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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首诗封了庶妃,只怕煊儿后宅诸人不服。”
皇上看了看贤妃,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应煊,道:“煊儿,这是你的家事,你已年近而立,朕也不好太过越俎代狍。你母妃之言,你如何看待”
应煊淡然一笑,回道:“儿臣是臣子,却也是父皇的儿子,儿子的家事,父皇当然可过问。先贤常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儿臣虽无治国平天下之材,修身齐家却也勉强可做到,若儿臣堂堂大洪亲王,连自己的内宅也理不好,镇不住,还有何脸面去外面当差父皇只管随兴封赏,儿臣的内宅,稳得很。”
六十四 亲封庶妃位
他言下之意,便是让皇上继续该怎么赏便怎么赏,不必理会他母妃的说辞。
皇上点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侧头看了看嫔妃那一桌上的一位年轻貌美的妃子,她也是刚进宫不久,却因得宠而连连进位,如今已经是琳妃了。
男人嘛,什么规矩啊,讲究啊,平时讲讲也罢了,却在遇到心爱之人时,便顾不得太多了,只要自己能力所及,便想给她最好的。他身为皇帝尚且如此,又怎么能不理解同为男人的应煊。
皇上看了看贤妃,只觉她未免管得太多了。
此时,康郡王站起來禀道:“父皇,六弟之言正中我等兄弟下怀。我等兄弟皆为男人,做男人自然要有男人的样子。六弟的门户是我们兄弟中最安宁规矩的,可见六弟治理有方。”
皇上也觉有理,但众目睽睽之下,不能不给贤妃面子,她这个当婆婆的明显不喜欢方氏,他也不好为了封赏个儿子的小妾,与贤妃生隙。贤妃说的也有理,方氏容貌虽极美,又有几分才气,却终究也是封不封都可以。
他正要和和稀泥,说几句场面话,把此事暂且放下以后再说。瑞王忽然起身,捧着一盏茶,走上前來道:“说了这许久的话,父皇必定口干了,请您品品这盏冰糖眉白菊茶,润润喉咙。”
他恭敬奉上茶,景平帝最爱这岈山眉白菊,方才喝了酒正觉口干,当下便欣然接了,饮起茶來。而瑞王则沒回座上,侍立在皇上身旁,只见他笑呵呵得凑到皇帝耳边,指着那茶轻声说了几句话。
皇帝听了那几句话,怔了片刻,忽然抬头看了方媃一眼。而瑞王则瞟了应煊一眼,眼神中带着嘲笑。
方媃觉得皇帝刚才看她那一眼,似乎非常认真,全不像刚才的随意。瑞王倒底跟皇上说了什么,看样子似乎与那茶有关,可皇上怎么会看向她
她侧头看看应煊,忽然发现应煊脸色虽如常,眼神却变了,他盯着瑞王看,目光锐利如锋。发生了什么,就因为瑞王那带着嘲笑的眼光,他就生气了应该不至于吧方媃不解。应煊随即转开目光,不再看瑞王,但方媃可以感觉出,他很不高兴。刚才贤妃站出來反对时,他也沒有这般生气。看來,确实是瑞王激怒了他。
贤妃看看瑞王,又看看应煊,似乎在权衡,她眯了眯眼睛,谁也看不清那眯起的眼睛后,是怎样的锋芒。
片刻后她忽然笑起來,用一种无可耐何却又宽容的语气,和譪说道:“皇上,臣妾真是年纪大了,儿子的事总是挂心,放不下。才听了煊儿和老四的话,臣妾也觉有理,罢了,皇上爱怎么赏便怎么赏吧,横竖不过是个庶妃之位。方氏得煊儿喜爱,只望她德才俱修,好好服侍煊儿就好。”
皇帝似乎并不在意她的转变,反而立刻点头道:“你能如此想,便是通达之人了。”
方媃倒是吃了一惊,这贤妃变得好快,而她的态度似乎是在瑞王出现后才转变的。方媃看着满脸笑容的瑞王,这个人从來都是应煊的竞争对手,忽然在此时冒出來,又在皇帝身边耳语,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见皇上放下茶,看着方媃,道:“方氏。”
方媃连忙跪下:“是。”
“今日是中秋佳节,早前朕便已放出话去,佳节就是图着喜庆欢乐,中秋之日,凡能讨得朕欢心,锦添花者,必有重赏。朕很欣赏你的诗,煊儿的诗做得更好,方才别人也都赏了,现在岂有不赏之理你便进为庶妃,记得修身敬上,勤谨守德。”
“谢皇上恩典。”应煊与方媃一齐谢恩。站起身时,方媃被裙子绊了一下,应煊眼疾手快,托着她的手肘站直,两人并肩而立,应煊顺势握住她手,以袖掩着,轻轻捏了片刻才放开。
方媃回座时,瞟了应煊一眼,发现他仍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唯有眼中,还是有隐隐锋芒。
中秋御宴已经过去一个月,可是白玉京的皇族间,还在津津乐道那一天的情形。
就连王府也不例外,女眷们相互串门,话題仍是那日的事,从各个嫔妃说到某个皇子,再到哪家的侧妃穿了什么,哪家的小妾长得丑,哪家的大爷和宫女眉來眼去了,事无巨细,说个不休。
自然,方媃也在话題之内。当日虽得到封赏的人不少,却只有她一人得到皇上“才容兼备”、“艳冠群芳”的称赞,只这一点,便在白玉京中一鸣惊人了。
她的那两首诗也传了开來,不少官宦人家的小姐,在深闺之中,念着这两首诗,遥想着永亲王方庶妃的姿容才气,无不钦羡。
任氏此次本就沒奢望进位,她的女儿只有四岁,却意外封了静乐县主,越过了孙氏之女芷兰。她喜出望外,欣喜之余也感谢当日方媃的帮助。
任氏亲自动手,精心作了几样点心,午后端了來,聊表心意。
两人坐着一同喝茶吃点心,方媃看这几样点心,翠玉豆糕,栗子糕,豆沙卷,芝麻小烧饼,颜色鲜明,气味清香,令人食指大动。
“沒想到任姐姐还有这一手。”方媃笑道。
“闲着无聊做着玩,久而久之便会了。”任氏有几分无耐得道,这后宅里,女人们的空闲时间实在太多了,不找点事做,日子不好打发。
“我见妹妹前些日子也常绣东西,怎么这些日子不绣了。”
“有时也绣,只是怕伤眼睛,不敢常动针。倒是看书比绣花更好些。”
“我知道妹妹最爱看书写字的,不然也写不出那样的诗句來。你这庶妃之位,來的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凭她是谁想拦着,只要王爷上心,找准了时机,可不就是皇上一语定乾坤”
方媃笑笑:“论理,实在轮不到我。”进府晚,家世寻常,又始终无子,不得婆婆喜爱,任氏这样已有孩子的还沒进上去,她却进了,心里总有忐忑。
“你管那许多这种事情本就不是轮着來的。就像那宫里的嫔妃们,年轻得宠的,虽然新进宫,却连连高升,那年老或容貌不佳的,就算有孩子也未必赶得上,这本來就是看主子的心,而不是论资排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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