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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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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府的规矩,处罚下人,从不在主子居住的院落里动刑,一来是怕污了主子千金贵体的眼,二来也是怕万一刑罚过重,一个不慎打死了人弄脏了主子的地。是以向来犯了错的下人,都是交到悔过院执刑的。此次纪云瑄不顾规矩,在暮苍居大动刑罚,可见是动了真气。

两人刚一踏入暮苍居,就听见纪云瑄一声断喝,仿若雷霆乍起:“拿下他给我打”两旁顿时涌出数名彪悍侍卫,一拥而上一把擒住了陆剑一。小厮吓得簌簌发抖,赶紧躲一边去了。

纪云瑄立于院中,脸色铁青,看着陆剑一的两眼,似要喷出熊熊怒火。庭院当中,放置着两条长凳,阿来被绑在其中一条长凳上,从后背到大腿,早已皮开肉绽,一片血肉模糊。一边一个粗壮男仆,手持巴掌宽的板子,还在用力挥打。皮肉击打的噼啪声,夹杂着阿来哭爹喊娘的狼嚎,简直令人不忍入耳。

纪云瑄举臂遥指庭中空置的长凳,对着抓住陆剑一的侍卫冷声言道:“把他绑上去给我打打到三小姐找回来为止”

侍卫领命,押着陆剑一就往庭中推搡,却听陆剑一沉声说道:“二公子且慢先听在下一言”

纪云瑄横眉冷对:“你还有什么话说”

陆剑一不慌不忙挣脱了束缚他的侍卫,拱手行了礼,方道:“二公子,在下知道走丢了三小姐,罪该万死。可现下当务之急是找回三小姐,在下恳请二公子,给在下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让在下先行出府寻找三小姐。待寻回三小姐,再处罚在下也不迟。”

“找三小姐自有其他人手,用不着你你就在这里好好受罚三小姐什么时候找回来,这板子什么时候停。”纪云瑄说着,眼里寒光一闪,下颌微摆,示意侍卫们上刑。

“二公子”陆剑一急喊,“精风堂在景州城有分舵,门徒众多,消息灵通,在下可求助于精风堂,或许能早点得知三小姐下落。”

纪云瑄顿了一顿,凝眼冷视陆剑一,沉吟不语。精风堂在景州的分舵规模不小,这他是知情的,而且,他还知道,像精风堂这种专职暗杀行刺的组织,往往会有自己的一套情报体系,更是跟众多街头混混、地痞流氓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而这些人,小道消息最是灵通,景州城里但凡有一丝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耳目。纪家人手虽多,可毕竟也伸不到犄角旮旯里去。要是能动用精风堂的力量,对尽快找到柳溪溪无疑是大有裨益。

旁边的墨香见纪云瑄有所松动,小心翼翼地求情道:“二公子,陆公子所言不无道理。人多力量大,加上精风堂的势力,我们可以早一点寻回三小姐。三小姐孤身一人,在外多呆一刻就多一刻的危险。要是耽搁得久了,万一出个什么好歹,安世子回头又得跟你急。”

提到安家齐,纪云瑄眼光一闪,登时觉得头大如斗,颓然挥了挥手:“也罢,就先让你戴罪立功。”顿了顿,又阴恻恻地说,“你也先别高兴得太早。这错是你犯下的,责罚你也逃不掉的。你若是能在今日之内找回三小姐,这四十大板我就给你减一半;若是太阳下山前你还没能将三小姐找回来,你就等着挨八十大板吧”

墨香心下一惊,这八十大板下去,哪还有命抬头看看天色,差一刻便申时了,离天黑只有两个时辰,这时限也太短了。正欲开口求纪云瑄多宽限些时间,却见陆剑一已拱手一礼,朗声答道:“多谢二公子开恩在下领命。待寻回三小姐后,在下甘愿受罚,绝无二话。”

作者有话要说:

