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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姚千影蓦然放声大笑,“你在他心里算什么他会救你我还不知道他么,他满心满眼里就只有他的三妹妹”
她遽然停住笑声,素手一翻,尖尖的手指直指柳溪溪,凌厉的目光如刀片般在柳溪溪身上千刀万剐,恶毒的声音仿佛出自地狱,带着深入骨髓的仇恨:“你就是你明明已嫁为人妇,却还恬不知耻地一而再再而三地勾引他,让他一次次地为你身犯险境上一次在景州城外,他就是为了你,不顾自身安危,扔下我们孤儿寡母,单枪匹马地跑回城里救你这一次又是为了你,把他自己的命都给搭上了你这个祸害狐狸精你有什么好,把他迷得神魂颠倒,连纲纪礼教都置于不顾兄妹乱伦,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围观的众人大为震惊,一个个瞠目结舌。这消息实在过于火爆,散布得又过于突然,以致于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柳溪溪更是如罹雷击,面孔在瞬间褪尽血色。她从未料到,姚千影竟会在这样的时刻,以这样的方式将她和陆剑一的秘密公诸于众。
纪云瑄已气得脸色铁青,厉声严斥:“姚千影你胡说些什么云皓救三妹妹,那是手足情深我也疼三妹妹,难道我跟三妹妹也是乱伦”
“手足情深”姚千影连连冷笑,“难道你也手足情深到每次三妹妹回门,你不是喝得烂醉就是在院子里舞通宵的剑难道你也手足情深到三妹妹生病,你日夜泡在流雪轩就是为了陪她讲那些废话难道你也手足情深到几个月才回来一趟,顾不上看妻儿一眼,却有时间去跟三妹妹私下相会”
柳溪溪心中一震。姚千影说的这些事,除了最后一件,其余的她竟一无所知。原来,原来陆剑一竟是这样待她的么
姚千影越说越是愤怒,隐忍多时的伤痛苦恨,此刻仿如山洪找到了缺口,一泻千里,汹涌而出:“纪二公子,我不信你对此事毫不知情若没有你替他们遮掩,他们何以能如此肆无忌惮地欺负于我”她冷笑一声,“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他们郎有意,妾含情的,干嘛不自家关上门,自己祸害自己就得了何苦要拉上我和安家齐垫背莫不是看我们好欺负”
她一提及安家齐,纪云瑄的脸即刻发白。他强行按捺住心头悲痛,对着姚千影怒叱:“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你方才所说的那些,除了证明云皓与三妹妹的兄妹之情比别人来得深厚,又能说明什么问题了你若是拿不出真凭实据,就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
真凭实据真凭实据纪云瑄不愧是纪云瑄,打蛇专挑七寸打她姚千影又有什么真凭实据了纪云皓与三妹妹又何尝有过什么出格之举了这一切不过是她的推理论断,虽然明知事实如此,可她却又偏偏拿不出任何证据。
姚千影脸色忽而通红,忽而惨白,眼神闪烁,各种复杂神色急速轮番掠过。须臾,她毅然一咬牙,眼里闪过一抹破釜沉舟的决然,桀桀笑道:“你不是要证据吗好我就给你证据叫纪云璃死也死个明白”
话虽是对着纪云瑄说的,可她的眼睛却不怀好意地盯着柳溪溪,唇边笑意阴森:“纪二公子可还记得,正祺七年九月初八那天,安家齐在景州长平街上被马摔了下来,伤了筋骨,不得不卧床静养月余纪二公子难道就没有怀疑过,那马跟随安家齐多年,向来温顺,何以会无缘无故将主人摔下”
柳溪溪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了上来。纪云瑄却是一震,眼眸里精光一闪,紧紧地盯着姚千影。
姚千影不慌不忙,慢悠悠说道:“那天早上,云皓也好巧不巧的到长平街去了。时辰刚好就是安家齐出事的那个点。纪二公子不觉得这也忒巧了些么”
