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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幸运的是,方媃可以感受到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留下的一些记忆,虽然有些很模糊,但也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装失忆好。
从脑中的那些模糊记忆里,方媃十分惊讶的知道这个小妾竟然也叫方媃,是朝廷一个五品武官的庶出女儿,去年选秀后,被纳入王府做了小妾,似乎不太受宠,因为自从她穿来,就没见过王爷来探过病。
方媃长出一口气,如今只能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看一步,也许运气好,下个生日时,她再许一个愿,就能穿回去了。是啊,她当然想穿回去,她是学英语专业的,来到古代是彻底没了用武之地,除了英语,她别无所长,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在这里彻底变成了废人。
方媃回身走进正房,并未在宽敞的堂屋停留,直接进了东侧的卧房。卧房也十分敞亮,阳光充足,香炉中清香袅袅升起,墙上挂着几幅名家字画,布置洁净素雅,可称得上是室雅兰香。从那些不多的摆饰可以看出,原来的方小姐虽只有十五六岁,品味却也不差。
当然了,虽做了小妾,却不是寻常有钱人家的小妾,而是堂堂亲王的小妾,与寻常的小老婆在素质上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况且她本是五品官员家的小姐,虽是庶出,却也是官家小姐,多少有几分品味和见识。
坐在几案旁的一张黄花梨圈椅里,对镜而观,镜中人的五官依稀与自己先前有几分相似,然而肤色更加莹白,眉睫更浓,又兼有古时女子特有的气韵,总之是比原来要美丽许多,堪称云容月貌,翩然如画。
只是因为年纪小,眉宇间带着青涩与稚嫩,眉宇间带着青涩与稚嫩,眉目虽美,却还不算完全长开了,假以时日,必然会有倾城之姿。照着镜子,方媃心情稍好了些,毕竟穿到一个美女身上,算是幸运的了。
她继续思忖着,脑子里把穿到这里后见过的人过了一遍。穿来月余,前阵子卧床养病期间,王府女眷都来探望过,娘家方府也来过人,是方家嫡出兄长的妻子代表全家来的。
所以除了那位永王爷,她已认识了很多人,那位爷至今没来看过她,据贴身丫头晴儿说,是因为皇上派了差使,他忙得脚不沾地,没有功夫。
永亲王爷应煊,字赫兮,今年二十八岁,去年封的亲王,如今正管着吏部,有实权在手,据说是位性格极为稳重、严厉的人。
晴儿未敢多谈论主子,方媃也不便多问,只隐约猜出这应煊是位性格果决,城府极深的人。府里乃至朝堂,没有不怕他的。
悠闲的午间,百无聊赖,方媃拨弄着妆匣里各式各样的手饰,黄灿灿的赤金花簪、步摇,赤金玲珑镯,明艳的红宝耳坠,镶青金石的珠花、溜金蜂赶菊别针,羊脂白玉佩,还有各色各样的宫花、花钿。
便是连最寻常的梳蓖,也是有不同质地的,黄杨木、石楠木、象牙,式样各异,做工细巧。当时自己初看到这些东西,心中惊叹良久,真像是山里人进城一般,眼花缭乱。
从现代社会而来的她,哪里有机会一下子看到这么多精美的珠宝,在她看来,每一件都是那么精美,古香古色,优雅贵重。
后来慢慢从丫头嘴里得知,这些手饰里大部分其实并不算上等,成色质地都只一般,个别极好的,都是应煊赏的。饶是如此,还是让方媃大饱眼福。
来到这个世界,最不习惯的竟是悠闲渡日,原来的她,每天忙碌着,早出晚归的挣钱。如今却有大把的光阴闲置。
这王府有正妃一位,姓常,乃当朝正二品都察院左都御史常浩然之嫡女。侧妃暂无,庶妃两位,下面姬妾五位,也不知这位爷能不能忙得过来,肾亏不亏
方媃哀叹,自己便是那若干中的一员。方媃对这位王爷毫无兴趣,想到这些男人们三妻四妾,每天换着女人睡觉,就极倒味口。
