
张良思索一番,轻声道:“师兄,我寻到盏儿时,你便寻来了。”
颜路只望了张良一眼便道:“你有事瞒我,为何不愿说”
张良以为自己已经掩饰得足够好,结果,颜路到底看出了端倪。张良几欲和盘托出,却见颜盏站在楼梯隐秘处诡笑着,心中有些懊悔,不该打着个赌,被二师兄怀疑的感觉,太痛苦了。而且,重要的是,这还没准备好呢,就对上二师兄那双渐渐藏有失望色彩的眼眸,张良心中更是万分难过。
许久,颜路道:“你先回去罢。待明日,给我一个答复,可好”
张良颔首,瞥了一眼颜盏,出门后,更是懊悔
颜路坐于榻边,细细思量了一番今日之事,将所有猜测一一排除。然后,只留有一项可能性最大的,心中已有计较,只是继续借着灯火翻阅书籍。
亥时,颜路同往日一般,上楼来瞧颜盏是否安睡。而此时的颜盏正专心地为自己裹伤口,并未觉察到身后的颜路。
颜盏郁郁地嘟哝着:“臭张良剑术果真不如兄长,失手一剑,刺得如此深,痛死了”
颜路皱眉,心疼中带着一丝责备:“怎如此调皮了可是找着良,一同比剑去了”颜盏惊吓得将药瓶跌落,颜路眼疾手快,接住药瓶。搁在榻边,轻轻为颜盏包扎,“怎不开口”
颜盏有些气馁,轻声道:“不尽然。兄长,今日之事,你可否将你心所想,说与我”
颜路处理好伤口,只淡淡道:“我明白,你与良如此,均因我起。若有一日,你与良之间只可选一人,我选择良,你可会恨我、怨我”
颜盏蓦地笑了,果然虽未长久居住一起,仍是了解颜路的,笑道:“兄长,可想知晓我心中所思”颜路望着她,等待她的下句,她道,“我希望兄长选择张良,而非我。”
颜路不解:“为何”
颜盏笑了:“兄长只允诺我即可,跟着兄长自己的心意选择便好。若有一日,不论如何,先选择张良罢。我定不会责怨。”
颜路不再开口,颜盏亦不作任何解释。
颜盏沉默许久,又道:“其实,今日之事,乃我与张良之赌。”
颜路不开口,只待她将话语全部道出。
颜盏仿佛已经习惯了兄长的沉默,继续道:“张良虽是比起闻道书院的学童成熟聪颖,但总归亦是孩子,这多年来依赖兄长,并视兄长为亲人。我出现后,兄长便不如先前那般待张良。张良心中自是别有一番滋味。甚至,他怀疑兄长是否已不在乎他了。这些,并非他亲口对我言出,而是前日兄长上课时候,他犯困,在兄长榻上睡熟后的梦话。”
颜路心中歉疚不已,自己还是忽略了良么颜盏望着颜路微皱的双眉,伸手抚平:“兄长,你非圣人,亦非神人,如何能将一碗水端平,分毫不倾”
“后来,我见他醒来,便安慰他:若有一日,兄长抉择时候,定会选择他。其实,此话并非仅是我安慰他。方才兄长问起,不是证实了然,张良只道我是安慰而已,虽然道过谢,却仍是闷闷不乐。我便与其打赌,今日这胡乱的一出戏。结果,并未安排好呢,张良的剑失了准头,兄长便来了”
颜路默默地听着,他这才发觉,自己了解的人亦是了解自己的。只是,他仍不清楚,为何自己会选择良,亦不清楚盏儿为何会放弃自己。许,有些事情,原就无道理罢。
此刻在阁楼下秋风中的张良听得此番对话,心中更是酸涩与自责。颜盏趁着颜路失神间,下去给张良递上一件厚厚的披风与一盏灯,张良拎着灯离开。颜盏忽然闻得颜路唤着自己,且已然下楼来,只低眼不言语。
颜路唤她:“勿立于风口了,若患了伤寒又要诸多折磨了。”
颜盏跑到颜路身边,一如平常人家的孩子那般,仰首吐吐舌头,撒娇道:“兄长不是在呢”
颜路有些迷茫有些感慨:身前这个女孩,时而独立坚韧,时而调皮乖巧,时而成熟稳重少年老成,时而撒娇发嗲惹人怜爱。
颜盏脑中又有许多记忆纷乱不堪,头疼不已,栽入颜路怀里。
窗外瑟瑟秋风,树影摇晃,月光依稀。
颜路起身将窗户关紧,坐在颜盏榻边叹气。他亦不知为何,盏儿总因头痛而昏厥,而醒来后,却又似什么都没有,抑或是她不愿说起么他找不到任何理由,翻阅了太多的古籍,亦未找寻出类似的病症,是否算是病症呢他不知。他只能无奈地看着颜盏每隔两月便犯一次头痛,却别无他法。而这头痛似乎一个魔咒般,已然定时定刻地折磨着这弱小的身躯。他心疼不已,只恨自己不能代替,更恨自己无能
窗外的风,如同犯困的人,渐吹减弱,只有清冷的月光皎洁如初。
霜寒一经,秋叶便落尽了,又是一年秋风至啊
一个月后,颜路与庄内弟子出了远门,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