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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静阳公主的死让康平帝悔恨不已,过后康平帝便淡了夺取那麒麟踏云瑞纹佩的心思。终归已没人知晓如何开锁,纪家就算是有了那块玉佩,也动不了丹西山里的宝藏。然而,即便如此,玄极门也一直是和纪家互有争斗,时刻监视着纪家的一举一动。
直到正祺五年的时候,风云突起。
那年,纪家的三小姐纪云璃,耗费三年之久,终于解开了麒麟踏云瑞纹佩的秘密。原来,那麒麟踏云瑞纹佩作为开启丹西山宝藏的钥匙,需要运用到一些奇门遁甲的术数。因过于深奥难懂,是以自那最后一个掌握开锁秘密的人意外离世后,多年来竟无人能解。纪云璃年纪虽小,却生性聪慧,于奇门遁甲一途更是天赋异禀。纪崇霖秉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把麒麟踏云瑞纹佩给了她去试试看。没想到,纪云璃果真不负他所望,琢磨出开启丹西山宝藏山洞的方法。
正祺五年的初春,纪云瑄带着纪云璃,悄悄前往丹西山尝试开启宝藏山洞。一举成功。兄妹二人欣喜之余,未免有些得意忘形,一时大意惊动了守候在丹西山脚下的玄极门中人。
为了躲避玄极门的追踪,纪云瑄与纪云璃弃车马而转水路。但到底没能骗过玄极门。玄极门追迹而来,于湘江上发生激战,混乱中纪云璃失足落水,再睁开眼睛时,她已经变成了柳溪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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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莫言非通过陆剑一取得了麒麟踏云瑞纹佩,但却打不开丹西山宝藏的山洞之门。之后的一年多时间,他忙着搜寻坊间精通奇门遁甲术数的人来探索这开启之法,四处游走,便也顾不上陆剑一,是以两人就此失去联系。
再然后,时间到了正祺七年九月。姚万颜转递而来的一纸素笺让正祺帝勃然大怒。证据确凿,正祺帝忍无可忍,传密信给距离南岭最近的西丰王,令其连夜攻入景州,杀纪安两家个措手不及。岂料却还是被纪安逃脱,进入泽平。
正祺帝又惊又怒,火速派出讨伐大军南下,正式对纪安开战。莫言非也因此而被急召回京,领了个将军的头衔后便随军出征。
先帝康平帝有过承诺,永不伤害安王爷性命。但斯人已逝,正祺帝再无顾忌。是以这一战打得激烈而又残酷,双方皆是断了退路的决绝。进则生,退则亡,再无第二条路可走。
持续三年的烽火,把南岭这一片原本美丽富饶的土地变得面目全非,连带着一些人的心里,也千疮百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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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更深。军营中将士早已歇下,帐外一片寂静。偶尔有巡逻兵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又渐渐由近及远而去。
大帐内仍是灯火通明。莫言非讲叙告一段落,正端着茶盏慢慢饮啜。
陆剑一如泥塑木雕,脸上的神色已不是震惊二字可以形容。诚如莫师叔所言,这一段恩怨着实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怎么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卷了进来
他怔愣了许久,突然间反应过来,猛一把撕开了自己的前襟,对着莫言非哑声问道:“如果我不是纪云皓,那我身上的这个虎头纹身又作何解释这难道不是纪家嫡子特有的标记吗”
莫言非看着他前胸的虎头纹身,一时也怔住了。片刻后回过神来,诧异反问:“这个纹身是纪家嫡子特有的标记难道就是因为你的这个纹身,才让纪家那只老狐狸误把你当作纪云皓”
他看着陆剑一,一脸的哭笑不得:“当年你与纪云皓,两个都是男娃,也没那么多讲究,你师父给你们洗澡时,都是两个放一个盆里一起洗。那时你还小,见纪云皓身上有这么一个纹身,便哭着闹着也要一个。你师父疼你,便依了你,照着纪云皓身上的那个纹身,给你也纹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这不过是小孩子间的胡闹,谁也没放在心上。我们哪里晓得,这竟是纪家嫡子特有的标记”
“可是可是我听他们说,这个纹身所用的颜料是特制的,旁人无从仿制”陆剑一的语音止不住的颤抖。
“这就对了。”莫言非捋着胡子说道,“当年你师父为了调出那个纹身的色调,费了不少心思,后来还是找了好几种药材和颜料混合在一起,才配出那种颜色。这个纹身,对一般人来说或许难以仿制,但你师父又岂是一般人他懂药理,擅丹青,又精通针灸,这点小事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至此,陆剑一已无话可驳。他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棱角分明的脸上一片煞白。多荒唐多可笑让他纠结痛苦了这么久的身份,究其根源,原来不过是幼时的一个无心要求而引起的误会
这一刻,他不知道是喜是悲,该笑该哭,为纪家付出了这么多,可结果,却只不过是老天的一个玩笑他不知道,他是该咒骂上天的捉弄,让他和柳溪溪白白受了这么多苦还是该感谢上苍的仁慈,让他和柳溪溪还能有一个破镜重圆的机会
莫言非怜悯地看着他,许久才缓缓说道:“剑一,你别怪师叔不早点把这些事情跟你讲清楚。当年你师父还在世时,便跟我说过,他与纪家的这些恩怨,与你无关,不想让你知道。他自己的一生,已经毁在这一场恩怨里了,他不想你和他一样,也沉沦在里面不得解脱。冤冤相报何时了他说过,他与纪家的恩怨,就到他那里为止吧。”
他走过去,轻轻地把手搭到陆剑一肩上:“你师父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我还记得,他当时跟我说过,如果有一天他死在纪崇霖手中,他不希望你去替他报仇。他只想你能有一个不受拘束的、海阔天空的人生,你能自由自在地去过你真正想要的生活,不要因为他与纪家的恩怨而束缚了你的脚步。”
他用手紧紧地握了握陆剑一的肩膀,喟叹一声:“怎料得人算终归不如天算,到底还是把你牵扯进来了”
陆剑一想起记忆中那一袭总是纤尘不染的白衣,心里悲痛无以复加。良久,一声低低的、压抑的嘶叫才从他唇齿间挣扎而出:“师父”带着无穷无尽的怀念与懊悔
作者有话要说:
、师叔劝降陆剑一
是夜。陆剑一与莫言非同宿一帐。
莫言非半夜起来解手时,听到陆剑一翻来覆去的声音,知他必是睡不着。索性点了灯,把他喊起来:“剑一,起来说说话吧”
陆剑一翻身而起,讪讪应道:“对不起,师叔。把你吵醒了。”
莫言非只微微一笑,从军帐内一角拎出一罐酒来:“要不要来两口”
陆剑一默默点了点头。
几杯酒下肚,莫言非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说道:“剑一,如今你已知道了你不是纪家的大公子,就没必要再替他们卖命了。你在他们那边呆了那么久,他们下一步的作战计划,你应该很清楚吧”
陆剑一一怔,手里的酒杯停在了嘴边。
莫言非还在继续对他晓之以理:“这场战已经打了三年了。你看看现在的南岭,百孔千疮,满目疮痍,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啊若是能早日结束战事,对民对国,都是一件幸事。剑一,你于公于私,都不能再站在纪家那一边了。”
陆剑一沉默不语。莫言非的话,似一阵风般从他耳边一掠而过,他根本就没听进耳朵里去。天下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