“这有什么长平街是景州的主要街道,纪家有众多商铺在那里,云皓去那里也不稀奇这也不能说明家齐出事就跟云皓有关。”纪云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可为了维护纪家脸面,他只能作如此说辞。
面对纪云瑄的反驳,姚千影毫不在意,咯咯笑道:“没错,长平街谁都可以去,云皓去长平街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只是我一直很好奇,云皓从长平街一回来,就急匆匆地让人往安王府给三妹妹送信,到底是什么信,要挑这个时候送要送得这般急这两件事一联系起来,纪二公子不觉得可疑么”
虽然面子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但实际上姚千影心里也毫无把握。这事她虽疑心许久,但一切不过是她的臆想推测,要说什么证据,她是一点也拿不出来。是以一直以来,她只将此事放在心中,从未对人提起。可今日被纪云瑄一逼,她也只能咬牙放手一搏了。
心中的不安如石入水面,一圈圈的涟漪荡漾开来。纪云瑄再也无法睁眼说瞎话,转头定定看着柳溪溪,希望她能站出来为自己辩解,哪怕只是一句也好。只要她说,他就信带着期冀,他哑声问道:“云皓给你的信上说了些什么”
柳溪溪冷汗瞬间透衣而出。沉默半晌,她才慢慢吞吞说道:“皓哥哥并没有给我送信。他只是让人送了一盒药丸,给我养身之用。”
纪云瑄刚松了口气,可却又听得姚千影刻薄的声音如地狱索命的恶鬼般,阴魂不散地在耳边响起:“不错,他是给你送了一个药匣。不过里面却是空的,根本没有药丸,有的只是一封信如果你们之间光明正大,又何必假借药匣来送信这不是欲盖弥彰是什么”
柳溪溪心跳陡然漏了一拍。当日陆剑一用药匣送信不过是想逗逗她,博她一笑,但落到姚千影眼里,却成了别有居心、不可告人的明证
纪云瑄冷冷注视姚千影,寒声问道:“三妹妹说是药,你却偏说是信你如此说辞,又有何根据别以为云皓不在此,你就可以信口雌黄颠倒黑白”
“阿辉你可以问阿辉”姚千影叫起来,“当日我正是询问过他,才知道药匣里装的是信”
阿辉原是纪家的家生奴,后来给了陆剑一当小厮,当日正是他替陆剑一跑的腿。纪家逃离景州时,他也跟了出来,如今在车队里做着杂役。此刻他也揣了一颗八卦的心,躲在众人后面看热闹。猛一听见姚千影点他的名,吓得一个哆嗦,直往后面缩。
纪云瑄当即让人把他拎了出来。他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却畏畏缩缩不敢言语。
纪云瑄已被姚千影搅得不胜其烦,不耐烦与他言语,只是把剑往他脖子上一架,森然说道:“我只数到三,你若是还不开口,你项上的这颗人头就别想要了”
阿辉身子抖如筛糠,当下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将事实说出。果然与姚千影所言一致
纪云瑄握剑的手一个颤抖,锋利的剑芒将阿辉的脖子割出一道血口。
阿辉吓得大叫:“二公子,小的所言,句句属实。求二公子大人大量,放过小的一命”
纪云瑄闭了闭眼,稳了稳心神,方沉沉问道:“我问你,你既然私自偷开药匣,那里面的信,你可有打开看过”他顿了一顿,还是咬着牙,一字字问了出来,“信上,写的是什么”
柳溪溪一颗心霎时提到了嗓子眼。冷汗如浆,涔涔而下。“药已送到,安心否”陆剑一当日潦草狂乱的墨迹犹在眼前飞舞。若是纪云瑄要继续追问是什么药,她又该如何作答
阿辉哭丧着脸:“二公子,别说小的没那个胆子偷看皓公子的私信,就是有,小的也看不懂哇。小的没上过一天私塾,大字都不识一个”
柳溪溪稍稍安心,可没等她把心放回肚子里,却直直对上了纪云瑄黑深莫测的眼神。其意不言而喻。既然阿辉说不上来,那就只有请当事人自己说出来了
柳溪溪一颗心怦然狂跳起来。双唇仿佛被胶水粘住,怎么也开合不了。她脑子里一片轰然杂乱,成千上万个念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