方媃记得有一首形容妓、女的诗这样说:“二八鸡婆巧梳妆,洞房夜夜换新郎。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这首诗不是也可以来形容这些有好多小老婆的男人吗
他的手臂抱过那么多女人,嘴唇也亲过不同的女人,他的身体很多女人都看过,他与她们鱼水之欢。而且最悲摧的是这些女人还要引以为荣,为他朝思暮想,为他争风吃醋。
一想到这里,方媃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对这样的男人她只能做到表面上应付,心里是很难真的喜欢他的。
晴儿端着一盏香茶走进来,放到案上,轻柔劝道:“小姐如今病好了,也不能天天窝在咱们这一亩三分地里,明日起,是否便恢复了每日早上给王妃请安”
方媃点头,晴儿是跟过来的陪嫁丫头,对自家小姐忠心耿耿,她的话还是要听的。晴儿绝不会想到她家小姐的身体已经换了灵魂,方媃也决定先做好这个方小姐,争取不露马脚。
二 旧影无处寻
古时候的夜晚最让人觉得难受,深宅里的女子们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天一黑便洗洗睡了,所以方媃用过晚饭在院子里走了几圈,看着两个小丫头收拾了房间,粗使的妈妈们去关紧院门,各处检查火烛以毕,便吩咐人给她取洗漱的水来,准备睡觉。她是不在晚上看书的,怕伤了眼睛。古代没有电灯,屋中虽不缺烛火,却还是嫌暗,这年代可没有眼镜,她很怕近视。
穿着中衣正要安寝,忽听外面院门响,有脚步声走近,正要寻问,晴儿面带喜色匆匆进来道:“小姐,王爷来了。”说着便打起了卧室的帘子。
方媃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那位永亲王应煊已经走入内寝。方媃坐在床边发愣,王爷却也不急于说话,也在端详她,两人就这样互望了片刻。应煊走到几案边坐下,也不同她说话,只对晴儿道:“今天累了,快取水来洗漱,早早歇下。”
晴儿忙不迭应声,又朝方媃使了个眼色,才出去了。方媃慢慢站起来,也不迎上去,只在原地施了一礼:“王爷万安。”
应煊点头,也不支使她,自己动手宽了外袍,脱下鞋和袜子,一副回到自家十分随意的居家模样,又扫了她一眼道:“一个月不见,不认识自己丈夫了只管盯着看什么”
方媃听了,勉强提提嘴角,算是有了个笑模样,但在心里却想:“你与王妃是夫妻,只是王妃一个人的丈夫,对于我们这些侍妾来说,你只是主子罢了。”她病了这么久,也没见这位“丈夫”来看一看,有这样做“丈夫”的么她不得不替以前的那个方媃寒心,也难怪那方小姐连个发烧都熬不过去,她心里一定是极苦的,连求生的欲望也没有了。
其实她现在有点紧张,一是怕有露馅的地方,二是开始担心一会儿睡觉时要怎么办。她垂下眼,警告自己别再盯着人家发愣,
晴儿和另一个小丫头端着水进来,开始伺候王爷洗漱,方媃走到梳妆台前,假装对镜整理头发,实际是趁机再次打量这位陌生的“丈夫”。
说起来,方媃刚才一照面时便十分惊叹,没想到这王爷竟是如此出众。身姿挺拔矫健,宽肩细腰,行动从容优雅。容长脸,宽阔的额头,正是所谓的天庭饱满。修眉如墨,一双凤目长得极其出彩,微挑的眼梢隐藏着些许风流。眸子似点漆般黑亮,却又令人感觉这眼眸幽深如海,谁也无法洞透他心中所想。高鼻薄唇,更显五官深刻,男人味十足。方媃暗暗点头,气度清伦贵重,矫矫不群,这位爷倒不愧是凤子龙孙。
洗漱以毕,应煊一挥手,所有下人静悄悄鱼贯而出,走在最后的晴儿有些担心的看了方媃一眼,才转身出去,顺手放下帘子,关紧了房门。
室内一片静谧,方媃惴摸着,看应煊的意思是要直接就寝了,便走过去熄灭了灯烛。实际上她巴不得黑下来,因为她怕自己脸上表情僵硬,被应煊看出什么不对来。
烛光没了,屋内却并不黑暗,有月光透过纱窗照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