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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也坐不住了,打从柴房里走了出来。
见惯了场面的他,可跟他那叔父不一样,一张口便让那几个县衙的差役矮了几分。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世上想要镇得住这些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官差,也只有更高的衙门了。
“你这小畜生又在捣什么乱躲开,这是衙门里的差老爷办事,可不是你小孩子胡闹的时侯。”虽然道定早已在岁月的流失中长大成人,可在他老父亲的眼中,永远是那个成天惹事生非的胡闹儿子,纵使是文定好几次说过老四是如何如何的帮助自己,如何如何独当一面,可在家人心里,依旧只当作是文定在袒护于他。
道定不满的低吼道:“我自己的事自己知道。”
雷巡检仿佛是对眼前高大威猛的柳家老三的略有耳闻,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道:“你就是柳家老四,听说你能耐不小呀可在老子的辖地内,还是放明白点好。”
“什么叫明白,什么又叫不明白,是你这么个末九流的巡检说了算的吗”道定轻蔑的挑衅引得兴盛和的伙计一阵嬉笑,也让那几个差人怒火高涨。
“听好了小子,别的地方怎么样老子不知道,也懒得去打听。可这永安堡这菜店镇,一日归我制下的巡检司管辖,雷某人的话便一日算数。再不识相,老子连你几个一块抓了。”
这种伎俩吓唬那些没见识的老百姓多半奏效,可道定根本不吃这套,非但如此,还肆意的轻声冷笑,叫对方大为光火。
“小弟你给我下去。”眼看着场面急速恶化,文定不得不赶紧出来打圆场,向雷巡检道:“官爷实在是抱歉,舍弟不善言辞,对您多有得罪,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计较。”
“这还像句人话。”终于有人出来给个台阶,松了口气的雷巡检也就坡下驴,撇开暴烈的道定,与文定打起官腔,“有人向巡检司检举,说你柳家的逃妇任氏又回到了柳家,而且就关在这间屋子里面,有这回事没有呀”
不用费力猜想,文定便能想到是谁人向巡检司报的案。本来不过是家事罢了,却要将官府中人牵扯进来,文定心中对老三一家的芥蒂不由得又加深几分。
“确有其事,人就在屋子里,只是我以为不过家事而已,就没敢劳烦各位大人。”
“你柳家可是本地的大家子,又是书香门第,这种事衙门绝不能置之不理,再说了本官辖下竟发生了这种不要脸的丑事,爷们面上也不好看呀”柳家这种十几代务农的家庭,只不过出了个举人而已,一眨眼就变成巡检眼中的书香门第了,真是让人不觉莞尔。
“小人的家事,还是在自家解决的好。各位大人走了这么远的路也辛苦了,柳某这儿有点银子,权且当作是孝敬诸位喝顿酒。”文定说着便拿出了五十两的银票。
早听说这家大儿子买卖做的极大,没想到竟会如此阔绰,初次见面一出手便是五十两。
那雷巡检吐了吐舌头,暗自喜道这次可是让他逮了条大鱼,越发不肯轻易放手了,不但没伸手接过银票,还说了一大堆慷慨激扬的话,非要将屋子里的人带走。
“既然大人如此廉洁,柳某也不好强人所难了。”正当雷巡检以为对方会添加数目来打动自己,不曾料到文定竟然听话的将银票收了起来,旁边的衙役急的直瞪眼。
“嗯,咳咳,这样最好,我们大家都依律办事。丁洛,给我进去逮人。”
“慢着。”文定脸色一变,拦住正要冲进门的衙役,满面肃然地道:“既然巡检大人说是依律办事,柳某便有些问题想要向大人请教请教了。”
文定的神情与刚才是截然不同,教雷巡检好生纳闷:“说吧”
“请问大人,本案的苦主究竟是谁”
“这逃妇是你家娘子,苦主当然是你。”
文定不动声色地继续探问道:“既然苦主是我,我可曾去衙门里报案”
“不曾。”
“既然我作为苦主都不曾去衙门里报案,案子就根本不曾成立,难不成衙门里连家庭琐事也要插手吗”
“这,这”雷某人一时语顿,想他一介武夫如何能说的过久经世故的文定,酝酿了半晌方才道:“这件事有关本地的风化,没有苦主报案,本官也不能置之不理。”
“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平常人家里的琐事,就是县衙也不见得管得了,巡检司衙门不过是为缉捕山贼强盗,盘考奸伪,设卡守关查缉私盐私茶,抽厘收税所设,又如何能管到这头上来了”说的一班官差哑口无言。
“谁说这事巡检司衙门管不着了”正在文定占据上风,驳的对方无言以对时,却有一人从旁边拐角走了出来,文定定睛一看,与他唱反腔的正是自己的举人弟弟。
“大哥,你怎么忘记了巡检司衙门还可以维护市面上的治安这等有碍风化的丑事在辖地发生,雷巡检自当是责无旁贷。”
“哦,是吗”这点文定自然也是知晓的,只是有意避开不谈,不曾料到头来揭穿他的竟是他一直当作寄托自己前半生希望的三弟。
“不错,我怎么忘记这一节了”得到载定提醒的雷巡检马上醒悟过来,并以此向文定发难。
不得已,文定惟有祭出最后一招,使人将严惟中遣来的吕差官请来,因为要等文定的回执,是以他一时还不曾离去。
到底是吏部侍郎制下的差官,见识岂能是这些个乡野武夫能够比拟光是那身吏部的差服,就让巡检司的衙役矮下一大半,一个照面下来,仅用几句轻蔑的官腔,就让那末入流的巡检大人以及他那几个走卒慌不择路的远遁而去。
夜深人静,远处传来阵阵蛙鸣。
文定独自徘徊在花园,这片刻的宁静本该使人摒除一应凡愁,感应着清风明月的恬然。
然而,此刻文定的内心不得平静,应该说自他这次返乡之后,心扉就一直不曾得到平静。
环境在变,亲人在变,一切都变幻的太快,以至于他抬头望向天际的明月,都不敢肯定这是否还是自己无数次向往着的那轮家乡月。
“柳郎。”一道清盈的声音将他从无尽的烦愁中抽离。
“你怎么来了”
光是那熟悉的声音,文定便能猜出是何人,只见雨烟从月光中缓步出来。
“可不只是我一个人来此的,燕嫣姐姐,别藏着了,我方才已感到你的气息了。”
果然,燕嫣也从一侧出现。
原以为只有自己独自一人暗自神伤,不曾想却有两位佳人隐身于此,若不是雨烟打破这寂静,文定还将一直蒙在鼓里。
两位佳人的不期而至,叫文定好生纳闷,虽然有雨烟先前的提示,还是不自禁的问道:“你们这是约好了的吗”
燕嫣不善言辞,这种时侯一般都是沉默不语,只听雨烟一人答道:“我们可不是相携而来的。白天里,我还在和燕嫣姐姐猜测,是何事让你家人那么心急火燎的召你回去,她可压根没说过会过江来探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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