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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溪溪却不知纪云瑄已动了杀意,虽心知这其中必定有诈,但见陆剑一与墨香二人一副你侬我侬儿女情长的样子,仍是恨得牙根痒痒,自也不愿开口替他俩求情。局面一时陷入僵局。
正僵持不下,回廊下传来一个清淡的声音:“这郎有情妾有意的,阿瑄倒不若成全了他们,也显得你大人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众人抬头一看,却是林芷蘅挺着个大肚子,扶着一个小丫鬟的手,徐徐走了过来。
纪云瑄起身搀了林芷蘅的手,让她慢慢在石凳上坐下:“你怎么出来了”
“我刚吃了些点心,想出来走走消消食。不想你们这边这么热闹,就顺便过来看看。”林芷蘅淡淡说着,看了看跪在跟前的墨香,又瞧了瞧陆剑一,叹道,“这两人,一个是你贴身婢女,一个是你随身侍卫,整日跟随你左右,朝夕相对的,日久生情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看他们二人,年纪相当,身份匹配,相貌也登对,不如成全了他们俩,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芷蘅既然都这么说了,我再不答应,倒显得我气量窄小不能容人了。就依了芷蘅罢。”纪云瑄心里本就举棋不定,被林芷蘅这么一说,索性做了个顺水人情。
他如何不明白林芷蘅心中的那个小算盘。墨香自八岁起就在他身边服侍,这九年积攒下来的主仆情分,岂是她林芷蘅这个过门不到一年的新妇可比的为了维持贤良淑德的形象,她一直隐忍着墨香的存在。如今终于找到个借口,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墨香从纪云瑄身边推开,心头的一块大石总算放下了。
墨香喜出望外,匍匐在地连连磕头:“谢二少夫人谢二公子奴婢今后定做牛做马,衔环结草以报答二公子和二少夫人的大恩大德”
陆剑一也俯首行礼道:“谢二公子与二少夫人今日之恩,他日定涌泉相报”只是,嘴里虽谢着恩,脸上却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色,见不到半分喜色。
柳溪溪一张脸阴得能拧出水来,一言不发,冷眼看他们做戏。
“罢了罢了,你们以后若是尽心尽职服侍好二公子,就算是报答我们了。”林芷蘅轻轻摆了摆手,“这陆公子手臂还流着血呢,墨香,你还是先带陆公子下去敷药吧。”
墨香欢天喜地地应了,和陆剑一一齐告退。
陆剑一从柳溪溪身旁经过时,柳溪溪一双杏眼,死死盯着他,他却仍旧垂眸低眉,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擦身而过,从头至尾竟是看也没看她一眼。柳溪溪一口气霎时堵在了心口上,只觉得胸闷气短憋得慌。
纪云瑄拂袖起身,对着林芷蘅说道:“我还有事要去跟爹爹商议,就不陪你去散步了。你慢点走,自己小心点,累了就喊人弄个肩舆抬你回来。”
林芷蘅笑着埋怨道:“知道了,就你啰嗦”
纪云瑄笑笑,又回过头冲柳溪溪说道:“三妹妹,我先走了。你若是没什么事,就陪陪你二嫂嫂说说话解解闷。”
柳溪溪心不在焉地应了。却见纪云瑄走出没几步又折了回来:“对了,三妹妹,你上次从凤鸣山上带回来的那玉佩可还在就方形的那块。”
柳溪溪经昨晚陆剑一提醒,早有预备,今早便将那万字佩系于腰际带了出来。此刻见纪云瑄问起,便指着腰间佩玉答道:“喏,你看,在这呢。”
纪云瑄点了点头:“在就好。你好好保管,千万别弄丢了。”
柳溪溪疑窦丛生:“二哥哥,这玉佩到底有何奇特之处也很重要么”
纪云瑄扫了立于林芷蘅身后的丫鬟一眼,林芷蘅即刻心领神会,只说道:“你们兄妹慢慢聊吧,我可要去散步了。”说着,起身领了丫鬟就往门外走去了。
纪云瑄待她们出了院门,方才说道:“这不是普通的玉佩,是爹爹云外楼里密室的钥匙。那密室,总共就四把钥匙,爹爹一把,大哥一把,你我各一把。昨夜那刺客进入密室窃玉,密室门锁却毫无损坏,我怀疑他是用钥匙开锁进入的。”
柳溪溪心头霎时一片清明,自己无意中竟又替陆剑一为虎作伥。耳边又听得纪云瑄继续说道:“爹爹的钥匙并未遗失,我的也在,你的也安好,如今只剩下大哥那边了。我已飞鸽传书给大哥,询问钥匙的下落。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长空无云,竹影映窗。柳溪溪遗立空寂庭院,怔愣出神,竟连纪云瑄何时离去都不知晓。微风拂阑,衣袂翩飞,心事满怀,几许寥索。
作者有话要说:
、父子暗室密谋反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枝梢攲斜,藤萝攀壁。一架莹白蔷薇,不摇香已乱,无风花自飞。
云外楼里,纪崇霖负手静立窗前,凝望一院蔷薇,思绪飘飞。忽听身后一声门响,知是纪云瑄来了,头也不回,沉声问道:“刺客那事可有进展”
纪云瑄垂首躬身,恭敬答道:“回父亲,孩儿还在尽力追查。从目前来看,那刺客应是府里的内贼。从昨夜事发至现在,府里并无人离府。那麒麟踏云瑞纹佩,应该也还在府中。孩儿回头便让人在府中搜查,也许可以将玉佩寻回。”
纪崇霖静默良久,才徐徐说道:“这么大的一个府邸,寻一块小小的玉佩不是件易事。况且,内贼也无须离府,只要墙外有人接应,掷玉过墙也不是不可能。从昨夜到现在,已过去了那么久,再寻回玉佩的可能性不大了。瑄儿,你还是莫抱侥幸心理,要做好最坏打算。”
“是。父亲说的极是。孩儿思虑不足。”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告诉你大哥,让他抓紧点,一年之内,我要看到一支无往不利的坚甲利兵。”
“这个父亲尽可放心。大哥为了这一天,已悉心准备多时。这些年他苦读兵书,砥兵砺伍,为的就是这一天。年后他招兵买马,现今他手里已有骑兵五万,精兵十三万了。”
“怎么这么多了”纪崇霖回过身来,看着纪云瑄问道。
“去年冬天湖州那边闹雪灾,冻死了不少人。大哥就派人去把那些青壮流民都给收了。故而多了不少。而且,父亲,安王爷那边手里还有三万亲卫”
纪云瑄话没说完,就被纪崇霖给打断了:“不止。那个老狐狸手里,不止这么点兵马。你算算这些年我们每年供给的军饷,养五六万都够了。你想个法子,从家齐嘴里套套话,摸摸他们的实底。”
纪云瑄迟疑说道:“这个家齐估计也不知晓,他对我从不隐瞒的”
纪崇霖也清楚自己儿子与安家齐的交情,沉吟说道:“这老狐狸,连自己儿子都防着。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