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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哥可知道玄极门”
此话一出,陆剑一手里拭剑的布顿了一顿,旋即竖起耳朵,不动声色地窥听这边动静。
纪云瑄一怔,讶然看着柳溪溪:“三妹妹这是从哪里听说的”未等溪溪答话,眼里闪过一丝惊喜,“莫不是三妹妹记起以前的事了”
柳溪溪尴尬笑笑,含含糊糊说道:“嗯,只是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不甚清晰。我好像记得这玄极门和我们纪家有些什么瓜葛”
纪云瑄淡然一笑:“这就说来话长了。玄极门和我们家,岂止瓜葛这其中的是非恩怨,非一两句话可以说得清的。我待会还得上外书房去见爹爹,等日后有时间,我再跟你细说。”
柳溪溪却心急如焚,根本等不及日后再说,当下拉住纪云瑄单刀直入说道:“那二哥哥可还知道这玄极门里有一位姓陆名意之的,十多年前为爹爹所杀”陆剑一并未告知柳溪溪他师父的名讳,但柳溪溪之前在凤鸣山上翻看陆剑一的医书,上面皆有陆意之的章印,陆剑一既说那是他师父留给他的,想来这“陆意之”便是他师父的名讳了。
纪云瑄漫不经心道:“玄极门这些年死在纪家手里的,没有上千也有几百,我怎么知道”说着,蓦地意识到什么,语气一滞,眼光陡然犀利起来,锋芒毕露地盯着柳溪溪,“陆意之你从哪里得知这个名字的”
柳溪溪一惊,猛然意识到这件事可能连纪云璃也不知晓,情急之下只能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也是听下人说的”
纪云瑄勃然大怒:“哪个下人竟敢背地里乱嚼舌根看我不割了他们舌头”
“我我也不知道是谁我只听到他们说话,没没看见他们的人”
纪云瑄恨恨瞪了柳溪溪一眼:“也只有你,才这么纵容下人把他们都惯得无法无天的若是我,当场就应该抓住那些人,一个个都给我杖毙看以后还有谁敢在背后说三道四的”
柳溪溪俯首噤声,一副瑟瑟的可怜样。见纪云瑄敛了敛怒气,坐下喝茶,方敢细声细气地问道:“这陆意之,到底是什么人二哥哥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纪云瑄啜了几口茶,冷冷扫了柳溪溪一眼,方道:“你给我记住,以后最好不要提这个名字,尤其是在爹爹面前”
“为什么”
“这人是爹爹不共戴天的仇人,爹爹每次听他的名字,听一回发一回火,现在府里都没人敢提这个名字了。”
“可爹爹不是已经杀了他吗”
“杀了他是便宜了他。就算把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也难解爹爹心头之恨。”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么深的仇恨”柳溪溪小心翼翼地问道,心越发地下沉。
纪云瑄摇头:“具体内情我也不知道。这都是多年以前的事了,那时娘还没过门。”顿了顿,看了眼柳溪溪,又训道,“我看你这都是闲的,没事翻那些陈年旧账做什么你若是真是闲得发慌,不如去跟娘学学如何持家理财、管教下人,省得日后去了安王府贻笑大方。”
柳溪溪却兀自出神想着心事,纪云瑄后面的话一句也没听进耳里。纪云瑄见柳溪溪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无奈叹了口气,拂袖起身:“罢了,我也该走了,爹爹还在等我呢。”
柳溪溪一听纪云瑄要走,忙一把扯住他袖子,急切说道:“二哥哥,纪家跟玄极门的仇恨真的就不可调和吗冤家宜解不宜结。为何不能”
话未说完,就见纪云瑄蓦然回首,怒目而视。他早上被柳溪溪闹这么一通,心中本就不快,此刻再听柳溪溪说出这么不着调的一句话,顿时怒不可遏:“三妹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怎么调和如何调和难道这些年我们纪家为此而死的几百条人命就白白牺牲了吗那些人的血就白流了吗”
柳溪溪没料到纪云瑄反应如此激烈,一时吓得呆若木鸡。
纪云瑄忿忿然从柳溪溪手中一把扯出袖子,骂道:“我看你真是闲得发慌,才有时间想这些匪夷所思的东西罢了,你昨天不是要去闻香阁挑香露吗我今儿个也不出府,让陆公子陪你出去逛逛,省得你整日里闲的想些有的没的。”
就在此时,墨香匆匆过来:“二公子,你怎么还在这老爷都派人来催了”
纪云瑄狠狠瞪了柳溪溪一眼,甩甩袖子,健步如飞地走了。
柳溪溪跌坐回石凳上,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空了。费尽心思一早上,却还是一无所获。
陆剑一一早上都坐在竹林边上拭剑,此刻方走过来,淡然开口:“三小姐,二公子让在下陪三小姐出去逛街,三小姐可需在下前去备车”
柳溪溪以手支额,闭着眼颓然挥了挥手:“轻车简从即可。除了你和车夫,其余人等一概不带。”
陆剑一稍稍一怔。纪府里的人出街,哪一次不是前呼后拥一大堆奴仆侍卫随行,像柳溪溪这般要求,却是前所未见。但见柳溪溪一脸倦态,只闭目养神不再言语,便也没有多话,默然转身备车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杜康楼溪溪失踪
从闻香阁出来,时已近午。车夫阿来驱着马车候在门前,陆剑一也牵了马伫立一旁静候。钱掌柜满脸殷勤的笑容,上前一步为柳溪溪撩开车帘:“三小姐,这边请。”
柳溪溪却顿住了脚步,望着街对面的景州城内最负盛气的酒楼杜康楼,心思一动,对钱掌柜和阿来说道:“我在杜康楼用过午膳再回去,钱掌柜先请回吧。阿来,你把马车赶到杜康楼那边去候着。”
辞别了钱掌柜,柳溪溪提步走进了杜康楼。这杜康楼也是纪家的产业,柳溪溪和纪云瑄、安家齐之前来过几次,那纪掌柜出自纪家本家的旁支,自是认得自家小姐,当下亲自迎了出来,又安排了雅间酒席,一切妥当之后,才恭敬退下。
柳溪溪今天一早便赶去暮苍居找纪云瑄,连早餐也顾不上吃,此刻早已饥肠辘辘,见了满满一桌的美味佳肴,当下口水分泌加速,过去捞起筷子便大快朵颐了。
陆剑一持剑抱臂立于窗前,眺望楼下熙熙攘攘的人流,不知道在沉思些什么,半天也不曾言语。
柳溪溪也不管他,自顾自地胡吃海塞。她特地要来杜康楼吃饭,自是要借这个机会跟陆剑一好好谈谈。可不管怎样,都要把肚子先填饱了再说。
正毫无仪态地啃着一只鸡腿,忽然听见窗边静默了半天的陆剑一轻声说了一句:“你何苦去惹你二哥生气,就算你知道了这其中的内幕,也改变不了你爹杀死我师父的事实。”
柳溪溪啪的一下把筷子拍到了桌面上,饭也不吃了,抬眸冷眼盯着陆剑一的后背。她为了挽救他们之间的感情在做各种努力,而他不尽力也就算了,却还在此说风凉话
陆剑一似未感受到她刀锋般凌厉的眼光,仍旧一动不动地俯瞰楼下车水马龙的街市,身姿若山岳般巍然挺立。
柳溪溪盯视片刻,心头的怒火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言的悲辛:“那你又何苦一定要报仇就算你杀了我爹爹,也改变不了你师父已死的事实。”
雾气渐渐弥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