、柳溪溪暗夜遇险

从精风堂景州分舵出来,申时已过半。辞别了车舵主,一回身,陆剑一的脸立即垮了下来,脸上的笑容霎时消失得无踪无影。

他与景州分舵的车舵主并不熟识。陆剑一位列精风堂十大杀手之一,向来归堂主邱立钊管辖,与各地分舵并无往来。他为人又自傲,来景州这么久,竟一次也未到分舵走访。

上回孙姨娘上精风堂买凶,也因为总舵那边高手如云而绕开了景州分舵,直接向总舵下单。虽说此单后来也被撤销了,但景州分舵的车舵主却由此在心里有了一个疙瘩。

此番陆剑一有求上门,车舵主一直不冷不热不阴不阳地打着哈哈,直至两杯酒下肚,手中攥着陆剑一暗中塞过来面值五百两白银的银票,才笑容可掬地说:“陆兄弟这是干什么何必这么客气大家都是一个堂里的兄弟。你放心,你的事就是大哥的事我这就吩咐下去,让下面的人好好查找。哪怕把整个景州城都翻个个,都要帮你把人找出来”

陆剑一出了分舵,翻身上马,扬鞭挥策,转眼消失在滚滚烟尘中。

不过短短一个时辰,陆剑一已将城内的客栈戏馆、茶楼酒家都翻了一遍,却还是不见柳溪溪踪迹。

千里斜阳,月近黄昏。陆剑一孤身单骑,独自立于青苔遍生的城郭底下,落寞的身影在秋风中越发的萧索。随着夕阳一点一点地西沉,他的心也一寸一寸地灰冷。这种感觉何其熟悉半年前,他满世界寻找溪溪时,不就是这般忐忑不安彷徨无依当日在师父坟茔之前所说的话,他犹记在耳,他说,若是他能把溪溪找回来,若是溪溪不记恨于他,他就无论如何再也不放手了。可是,如今却是他一再主动地把溪溪往外推

残阳如血,晚风骤急,吹得他衣袍猎猎翻飞。陆剑一此时才知道自己错了,大错特错他原以为自己可以狠狠心舍弃了溪溪,无所顾忌地为师父报仇,可事到临头,他才发觉,原来溪溪早已长在了他心里,丢了溪溪,他的心也就跟着没了。

日暮月升。路边的老树枝桠横生,在昏晦的光影里像个狰狞妖怪般张牙舞爪。这样的夜晚,溪溪到底能到哪里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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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淡月,星影摇摇欲坠。柳溪溪在景州城里的大街小巷里漫无目的地游荡,神色木然,步履沉重。她倒也不是存心要出走,只是前世一不开心,她便会出去暴走一番,大汗淋漓中烦恼也随着一洗而空,心情便会好很多。方才她激愤之下,一时忘记了这已不是她原先的世界,只是本能地循着原先的习惯去行事。

从艳阳高照走到暮霭沉沉,从炊烟四起走到月上梢头,她两腿如铅,却还是机械地往前挪动。她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只知道就这么一直走下去走下去,就能跟前世一样,让所有的烦恼都烟消云散。

渐渐的,月过半空;渐渐的,人稀声杳。不知何时起,街上已难觅行人。待到柳溪溪察觉到不对时,周遭已空无一人。幽黑深巷,寂无人声。清冷的夜风里遥遥传来一两声犬吠,更衬得浓夜深沉。一阵粗重的脚步声,如影随形,不远不近地跟随在她后面,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也慢。柳溪溪心下暗惊,深知不妙。

悄然打量四周,屋影绰绰,危墙耸立,一丈宽的古巷笔直深邃,无遮无拦,竟找不到一处可以藏身的地方。柳溪溪暗下思量,只能放手一搏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毫无预兆的,柳溪溪突然间发足狂奔,身后的脚步稍稍一顿后,也猛然全力冲刺追了上来。跑没几步,眼见那身影就要追上自己,柳溪溪猛地一急刹车,转身即往后跑。身后那黑影一时措手不及,被惯性带着往前冲出了一段距离,才缓了下来。这一耽搁,柳溪溪已经快跑出巷口了。

巷口的槐树遥遥在望。柳溪溪心中暗喜,正要一鼓作气冲出去时,却见漆黑树影下慢慢走出一矮胖汉子,瞟肥体壮,一脸狞笑堵在了巷口正中。柳溪溪霎时顿住了脚步。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她已无路可逃。

后面的身影此时也气喘吁吁地赶上来,见柳溪溪愣在当地,一句话不说,上前一个手刀,砍在柳溪溪脖颈上,溪溪随即眼前一黑,双膝一软,便往地上倒去。

巷口的矮胖子见状怪声叫道:“杨老三,你下手轻些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亏你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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