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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变的心硬如铁，仿佛超然物外一般，那些死去的帝士只不过是战场上一纸伤亡数字。

但另一方面又似乎有一个意识在告诉他，对方同样有血有肉，和那名被他杀人夺甲的帝国机师一般有亲情有家人。

“但这就是战争，成王败寇，生死有命。”石辰这样告诉自己，昏暗的驾驶舱中，漆黑的瞳孔中，一抹猩红的嗜血光芒一闪而逝。

而同一时刻，小初检测到石辰体内基因染色体的转换速率骤然飙升了一瞬，她正准备做一份报告交予石辰时，却又回复了正常。

类似这样惨烈的战场画面，不断出现在玉门峡谷的各个地段，石辰冲到哪里，背后的联邦机甲群就会追击到哪里，战斗就打到哪里。

玉门峡谷之战，毫无疑问在这一刻已经进入了尾声，并且最终以联邦的暂时胜利为告终。

而帝国第四机械师则以壮士断腕的方式，保存了最后五分之二的精锐机甲力量。

玉门峡谷每一声枪响，每一次炮击，都意味着一条或是几条生命的逝去，每一位死在峡谷里的帝国战士，其实都有属于他们的人生故事，然而在这种时刻，并没人有多余的时间来怜悯，来感慨，因为这里是战场。

这，就是战争。

如果不是苏伯里昂的咆哮，那么此刻被这样收割生命的对象，便是联邦的战士。

将帝留在玉门峡谷的主力彻底清除后，面色苍白的石辰将舱门打开，鼻尖一片硝烟焦尸的味道，看着满地燃烧的工事尸体，双眼里终于升起一丝复杂惘然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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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四章荣升上尉

这是石辰第一次上真正的战场，面对着如山涧滚石般阴狠疯狂的帝国机甲群，石辰有过紧张，却不曾恐惧。

感受山谷间的烟火轰炸，听着身边四周帝国人的惨呼，看着躺卧于石砾间，崖谷中，粉碎的，燃烧的尸体，对此也没有丝毫菜鸟应该感到的不适。

虽然有些不愿意承认，但石辰隐隐有种错觉，仿佛他天生就应该在战场上肆意驰骋，为战争而生，有那么片刻，他甚至做到了真正的心如铁石。

这并不正常，石辰第一次对自己感到了莫名的恐惧，仿佛自己并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自己。

唯一让他庆幸的是，在杀掉秦丰不久后，他的机甲就已经和苏耶苍娜一样达到了临界值，骤然瘫痪了下来，不用继续干这种近乎屠夫的举动。

玉门峡谷残余的主力已经清除，四周的战火与爆炸声也开始渐歇渐止。

整个山谷地带，只剩下靠近谷口的最后一道防御工事，这道最先构件用于对联邦军构成炮击的临时营地，如今只剩下百十名弹尽粮绝的帝国士兵，

如今更是处于联邦机甲群和重火力部队的重重包围之中，往日强悍坚韧的帝士虽然疲惫不堪，却依旧没有丝毫妥协投降的意思。

联邦与帝国间的恩怨，不单单是一场三十三年前的那场生死血战那么简单，这里面有上亿人的家破人亡，有着惨无人道的压迫史，就像是一张从天而降的血幕，压得双方的心肠都冰冷无比、坚硬如铁。

在联邦人的眼中，帝国人是没有开化的野蛮种，而在帝国人的眼中，联邦人是虚伪狡猾的代名词，双方虽有许多类似。却因为各种原因两看生厌。

一旦加上几十年前的不世血仇，顿时就变成了一场你死我活的血腥种族之战。

帝国人最终没有选择向联邦投降，这也极为符合往常战争里的惯性。

已经陷入末路的帝国士兵们，丢下已经没有子弹的枪械，拔出腰畔的军官佩刀，拔出腿腕处的三棱军刺，绝望而疯狂地向冰冷的钢铁壁垒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这场冲锋刚刚开始，就在一阵冰冷而爆裂的枪声中结束，玉门峡谷之战，终于宣告结束。

但石辰知道。这只是这场战斗的结束，而不是这场战争的结束。

从联邦军方自鲁瑟区分兵支援到这场战斗的结束，已经大半天过去了，石辰在与苏耶苍娜谈到战局分析上，如此大规模的分兵，一定会造成鲁瑟区方面压力的骤然加重，所以这场战斗结束之后，必定挥师回援。

只是即使首战初胜，让这只同样战损达到近五分之二的机械混成旅汇回援。兵力并不占优，到那时候，势必又是一场极为惨烈的战斗。

到那时，即胜了。这只军队还能剩下多少人

想到此处，石辰看着远处正打扫战场的联邦军士们，不禁有些悲凉的气息涌出。

同时涌出的，还有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和虚弱。

他并不是苏耶苍娜那样可以单枪匹甲与帝国人连续周旋几日几夜的怪物。事实上他在体力上和持久力上，都只是普通人。

在进入机甲的超负荷状态后将秦丰杀死后，他就已经极其疲惫。直到磐石机甲因为过载当机，他也到了体力和精力上的极限。

此刻站起身来，都有种随时要倒下的感觉。

就在这时，三台满身伤痕的机甲驶到近前，座舱打开，露出里面的人影。

除了一名面目白皙儒雅的中年男人他不认识外，另外三人倒是熟人，正是许久不见的白尚和换乘了一台机甲的苏耶苍娜，还有缩在她脚下无颜见人的第三王女苏耶雅颜。

“石上尉，辛苦了。”那名中年男人开口道。

石辰微微一怔，自己什么时候成上尉了。

那男人眼见石辰讶异的表情，笑了笑道：“我是鲁瑟第七混成旅旅长楚怀安，你功绩刚刚由苏耶上校向指挥部报告，因为临战关系，特由冯尚明军长册封你为上尉军衔，暂代第三机械营营长，可喜可贺啊”

“恭喜了老同学”一旁的白尚闻言也是连声道贺，露出羡慕与钦佩之色。

联邦最值钱的是什么，自然是军功了，当白尚听到石辰居然从三等兵坐火箭似的连升九等一跃成为上尉时，第一个反应就是质疑和嫉妒。

然而当听说石辰和苏耶上校在敌占区所做的一切后，原本的质疑和嫉妒顿时烟消云散。

援救苏耶上校，南岭千里转战，俘虏第三王女，炸毁耶华战舰，刺杀秦丰旅座，这一切经历和战绩，都宛若传奇。

可以说，若不是因为石辰，根本就不可能有此战的胜利，整个第七旅团，恐怕都要折在玉门峡谷里。

如此功绩，白尚甚至觉得区区一个上尉都有些低了，不过相信凭借石辰的实力，若是安然度过鲁瑟之危，定然能够荣升少校军衔。

石辰闻言，想到徐秋生那家伙在黑石军区苦熬四年，也不过上尉军衔，顿时露出久违的笑容，心中的阴暗顿时拂去了些许。

回谢了几句，石辰关切问道：“那我们第三机械营的任务呢”

楚旅座似乎早有料到石辰有此一问，将准备好的腹稿告知石辰。“是这样的，考虑到你的体力问题，加上第三机械营在之前的战斗中减员惨重，目前将你们安排在第二梯队，负责将伤员运送到鲁瑟后方，这也是老军长的意思，也算是对战斗英雄的一点体恤和补偿嘛。”

“运送伤员”石辰愣了愣，刚要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