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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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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一直缄默的陆剑一忽的开口,只是声音又干又涩,仿佛被砂砺刮磨过,嘶哑而粗糙,“三妹妹中的是火蔓华沙的毒。”

“火蔓华沙这是什么东西”纪云瑄问道。

“火蔓华沙,其花赤红艳丽,如火似血,有一种特殊花香,闻之会令人神思恍惚,出现幻觉,或笑或舞,过后犹不自知。此花爱生长于墓地,传闻是引导人死后的灵魂通往黄泉阴司的花,又称引魂花。”

熙恩堂上,陆剑一的声音平平板板,背书似的干巴巴,“其花果叶茎,均有毒性,少量则令人神志不清,谵忘躁动,大量则让人当场呼吸衰竭而亡。若只以微量服之,积于体内,时日一久,便会造成慢性中毒,轻则令人反应迟钝,精神倦怠,慢慢的神志惑乱,状若痴呆;重则”

“重则怎样”纪夫人等了片刻,不见陆剑一继续说下去,耐不住问道。

“重则陷入昏迷,直至心力衰竭,呼吸麻痹而死。”

砰的一声,却是纪夫人手中的茶盏脱手坠地,跌了个粉碎。回过神来,她急切问道:“那三丫头她她如今可还有救”

陆剑一脸上掠过一抹痛色,一双黑眸里,此刻满满的全是掩饰不住的惶然与惊恐:“我我没把握”

姚千影抚着微隆的腹部,混迹于众人之中。方才陆剑一突然出手伤人,已令她大感讶异,此刻,陆剑一悲痛欲绝的面孔映入眼帘,莫名的她脑里竟闪过了半年前柳溪溪在熙恩堂上吐血时,陆剑一当时那惨无血色的脸来。两张脸孔重叠在一块,令得她心头突突直跳,简直比刚刚听到的秘闻还要叫她胆战心惊。

纪云瑄听了陆剑一的话,已按捺不住,红着眼眶冲上前去,攥起拳头便要朝安家齐挥下。安家齐却毫无惧色,倔然迎着纪云瑄的目光,一脸激愤地喊道:“你打啊打啊干脆一拳打死我好啦反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纪云瑄的拳头一顿,凝在半空再也挥不下去。心里却仍是不平,也扯着嗓子吼道:“我三妹妹神清志明,只不过就记不得往事,你凭什么说她鬼魂附身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是她自己说的是她亲口对我说的她说她不是纪云璃,她只是寄居在三妹妹身体里的一个幽魂这都是她自己说的”安家齐不顾一切地大吼,压抑许久的悲愤此刻终于找到一个突破口汹涌喷薄而出。

不止纪云瑄,熙恩堂上的众人再一次怔愣,目目相觑,惊疑不定。陆剑一更是恼恨得无以复加,这种鬼话,之前柳溪溪为了让他带她私奔时说过一次,没想到她现今为了摆脱安家齐,竟又把这种鬼话搬了出来,当真是胆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现如今,她可尝到了自己种下的苦果了

熙恩堂上,安家齐愤慨的声音还在回响:“我早说过她不是三妹妹的,是你们都不肯信我从性情才气到日常习惯,她有哪点像原先的三妹妹了这不是阴魂附体又是什么”

“畜生你做错了事还敢满口胡言为自己狡辩”安王爷勃然大怒,劈头盖脸叱道,“此等神神鬼鬼的荒谬之言,岂可相信再者,纪家的三丫头如今变成这模样,自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她到底有没有说过,谁又知道那狗屁道士,若不是装神弄鬼,骗取钱财,为何一见事态不妙就脚底抹油开溜了你别想编出几句谎言,就可以瞒天过海为自己开脱我告诉你,纪家的三丫头要是医不好了,我就把你这小兔崽子的头揪下来给你岳丈大人赔罪”

安王妃的脸一白,想开口为家齐好言几句,嘴唇翕动了几下却终是懦懦闭上了嘴。她跟安王爷朝夕相对二十余载,自是清楚安王爷的心思。自家儿子已把纪家三丫头折磨成痴傻人儿,若是再反咬一口纪家三丫头是幽灵附体,不管是不是真的,纪家人都不会乐意接受这个事实。如果家齐一再坚持下去,势必要与纪家翻脸。而如今举事在即,须倚仗纪家的地方多的是,这个关头,千万不可与纪家闹翻。这件事上,自家若不先摆出个态度来,纪家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安王爷此番一顿怒骂,气是有些气,可更多的,还是做戏给纪家看吧。

果然,见安王爷痛斥安家齐,纪崇霖和纪夫人脸色稍霁。可不待他们紧皱的眉头完全松开,就听见安家齐激厉的声音喊道:“我这次不过是不走运,碰上了个招摇撞骗的假道士,下次我找个有真才实学,法力高强的道士来,不怕收拾不了她到时你们就知道我今日所言是真是伪了”

安王爷这下是真的义愤填膺了,再没有半分半毫的假意做态:“你这逆子有了一次还不够,还妄想有下次这次纪家的三丫头都变成这样了,再有下次,还不得把她的小命断送掉你你你这混账东西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我我”安王爷气得连话也说不利索了,手指遥遥点着安家齐,剧烈地抖动。

安家齐却视若无睹,拧头盯向门外的柳溪溪,声音凄厉而绝望:“她若是变不回原来的三妹妹,死了又何妨她要是一直就这个样子,我要她何用”苍白的脸上一片绝决。

陆剑一脚下一个趔趄,身形晃了一晃。他在一旁看得真切,安家齐望向柳溪溪的眼里,饱含着深深的、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憎恨这个眼神瞬间将他击溃。他原以为,安家齐对柳溪溪,与他对溪溪是一样的,如今才知道,自己错了,错得离谱他怎能,将溪溪交到这样一个对她满腔仇恨深怀怨愤的人手中

他原以为舍弃自己一生的幸福,可以换来溪溪美满喜乐的一生。到头来,这只不过是个笑话。老天并不曾答应与他的这笔交易,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付出,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这一刻,悔恨如惊涛骇浪汹涌而至,瞬间将他淹没。是他,一步步地将溪溪推开;是他,一再地把溪溪塞到这个人怀里;是他,亲自把溪溪送进了这个人的花轿是他,都是他是他错了大错特错悔不该当初啊

身旁乱糟糟的一片。安王爷已被安家齐的话激起滔天怒火,抄起桌上陈设的一柄玉如意要教训这个不肖子。众人拦的拦,劝的劝,阻的阻,乱作一团。

而安家齐,不闪不躲不避不让,跪坐在地上,脸上泪痕狼藉,声嘶力竭地呐喊:“她不是我三妹妹她不过空有三妹妹的一个躯壳,她不是,不是真的纪云璃我的三妹妹被她害死了”

纪云瑄从方才便一直蹲跪在安家齐身旁,此刻听了他的胡言乱语,忍不住抬手抱紧了他:“家齐,你清醒清醒”

安家齐倒在纪云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活像个被人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阿瑄我要我的三妹妹我要三妹妹三妹妹三妹妹她回不来了啊回不来了”

初夏的阳光透过梧桐树的树梢,在青砖地上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柳溪溪就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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