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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特闷声轻笑,“你转移话题的方式还是那么笨拙。”
“要你管”晓蓠气结,吼出来的声音却娇柔若丝。
“好吧,你和我一起去见驾。”他牵起她的手往笑语声不断的中庭迈步。
晓蓠虽隐约觉得此时的他有些不同于往常,兴许是霭霭夜幕魅惑了人心的缘故,但无论怎样,她到底是为他这份难得的温和雀跃不已。
有谁来告诉她,秀色真的可餐为什么她对着这群袒胸露乳、舞姿婀娜的舞娘们却毫无果腹之感,相反地越来越饿
哦不,该死的胃痛又犯了。
图特察觉到晓蓠的脸色不对,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呢”
她不想丢脸,可是实在不说不行了。“我好饿。”
少年微微皱眉,“你没吃晚餐一早来到做什么去了。”
晓蓠瞟了对面一眼,安蕾琦纱朵拉那孩子正用巾帕消灭着风卷残云后的痕迹,哪有一丝不愉快的迹象。反观自己,先是被她气到肚子饿,然后被帕拉米苏缠着调弄,开始没了饿的感觉,再然后被聂芙忒拉着去看高手玩飞镖,又饿了,最后皇后驾到,她没拿到一点吃的就陪着图特入席了。而饿过头的下场无非就是胃没东西消化,转过头消化自己。
忍着那间歇性的抽痛,她特别无辜,在场地位最尊崇的那位纹丝不动,她好意思举手发言说自己还未进餐么。
“图特将军,你的朋友不舒服吗”安卡珊娜蒙留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看到女孩发白的脸色,关切询问。
与话音一同令晓蓠诧异的是图特难以捕捉的一僵。
就这样吧,她豁出去了。
晓蓠起身,双臂交叉紧靠胸前,双手贴着肩膀,恭敬地朝她躬身行礼:“回皇后殿下,晓蓠身体稍有不适,打扰了殿下和各位大人兴致万分抱歉。”
她不是没有瞥见图特的不悦,以及他警告自己的眼神,大抵是责备她擅自抢在他前面回话。对此,晓蓠权当视而不见,反正安卡珊娜蒙初到时她就已经无礼过一次,也不差这一回了。但愿这次没再吃力不讨好,不问缘由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的结果不会换来某人一句“多管闲事”的评价。尽管有些疑问图特和安卡珊娜蒙之间的关系,此刻却没多余精力去在意,因为她快饿晕了。
安卡珊娜蒙微微思忖,不紧不慢地说道:“图特将军,请尽快送你的朋友回府,并为她传召医生,切勿耽搁。”
图特闻言站起:“遵命。臣谢过皇后殿下。”
晓蓠直到踏出那个灯火璀璨纵情声色的庭院一刻,始终没有认真瞧过安卡珊娜蒙一眼,不过她相信自己绝对不是在场唯一一个感知到他们微妙气氛的人。
离开帕拉米苏的府邸,图特吩咐孟斯贝尔驱车回去,他则和晓蓠共乘一骑。
“你还没恢复神智是不是知不知道空腹是不适宜骑马的”孟斯贝尔驾着马车远去后,晓蓠无奈地对她身后的少年这么说道。
“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晓蓠蹙眉。他要是敢回答她饿着肚子骑马死不了人之类的,她保证立马掐死他。
图特下巴轻轻搁在她头顶,鼻尖顿时传来怡人的薄荷香气。他吮吸着那股香气,不由笑道:“你也不怕长虱子。留着和你一样长发的,就只有朵坦尔了。”
朵坦尔是谁晓蓠挫败地承认,她重新闯入他的圈子的决定可能真的做错了,常常有种踏进去是流砂的错觉,一个谜题尚未解开,却有更多谜题接踵而来。
“你不要转移话题。我问你没关系是什么意思”她必须把话题拉回正轨,从而驱散自己纷繁的思绪。
图特正视她的问题,敛起笑意严肃道:“我也还没进食。”
晓蓠霎时反应不过来。待她琢磨出是他玩的是什么文字游戏之际,不觉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起风了
她遥望着远处在点燃了一排灯火的水边轻灵起舞的少女,微微出神。这个少女,前一刻还很亲昵地黏着图特,像极一个撒娇的小女孩,这一刻却手执奎卡权杖,在所有底比斯居民的注视下,翩然舞动,宛如一只跃然水上的蝴蝶。
天色未亮透,她就跟孟斯贝尔搭船抵达尼罗河西岸。图特又一次和他们分开行动,谁叫他贵人事忙。
今日是凯姆特一年一度的河谷欢宴节,实际上其实算是底比斯特有的节日。在这个近似中国清明节的日子里,王城中最瞩目的可谓是三艘分别供放着阿蒙神、妻子穆特、儿子孔斯圣像的圣船游行。
游行活动自天狼星升起开始,起点是城西的阿蒙神大神庙。圣像依序被抬出神庙,置于雪松木制的圣船顶部的黄金神龛之中,圣船随后被用绳缚到竹竿上,由僧侣们抬至河岸,三名神祇的圣像在河边被转入拖船,横穿河面抵达西岸,再由僧侣抬着竹竿巡视主神和本王朝法老的祭殿,太阳沉入地平线一瞬拖船乘着圣像驶往东岸,僧侣取用另一方向的路线把圣船抬回阿蒙神大神庙,沿途供居民再一次膜拜。游行到此结束。
图特负责上午游行的护卫工作,然而直到午后晓蓠仍没看到他。
这一天薄云遮天,因此就算是白天呆在一大片比热容极低的沙子上,也不至于烈日当空来个蒸笼的恐怖,只要补水及时即可减低中暑的几率。大量自由水被蒸发掉,不代表她不需要排泄,毕竟有些代谢废物只能经由特定渠道排出体外,并且她确实内急,憋了好几次再憋不住,终于顾不上会不会亵渎安睡在这片陵地下的先人,对孟斯贝尔抛下一句“我听到了大自然的呼唤”便一溜烟消失在人海之中。
“谁”
“对不起我就走了,你当没见到我。”晓蓠羞愧得想把自己埋进沙里。
青年不语,沉静的眼光闪烁着。见她急忙转身欲走,想也不想地低声说:“你是昨天的客人。”
昨天客人
晓蓠顿住身形,她略一思索,随即惊讶道:“你是其中一个顶着葡萄的少年”她此时才留心到他身上各处的伤痕,脸上的、手臂的、大腿的,有的结痂了,有的却感染化脓了。这些一看就是新伤,是昨晚的射戟游戏一想到是哪些纨绔子弟的恶意所为,她就反感。
男子看她脸色不善,惊觉自己多嘴说不定已惹祸上身,立即伏首在地。“赫姆多言,小姐恕罪。”
“天呐,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晓蓠不介意跪拜地位比自己高崇的人,却极厌恶被人伏拜。费尽力气总算把他拉了起来,还是中间撂下的威胁言辞起的作用最大。“你叫什么名字赫姆什么的就省了吧。”她知道赫姆指奴隶。
他疑惑望向她,随即避嫌地移开视线。“亚斯洛特。”
“晓蓠。”礼尚往来,这是她秉持的原则之一。她环视周围的环境,最后目光落回到亚斯洛特的身上,“这里葬着你的亲友”
亚斯洛特点头,“服役和慰灵是赫姆与赫姆特的意义。”
晓蓠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他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