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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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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马文才是欠考虑的。

氐人频频偷袭不是没有理由的,仗着天险淮水,淮北便是敌军大本营,渡过淮河便是平原,晋军怎么也敌不过骑兵。何况东晋本无战意,只愿死守淮南。

马文才仓皇下令出战,没有通报过任何人,没有计划也没有准备,实在不是个稳妥的决定。

然而氐人携近千人士渡河窃粮,丝毫不将晋军放在眼里。此刻群情激愤,如若再忍气吞声,蛮夷之邦只会愈发猖獗,东晋颜面何在往后豫州军又将如何为人诟病

将士们被氐人骚扰得日夜不宁,一身血性被压抑多年,此时此刻都杀红了眼,所见之处不辨人畜,无论男女老少,俱是一招毙命

近千骑兵人手一支火铳,爆炸声震耳欲聋,氐人以为触动神怒,鬼哭狼嚎,四处逃窜。

胡垣将大炮运到对岸,捧起号角吹了三声,骑兵如潮水般散去,氐人连忙乘乱逃窜,却听得天雷轰鸣,火药如天花照亮了半片天空,氐人与晋军血肉模糊的尸体混在一块四散飞去,烤焦的血肉气息螺旋式弹射开来,污染着两个民族的口鼻。

在场士兵俱是仓皇回望,天地间已无人声,只有耳蜗深处滚烫的洪流激荡。

马文才一挥手,所有弋阳军飞速撤退;马文才二挥手,岸边列开的一排投石机将油罐一个个射出去;马文才三挥手,火箭如星雨落向氐人的大地。

众人的失聪几乎是同时消失,一晃过后便听见空气里焦腥的毕剥之声。

马文才豪气万千地抬手呼喝,骑兵们畏缩地跟上。火红的夜色里人身与马匹微妙地融合在了一起,似人非人朦胧之间只觉看见了一个带血的修罗。

一场不该打的仗,大获全胜。

马文才自此在军中立威。

氐人有犯在先,桓熙也无可厚非。

山伯亲启:

终于上战场了,昨夜氐人夜袭我营,偷我粮草,我率众四千,渡过淮水,彻夜杀敌八千七百多人,清剿淮河沿岸十五村。

然而我心中的顾虑并未消失。在炮声、火光和惨叫之间我一度迷失,在血肉交织的恶臭中找到了淋漓的快感,只是平明时分,我回头看身后的将士,他们的模样与倒在地上的死尸并无二致。

我不确定我是不是对的。一直以来我所相信的国家大义,竟然是如此脆弱,一滴血就可以击破。

还记得上次跟你说的那个鬼灵精胡垣吗他和你一般大,胆小得很,家里没钱,弟妹尚小,只有把他送来。昨晚他主黑炮,发了十三弹,伤敌无数。

可是最后一响走火了。

你知道我不是第一次杀人了,我以前也从未怕过。

可如今我没有时间迷茫了。

有时候忘记了想你。

你还是要想我。

愚兄马文才 宁康元年三月初一

69、

阳春三月,蛰伏一隅虎视眈眈的桓温上表要求加赐九锡之礼,谢安势力逐渐发展,隐约与桓家分庭抗礼。他斟酌良久,以袁宏所作锡文诸多不妥要求其再三修改,巧妙地贯彻了一个原则,拖。

毕竟死人是无法跟活人抢江山的。

自淮水一战,豫州军尤其是弋阳骑兵声名远播。

马文才的名字也渐渐出现在捷报和官文之中。

“文才。”朱雍一只手吊在胸前,嘴里衔着草,二十多岁的面容被日光晒得黝黑,一抬眼额上一层层细纹,“你说他们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的。”

马文才白了他一眼,继续洗刷石板,用凿子笨拙地刻出他们的名字。

“哎那个徐大星的星是星星的星不是兴旺的兴”

马文才停下手中的活,身边刨坑的少年忽地呜呜地哭起来。他烦躁道,“哭什么”

高志云与这徐大星是老乡。平日里他总与一个高瘦的骑兵蛋子混在一块儿,他吃糠菜,把肉留给那人。今早点名时那人已经不在了。

朱雍顶着日头觑着眼,把枯草嚼吧嚼吧吐了,“算了罢文才。那么多人。”

马文才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每年都会死很多人麻布一裹埋了不错了,哪里有人来认什么名字呢。”

高志云哭得几近窒息,手上脸上俱是土。

“文才”

马文才按住他,“我就找点事做做。”

“你想也想不明白的。”朱雍嗤笑一声,“到什么时候不明不白地死了,也不明白的。”

文才亲启:

不必懊恼,你所迷惘的一切,与你同行的同伴,对岸坐怀血海深仇的敌人都一并迷惘着。我们究竟为何举起剑,又为何放任剑刺进你我的胸膛。

很高兴你开始思索,徘徊亦是成长的一部分。

我亦无法为你解答。只能如此劝诫:

当你明知在保护着什么的时候,前进。如若不然,切勿索取更多。

你词穷的贤弟 梁山伯 宁康元年二月二十五

那厢马文才终于面临成长的烦恼了,这厢梁山伯也头大得很。

瞿治早在他来的第一天便给他吹耳边风,要他到当地有名的地主刘百威、赵令与孙况大家里去走动走动,直说就是送送礼,套套近乎。梁山伯一直没想好对他们是服软呢还是打压,就一直没去。

这三家人也财大气粗,梁山伯不来他们对这新县官也是不闻不问,这日梁山伯上门拜访,拉了一车东西,倒碰了一头灰。

现下郁县令还乡养老去了,他在的时日梁山伯每每问及如何处置这些人,他也总是打太极。想来他在任时期是都当三尊大佛供起来的,如今闹得人家气焰愈发狂妄,他也没辙。乡民们面上不敢说,心下也老大不情愿。梁山伯日日搬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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