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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我不知道。你在外面招惹什么莺莺燕燕的我没兴趣,别把府内折腾得乌烟瘴气的。”前些日子在院子里听几个丫鬟们玩笑,说马攸房里的小厮怕是没一个干净的。马攸年纪又小,保不准是被逗弄的那个,直听得马文才似被打了脸一般,火冒三丈。
马攸气得一掷杯盏,“好哇,你知道我,你当我不知道你”
“少爷使不得使不得”身边的丫鬟连声劝道,“大伙儿正兴头儿上呢,仔细给老爷看见,平白弄得一身腥。”
马攸吊着眼,一把推开那丫鬟,“哪里轮得到你来劝呢你们都与他好,当他比我金贵呢。庶出的如何,你个嫡子也不就这个地步”
马文才怒不可遏,“你说什么”
“你当我不知道你呢哼。你和城西什么庄家果子的唧唧歪歪,你当我不知道哈。”语毕一把扯了马文才腰间的纸扇,在桌子上一敲一敲,“我找的小倌都比他能些”
“少爷您喝多了,求您住嘴吧”身边的丫鬟都小声来劝,“老爷看过来了”
马文才强忍住怒气,“把东西还给我。”
“怕不是定情信物吧”马攸冷笑道,实际上怕得腿肚子打战。只是看那剑眉倒竖的模样,像极了马誉生气的模样,心下厌恶,乍着胆子“啪”地一下打开扇子,“我瞧瞧写了什么话”
马文才伸手来夺,马攸手一抖,扇子“咕咚”一声掉进了桌上的白玉碗里,浸了一层黄花花的油。
“少爷”丫鬟们吓得魂儿都飞了,生怕马文才在数百人面前就动起粗来。
马文才神色淡淡,“你出来。”
马攸吓也吓死了,“不。”
马文才握了拳又松开,梗着脖子抿了一盏茶,强忍下心头想掷的冲动,缓慢起身,“我走了。别来寻我。”
凑了一回热闹,回到府里时已是亥时。天气燥热,集市上摩肩接踵,出了一身汗。只是卖出了不少物什,邂逅了一群良家姑娘,见了他甚是喜欢,又看他的香皂、胭脂、络子不似别家,便照顾了一番。
梁山伯安抚槿儿服侍娘亲睡下,便自己到院中打了井水冲澡。
偏房的小厮来报有人来访的时候梁山伯刚擦干身子,暗自惊异这个时间竟有访客,什么,还是找他的不不不,如果是找庄婉宁的就不得了了。于是手忙脚乱地披了件白袍,推开门正好遇见风尘仆仆的马文才。
梁山伯一惊,“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马文才不说话,一头扎进了他房里,毫不客气地坐下。他一脸疲惫,回了神之后不满道,“什么味,这不是你的屋”
“是我的屋。我方才刚洗了澡,咳,沐浴。”梁山伯见他自来熟的模样,先不管他,自己端了木桶出去泼了,又回来擦地。
“一股女人味道”马文才环顾四周,转过头来见他半跪着,一把把他拽起来,“你这是做什么。下人呢”
“少见多怪。”梁山伯挣开他,见他身上有些汗渍,鞋面也不复光鲜,讶异道,“你骑马来的”
“哼,”马文才挑了挑眉,“走来的。”
“”
马文才看他跪在地上,乌发微湿,散乱地披在肩上。身上的袍子没有系好,松松垮垮,从雪白的脖颈子可以直看见锁骨。面容安宁,神色乖巧。心里渐渐平静下来,不免又想起马攸的话,心中又有些抑郁不平。
“受了气了”梁山伯拧了帕子,丢在一旁的木盆里,在他对面坐下。
马文才点头,“你那时说我年纪轻轻,尚有回旋之地。可是你看见了我的未来”
梁山伯蹙眉,一时不答。
昏暗的油灯下,马文才的神色竟变得柔和起来,只是他眼眶深邃,乌黑的眼眸似是有烛光流动。“你告诉我罢,你是不是看到以后的我,一事无成”
“那倒不是。”梁山伯有些心烦意乱,有些不忍。
“不打紧,你说便是。”马文才神色有些木然,凑近了握住他的手,“你们当我出身富贵,家里人捧着宠着,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不同人不同的苦。那说的均是我大哥,我没他那么见风使舵,道貌岸然我爹只当我是个废物,逆子”
梁山伯反握住他的手,“这些都不相干。”
马文才见他低着头,想是有些伤人的话说不出口,叹了一口气道,“你便直说罢,别怕我受不住。若是命中没有的福祉,也让我早些死了心,或许比现在还好些。”
“怎么,倘若我说了你以后一事无成,你便随波逐流了你真能放得开”梁山伯不悦。不能放弃治疗啊骚年
马文才怔怔地念了一句“倘若我以后一事无成”,沉默良久之后笑了,“怕是放不开。挣扎一日是一日。罢就如此罢。”语毕起身欲去。
“况且我记得你是当了将军的。”
马文才怔住,“当真”
“嗯。”可是电视剧里你公报私仇扬言屠城还连一帮土匪也打不过我会说吗呵呵o
马文才又坐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纠结了好一会儿口不择言道,“以前庙里的老僧说我暴戾忤逆,后半生将双手沾腥诚心向佛方能消灾,还一直说要度了我去。”又自己不住地喃喃,失心疯了似的。
梁山伯叹了口气, “我错了。看见了什么都不相干。原本的你不应该遇见这样的我”
他看着马文才稚嫩的脸,轻声道,“既然遇见了,我便是你的回旋之地。”
马文才怔怔地望着他。他面容白净,白袍染上了一层烛光。看得眼眶里竟掉下一滴泪来。
“喂”梁山伯吓尿了,“玩话而已,你何苦当真。你不笑我我都要笑了,哭他作甚。”
马文才自己也是一惊,尴尬地捶了他一肩,“不准说出去,否则仔细你的嘴。”
“行行行,”梁山伯哭笑不得,“那您现下苦水也吐了泪水也流了”马文才怒得上来搔他痒,梁山伯登时大叫起来求饶。
挣扎间白袍散了,露出里面的心衣来。
马文才“噗”地一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