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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才蹙眉,伸手要夺,“我问谁写的。”
梁山伯往腰间一藏,不给他。刚想着怎么搪塞,路秉章老老实实地答道,“一个叫陵雀的。”
梁山伯吐血。马文才不爽道,“怎么认识的”
“你怎么查岗似的”被颜如玉揶揄地瞄了一眼,梁山伯双颊绯红,“就许你讨老婆了,我还不能有朵小桃花”
马文才登时撩下筷子,“谁说我讨老婆了”
梁山伯塞好了信,分毫不让,“那你几月来鬼鬼祟祟的干嘛”
路秉章答道,“文才帮他弟弟讨老婆。”
梁山伯失笑,“马攸才十三岁讨个屁啊他哥还在这他掺和什么”说完挥挥手,“不愿意说算啦大户人家总有那么多麻烦事。”
马文才瞪了路秉章一眼,路秉章自顾自扒饭。
十月中旬,钱塘一片湿冷。山中早起,晨雾下满地银霜。
梁山伯是真心不介意马文才在鼓捣些什么,马文才见他如此,放下心来。可恶那陵雀隔三差五地送信上来,真教人厌烦。陈夫子貌似也不大待见这女子,教训了梁山伯一顿。马文才神奇地发现这老头还是有可爱之处的。
又到了十天一次的休日,梁山伯不愿要马文才给的零花钱,马文才只好带他一并下山添置冬衣。梁山伯一年内长了十来公分,去年的衣服想来是穿不得了。
不过见他穿着旧裤露出脚踝的模样倒挺逗。
马文才自己买了虎皮、锦豹、蛇皮夹衣各一件,又给梁山伯添了青肷、雀绒、兔毛的小袄。梁山伯皮肤细嫩,野兽的硬毛刺刺的会生红疹子。他知道梁山伯性子好强,便不说个中缘由,只说店里恰好一并卖的,价格也低。
回程时马文才一身虎皮大衣,梁山伯被拥在狐狸毛一裹圆里,带个观音兜,脖子暖洋洋的。
梁山伯叫道:“太热啦”
马文才笑笑,牵住他的手。两人走在街上,好似画里走出来一样。马文才打趣道,“我们两人这样,俨然一对”
梁山伯脸上一红,“谁跟你一对”
“俨然一对父子哈哈哈”
梁山伯终究小孩子心性,追着他打,热得不行,把大衣解了递给四九。四九抗着一堆行李不得空,那厢马兴便抬手接过。
“等等,那是”梁山伯望着挽花楼楼阁上,一位风流男子左拥右抱,放声高歌,顿时火冒三丈“甘林那畜生”
马文才拦住他,“山伯,莫冲动。你要知道他素来如此。”
“他不是那秦谷望呢”
马文才摇摇头。
楼台上甘林怀里那两个红香绿玉,娇语吟吟,两靥桃红,身姿如弱柳扶风。甘林两手不老实,迎风大笑,“哈哈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秋风零落,砭人肌骨。
33、
漏断三更,秋海棠如同鬼魅一般守着院落,梁山伯歪在马文才怀里睡着,眉头紧蹙。
忽地墙头蹑手蹑脚地翻进来一个人影,马文才轻声开口道,“甘林。”
甘林被吓了一跳,继而抱着胳膊,痞痞地笑道,“你们两人倒是大胆,在这处秀起恩爱来了。也想跪那腐儒么”
马文才拍拍梁山伯的脸把他叫醒,“山伯有话问你。”
梁山伯迷迷糊糊地醒了,见到甘林也没了先前的气,声音哑哑地问,“甘林,你怎么还去青楼”
甘林笑岔气,“这话问的,去寻乐子呗。”
“你已经有了秦谷望啊。”梁山伯揉揉眼睛。
“我喜欢秦谷望和我喜欢姑娘们有什么相干所谓博、爱,如此而已。”甘林笑得捧腹,“马文才,你这贤弟怎么像个愣头青似的。”
“山伯,我告诉过你,你和他多说无益。”
梁山伯低了头,“哦。秦谷望也无所谓你这样”
“谁晓得他有没有所谓,我逛个青楼还得支会他不是。难道叫我八抬大轿把他娶进门不成”甘林不耐烦地挥挥手,又愣了,冲着马文才坏笑起来,“文才,你可别告诉我喂,你可想清楚了”
马文才冷冷地,“你想说什么。”
甘林冲他们竖了个大拇指,“行。你真行。以后你们要办喜酒别忘了请我。”语毕笑着扬长而去。
梁山伯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想起漏断人静之时月下的秦谷望,只感觉万番难受。他长叹,“是我傻了。人自各有去处。你成你的亲,我弃我的世罢”语毕也起身,没出两步,却听哐地一声,抬脚摔了个大跟头。
马文才哭笑不得地把他拉起来,“行了你睡糊涂了”
梁山伯揉揉眼睛,“最近总有些看不见了似的”马文才蹲下身子把他背回房去不提。
话说甘林回到房内,却看见秦谷望仍在灯下看信。甘林嘲道,“又是那劳什子会稽王”见秦谷望不理他,兀自走上去笑嘻嘻地讲了梁山伯那蠢事。说完之后见他仍是不语,唏嘘道,“那小子好似对你上心得很呐”
秦谷望捅了他一肘子,“一身骚味,滚远点。”
甘林懒懒地解衣,“我闻得你才是一身骚味,四处勾引人。今日操不动了,等明天罢。”
秦谷望冷冷地抬眉,烛光如破碎的书页,他清冷的面容完美无暇,只有双唇微微颤抖,声如裂帛,“畜生。”
“你就这么对夫君说话啊你家要是没我们帮衬着,怕是门口的朝天吼都得拖去卖了。这样看来卖个你还算便宜。”甘林挑挑眉,翻身上床,“办喜酒哈,看他们活不活得到那天罢。”
秦谷望捻起信笺放在烛上烧了,火光舔上他的指尖,漆木倒映出他绝望的双眼。
太和六年十一月,天降大雪,冰冻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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