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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妃欣慰笑道:“我就知道,这三丫头打小就是个明事理的我家家齐能娶你,真是祖上修来的福气”
一行人进了内室,屏退左右,关门闭窗,只留了静香及纪夫人的贴身婢女明香随身服侍。
安王妃与纪夫人安坐于琉璃榻上,柳溪溪背向而立,静香上前帮她宽衣。褪去外裳,柳溪溪低眉顺眼,安然转身。却只听得安王妃倒抽一口凉气,纪夫人那端“哐当”一声脆响,茶盅掉地摔了个满地开花。
柳溪溪愕然,眼光往自己胸前扫去,只见冰肌雪肤上,一只银蝶光华明润,展翅欲飞。柳溪溪一怔,不明白昨天还金光闪耀的金蝶今天怎么就变成了银蝶。
这厢正怔忪,那边纪夫人已是怒喝如雷:“这是怎么回事静香,你是怎么伺候小姐的”
静香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浑身颤抖如筛糠:“夫人息怒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昨晚奴婢伺候小姐沐浴时,那凤蝶还是金色的,奴婢实在不知怎的就”
纪夫人脸色铁青,声音变得又尖又细,仿若一把长剑直刺云霄:“你这是什么话你是在暗指昨夜我们纪府里出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吗”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夫人饶命奴婢口拙失言,请夫人息怒”静香连连磕头。
最初的惊愕过去,安王妃反而镇定下来:“妹妹息怒。静香不过区区一个下人,她能知道些什么此事解铃还须系铃人。”说着,凝神注目柳溪溪。
纪夫人眼光也随之转到了柳溪溪身上。
顶着四道探究的眼光,柳溪溪一撩衣裙,直直跪下:“娘,诚如静香所言,女儿也不明个中缘由。女儿虽流落在外,但一直恪守本分,不曾行差踏错半分。归家之时,纹蝶仍为金黄。墨香亲眼见过,二哥哥也知晓此事。昨儿沐浴时,纹蝶安好无恙,一觉醒来不知为何就变了色。昨儿夜里,女儿睡得香甜,也不觉异样。此事着实诡异,女儿也百思不得其解。”
安王妃面沉如水,静默不语。
纪夫人急怒交心,一声长叹:“瑄儿昨天是对我说过这事,我才如此放心。可眼下,你这又是如何解释”再也坐不下去,纪夫人拍案而起,扬声叫道,“明香,去暮苍居请二公子。还有墨香,一并带过来。”
纪云瑄匆忙赶到时,纪夫人一行已移座于正厅,三人相对,寂寂无言。纪云瑄行迹匆匆,神色却从容。身后跟着的安家齐,脸色苍白,步履慌乱。
“家齐你怎么也来了”安王妃讶然,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我来找三妹妹,听下人说三妹妹过来给杜姨母请安了,就先去阿瑄那里坐一会”安家齐嘴里跟安王妃说着话,眼睛却不停地往柳溪溪身上瞟。
纪云瑄徐徐行过礼后,泰然开口:“谢姨母,家齐正在我那里叙话,正巧明香过来禀告,说这边出了事,家齐也是担忧三妹妹,就跟我一起过来看一眼。”
安王妃心知家齐在此,事情可能变得更加复杂,却也碍着纪夫人的面子,不好说什么,只能轻轻颔首。
二人落座,侍女上茶。纪夫人忧心忡忡:“瑄儿,你昨日说你在定州与三丫头重逢时,墨香那时就已查看过她身上的纹蝶”
“确实如此。”纪云瑄使了个眼色,立于身后的墨香走上前来,福了一福,脆声说道:“回禀夫人,在定州来客居时,二公子与三小姐初见,彼时三小姐不认得二公子,二公子为了让三小姐相信她是纪三小姐,告知三小姐她身上有纹身,三小姐查验时,是奴婢亲身伺候,也是奴婢亲眼所见,三小姐的守贞凤蝶色泽金黄,并未易色。回府一路,也是奴婢一路跟随,贴身服侍,并无差错。”
“那那这又是怎么回事为何短短一夜过去,凤蝶就无端变了色”纪夫人蓦地提高了声调,“静香昨儿夜里,谁睡外间可有异常”
静香跪下:“回夫人的话,昨儿夜里是奴婢守夜,三小姐夜里睡得安稳,并无异常。”
事情再次陷入僵局,大堂上一时寂然无声,落针可闻。
纪云瑄遥望对面的柳溪溪,心里蓦地转过一个念头。略一思索,转头对安王妃微微欠身:“谢姨母,此事颇有蹊跷,小侄定派人细查,给姨母一个满意答复。还望姨母看在我们两府相交多年的情分上,先不要声张此事,以免有损纪府清誉。”
安王妃沉吟半晌,方才一字字斟词酌句地说道:“瑄儿,你和三丫头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在我心里,你们跟家齐没什么两样。出了这种事,我也于心不忍。姨母知道你的意思,只是纵然你把事情查了个水落石出又有何用终究是改变不了事实。此事我不会声张,但是,家齐毕竟是皇嗣血脉,他的夫人是未来的安王妃,容不得有半点污迹。我再心疼三丫头,也不能”
话没说完,就听得扑通一声闷响,却是安家齐直挺挺地跪在大堂正中,惨白着一张脸,眼里却像是燃烧着两簇火苗,灼灼如炙。他朗朗开口,声音掷地有声:“母妃,今生今世我非三妹妹不娶不管三妹妹完璧与否,我都要定她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堂上众人神色各异。纪云瑄惊喜交加,眼里有着暖暖的感动。纪夫人震惊之余,隐含了一丝窃喜。柳溪溪好生感慨,在这个时代,能有这样不计较女子贞操的痴心男儿真不容易可感慨之余,不免有点失望。她一直安安静静地端坐一隅不争不辩,就是期望能借此机会摆脱与安家齐的婚约,安家齐这么一闹,不知道她的如意算盘还能不能打下去。
安王妃怒意腾腾,愤而起身,横指戳向安家齐,厉声怒骂:“你这个不肖子你以为你的婚事只是你一个人的事么你难道要整个安王府都因为你而成为他人的笑话你若真要一意孤行,你这个安世子也做不成了”
安家齐脸上一丝血色也无,衬得一双黑眸深邃如海,幽幽光芒若燎原星火,微弱却顽强:“若无三妹妹陪伴在侧,这个世子做得又有何乐趣可言”
安王妃面色如罩冰霜,蓦地一拂袖,将案上茶盏扫落在地,胸口急剧起伏,手指巍颤颤地点着安家齐,嘴唇哆嗦,却无法言声。纪夫人连忙上前,亲自端茶递上:“姐姐息怒先喝口茶顺顺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又回头对着安家齐骂道:“你这孩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把你娘气成这样你娘若是被你气出个什么好歹来,我看你可担得起这罪责”
安王妃缓过一口气来,扯着纪夫人的手,悲声泣道:“妹妹,不是我嫌弃你家三丫头,只是我也是安王府的王妃,我若是让三丫头进了门,皇室声誉毁于我手,百年之后,我无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