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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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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伯沉吟了一会子,“你见过桓温么”

“没有,我爹见过。我见过桓冲。”

“桓冲喜欢你么”

“还好。桓玄比较喜欢我。”马文才想起那牙牙学语的小屁孩,勾了勾唇角。

梁山伯震惊了,“不不不桓玄是个麻烦种还是不要让他喜欢你了。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幽州兖州这些地方都不能去。这将是王谢与桓家直接冲突之地。”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后来谢安力排众议,让谢玄镇守广陵。

马文才叹道,“但是这里战事频繁,需要良将。”

梁山伯望他双目灼灼,有些愧疚,“我知道这样的安排是最好的。你偿了你的愿,升官也快,只是桓温一死”

“桓温真的快死了”

梁山伯抓住他的手,“相信我。桓温一死,此地便是谢家的。到那时即便你不愿与王谢作对”梁山伯绞尽脑汁想了想桓家诸人的后果,道,“桓家铲除不了,只能慢慢来。如果你是谢安,桓温一死,你会怎么做”

马文才望着他,思考了片刻,“你是说孤立桓家势力”

“我就怕如此。你想,四大家族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可能将桓家连根拔起,郗家也动不得,便只能从微处下手我说不准,但是我不可能让你冒这个险”

马文才道,“站在何处都有风险的,山伯。”

梁山伯不悦,“你与桓家的信给我看看。”

马文才不避他,拿来厚厚一叠。

现下桓温还在,无人敢动。桓豁镇姑孰,桓冲领大将军,桓熙为豫州刺史桓温却过于谨慎,几番推辞任命,只等天子退位让贤。桓家内部又貌合神离,不久桓温还没去他那俩儿子就和桓冲掐起来可以说桓温一死,桓家就大势已去,只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罢了。

“去豫州,镇守弋阳。”梁山伯惊道,“这是谁的主意”

“郗超的。”马文才半倚着榻子。

梁山伯静坐着思考良久,把那信读了一遍又一遍,“他的意思叫你短期内别回信,叫你爹别来了。”

“是恼了逼我们示忠”

“不”梁山伯忽地明白了,“他是要你成一枚暗棋。豫州势力不稳,之前一直是谢家的,直到谢万坏了事。氐人一时半会打不进来,韬光养晦。他比桓冲聪明。”

马文才没有说话。毕竟郗超的意思只是让他当个小司马。

梁山伯冷下脸来,“这事你得听我的。”

马文才纠结了片刻,笑道,“现下我也是骑虎难下。”

梁山伯爬起来,“我给桓冲写封信,想来他会明白的。”

53、

梁山伯只记得桓温快死了,却忘了某个短命的便宜皇帝。

咸安二年七月二十三日,惶惶不可终日了半年的司马昱一夜病倒,一连下了四道诏书召桓温入京。

消息传到书院大伙儿俱是人心动摇,陈夫子痛心疾首,当今圣上的意思竟是江山任人采撷了么大部分人则是等着国祚改姓桓。

梁山伯听得消息便懵了,一时想起了许多事。桓温拒不入朝,司马昱遗昭令桓温效周公辅政,王坦之撕毁遗昭

他走神一日,夫子说的什么都没听进去,箭术课上也是心不在焉,好在夫子们也无心上课,整个书院笼罩在一股神游的氛围之下。

“想什么,别想了。”马文才走到梁山伯身边,一手搭在他肩上不轻不重地一拍,一手按住他的右手猛力一拉,“架势。”

梁山伯龇牙道,“你倒淡定。”

马文才笑笑,“不是早和你说了,我才不管这是谁的天下。”

梁山伯抿着唇射出一箭,偏得不行,心下微微放松。也是。

“你是不是眼睛不大好”马文才不由分说掰过他的脸来查看。后排的学子们一个个奇葩地看着他们俩。

梁山伯面红耳赤地打开他的手,“可能有点近视”两人收了弓往后面走,梁山伯不爽地警告道,“在人前可收敛些。”

“哦。”

“哦什么哦说好啊好啊”

马文才:“”

傍晚放了课,梁山伯对马文才说,“你写一封信给桓温,还有郗超,赶紧的。叫他们派个人入京守着。”

马文才一愣,“郗超不是叫我别回信”

“是说,他现在位极人臣的,哪里有时间管你。你写就是。”

“况且就是写了他们也不会听我的。”马文才想了想,问道,“你是说入京冲司马昱施威”

“司马昱早已是惊弓之鸟了。只是你想想,现在京都里陪在他身边的都是什么人”

“谢安太原王坦之,琅琊王彪之。那又如何难道他们有胆篡改天子遗昭”马文才玩笑般地说了一句,忽地变了脸色,“还真是”

“我就是想不通,桓温既然都废了废帝,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现在又立什么贞节牌坊。哦对不起”

马文才失笑,“没事。”

梁山伯疑惑道,“他不是你偶像吗”

路秉章腮帮子一动一动的,加入了他们的队伍,“文才还有偶像”

“不过是少不更事,我早就不崇拜他了。”马文才淡淡道,“桓温北伐只是沽名钓誉,竟使东晋多年来喂敌养仇。这也罢了,他两番不听郗超劝告,讨伐前燕大败而归,将我徐兖精锐部队损失殆尽。更甚,此后他不好好带兵,反而推诿责任于袁真,逼他谋反,剿灭寿春且不说损我一员大将,其间死伤多少又寒了多少人的心他才干不比慕容恪,心胸不如苻坚,魄力不及王猛”

梁山伯从未想过他竟想得如此透彻,叹道,“我明白了。桓温几番推辞丞相之位,我只当他是谨慎过头。这样看来拥兵割据,其实是另一种威胁。他是想逼皇帝主动让贤,他名正言顺,让司马昱背对不起老祖宗的骂名。”

路秉章道,“想得太美。”

梁山伯点点头,继续说道,“因此他也一直在试探王谢的意思。谢安王坦之那帮人,一时卑躬屈膝”

“所以我说我写信也是无用。桓温不会改变既定政策,不会冒冒然派人。纵使要派人,派谁呢派到皇帝边儿上太明显,恐遗昭一出遭人排议,依旧是名不正言不顺。派个不起眼的,又凑不到皇帝身边。”马文才笑笑,自以为将了梁山伯一军,心情特别好。

梁山伯笑笑,“你现在写信,寄也不一定寄得到,寄到了他们也不会听。所以才叫你寄。”

桓温注定当不了皇帝,他还没那胆改变历史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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