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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溪溪上前扶起静香。突然惊觉,陆剑一的声音好像在渐渐远去。心下一急,再顾不得静香,拔腿跑了出去。
园子里火光熊熊,浓烟滚滚,陆剑一高头大马,在四下里奔走的人群里煞是扎眼。他确实已是在驱马离去,只是终归不死心,一边走一边还四处张望,嘴里仍不停地叫唤溪溪的名字,走得并不快。
柳溪溪发足狂奔,追了上去:“剑一剑一我在这里”
陆剑一听到她的声音,勒马回身,看见她眼睛顿时一亮,驱马朝她快速跑了过来。
越来越近的时候,陆剑一面色骤然一冷,手中亮剑一翻,竟然兜头朝她劈了下来柳溪溪只觉得寒光闪闪,森森剑气扑面而来,心下大惧,不由自主地抱头放声尖叫了起来。
叫声堪堪出口,一股温热的液体嗤的一下喷了她一身。下一秒,一个满是血污的狰狞头颅滚落到她脚边。柳溪溪大骇,叫声越发尖锐起来。
陆剑一利落地翻身下马,过来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不怕不怕没事了啊有我在,不用怕”
熟悉而温暖的怀抱,让柳溪溪渐渐平息了下来。她这才回过神来,原来她方才一心只顾着追陆剑一,竟没发现身旁突然蹿出了一个西丰兵来,正凶神恶煞地举刀欲砍。幸好陆剑一来得及时,要不然她此刻已成了刀下冤魂。
柳溪溪勉力定了定神,正要开口,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三小姐”回身一望,却是静香倒在了血泊中,身后一个满面络腮胡的西丰兵,横刀狞笑,刀上还在淅淅沥沥滴着血珠。
柳溪溪惊叫:“静香”
那络腮胡循声看了过来,见到陆柳二人,目露凶光,双手持刃,一步步跨了过来。
柳溪溪惊恐,不由往陆剑一怀里缩了缩。陆剑一搂紧了她:“不用怕”脚下微微一动,从地上踢起先前偷袭柳溪溪的那个西丰兵的刀,只见一道雪白亮光,直直冲那络腮胡而去。
“啊”的一声哀嚎,那络腮胡已直挺挺躺在地上,胸口正正插着一把明晃晃的的大刀。
柳溪溪待要扑过去看静香,陆剑一却拉住了她衣袖:“快点走。此地不宜久留。”
“可是,静香”柳溪溪回头看静香,静香腹部被刀贯穿,血如泉涌,喉咙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却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双眼睛仍睁得大大的,定定地望着柳溪溪。
陆剑一瞥了静香一眼,面色平静:“救不活了。”走上前去举剑一刺,干净利落地插入静香的心窝。静香抽搐了两下,身子一软断了气。
柳溪溪骇叫:“你干什么”
陆剑一回身淡然说道:“让她少遭点罪。”说完,抱起柳溪溪将她丢上马,自己纵身一跃,也骑到马上,低低说了一句:“抱紧我”旋即夹紧马肚,策马狂奔。
作者有话要说:
、月下水边话去留
月黑风高,天低云暗。
柳溪溪埋首于陆剑一胸前,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啸,杀声震天,时不时还有腥热的液体飞溅到身上脸上。有一次,甚至有一只断手飞到了她鬓边,惊得她差点滑下马去。陆剑一手一捞,搂紧了她,喝道:“坐好抱紧了”语气里微有怒意。
柳溪溪抬眸看去,火光摇晃不定,把他的脸庞照得乍阴乍阳,明明灭灭中竟令柳溪溪觉得有几许陌生。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陆剑一,眉目如冰冷峻,线条似铁刚硬,眼里寒芒绽露,透出冷酷无情的光泽。
厮战中,他并未留意到柳溪溪打量他的目光,只是一脸警醒地沉着应战,出手如电,招招夺命。柳溪溪恍惚明白,这是她以前不曾了解过的陆剑一的另一面,作为杀手的陆剑一的那一面。直至今日,她才确确实实感受到,陆剑一是一个杀手,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杀手。在这之前,陆剑一的杀手身份对她而言,就像是天际的云彩,看得见,却摸不着,遥远得不真实。
安王府内以步兵为主,出了王府之外,却有骑兵把守,更有弓箭手随时候命。见一骑从门内猛冲而出,骑兵随即追击而上,墙上弓箭手即刻搭弓射箭阻拦,一时劲弩齐发。
身后马蹄声疾,箭雨如蝗。柳溪溪哪经过这种阵势,一时吓得魂飞胆裂,脑里如一团浆糊已无法思想,只是下意识地闭紧了眼睛死死抱着马脖,任凭马背颠簸。陆剑一伏在她身上,一把寒剑舞得银光四射,将周遭飞矢尽数格开。尽管他一再猛踢马肚策马快跑,但这马毕竟驮了两人,且又已跑了一夜,此刻也已是精疲力竭,速度终究快不到哪去。
身后马蹄声纷乱,渐渐迫近。陆剑一松开缰绳,腾出手来自怀里掏出一把闪着蓝光的飞镖,回头扬手一扔,将飞镖悉数射出。身后霎时响起一片惊声惨叫,马匹跪地,骑手摔落。其后紧追而至的骑兵一时收势不及,被横躺一地的战马及同伴绊倒,连人带马滚落下地,闹哄哄乱作一堆。
经这么一阻,西丰骑兵已无法再追上来,而陆剑一他们也已跑出箭矢的射程范围。但陆剑一还是不敢松懈,仍挥鞭策马又跑了一段,直至出了城门才让马稍稍放慢了速度。
柳溪溪缩在陆剑一怀里,眼见道路两旁的景物不再如方才般飞似的快速往后退去,耳边风声也渐渐小了下来,不由动了一动,抬头看向陆剑一:“我们安全了”
陆剑一低头瞟了她一眼,说道:“暂时安全了。前面有个林子,我们在那里歇一歇再走。”
果然,再跑了约莫一刻钟的光景,前方出现了一个小竹林。林子里居然还有一条小河,水声潺缓。陆剑一把柳溪溪抱下马来,自己径自去了河边掬了水喝,奋战大半个晚上,他早已唇焦口燥了。
柳溪溪从未骑过马,今夜在马背上颠簸了一晚,全身骨头似要散架。默默伫立了一会,才缓过劲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裙裾居然还绑在腰间,下身只着了一条单裤。赶紧将裙裾放了下来,却又发现自己身上血污斑斑,遂也走到河边清洗一番。
清洗完毕,始觉得口中干燥,也掬了水低头便喝。堪堪入口,一旁的陆剑一突然出声道:“夜寒水凉,喝两口润润喉便好,别喝太多。”
柳溪溪转头看他:“那你方才不是喝了许多”
“我是男子,阳气足。你如何能跟我比”陆剑一嘴里说着话,眼睛却未停歇,在四周瞄来瞄去,找了块平坦一点的山石,解下身上披风铺在上面,“喝好了没有弄好了过来这边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