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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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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箭擦着良蒙的手臂钉进土里,伤口处火辣辣的,外面叮叮当当的兵刃交接声不绝于耳,良蒙没敢松手,这当口出去也是个活靶子,肯定死。

他凑到温成庚耳边,“喂,安静点,我说了,我命硬着呢。”

混乱中响起凄厉的哀嚎,异常刺耳也异常悚然,两个人相互依偎着,除了呼吸,一动不动,仿佛这样就可以把危险隔离在外。

在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时候,只有他们是彼此熟悉的,这是仅剩下的一点安心。

温成庚觉得过了好久,久到他以为自己昏过去了,但其实只是一会儿。

争斗渐消,没有乱箭再落下来,良蒙闷哼一声,放开了他,歪倒在一边。

温成庚浑身无力,那种石头上的毒素已经侵入肺腑,伤口发炎得很厉害,他四下里扫视了一圈,光线昏暗,只能隐约看到个轮廓。

“你没事吧”

这已经成了他们这两天互相问候最多的话。

良蒙叹口气,“还成,腰上被扎了个小窟窿。”

温成庚先是松口气,听到后半句心又猛地提起来了,“你中箭了严不严重能不能动”

良蒙咬牙,“应该没毒,只是有点疼,扎的不深,拔箭止血就好了。”

但是荒郊野外的,没有伤药,伤口很容易发炎,温成庚也知道这点,要是良蒙不能动,他的毒一直解不了的话,根本没人能去采药来处理伤口。

温成庚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是好,要是有光,就可以看到他眼眶通红。

“扑簌”

土坑边上出现了一个人影,很高,但没有杀气。

“尔等何人”

是那个大祭司。

温成庚连忙道:“我们不是坏人,他受了伤,你帮帮忙吧。”

大祭司轻轻一跃就下到坑底,仿佛足不沾地一般。他俯身查看了看良蒙,道:“无碍。”

温成庚总算顺口气。

大祭司走到他身边,伸手把脉,道:“夭寒,不重。”

这是说他中毒不深吗温成庚刚想说谢谢,又听他道:“尔等应是误入吾族陷阱,便随吾回族医治罢。”

敢情是被你们坑的

温成庚一口气堵住,昏沉了过去,不省人事。

海风微醺,徐徐吹拂进窗口,风铃转动,发出鸣金般的脆响。

木床上睡着的人指尖动了动。

良蒙再睁开眼睛时,浑身跟被马车碾过一样酸痛。

前两天体力消耗太多,一放松就累得不行。

“你醒了”

温成庚走过来,良蒙才后知后觉,这人原来一直坐在旁边。

“你没事儿了”他打量一番,蹙眉,有点不乐意,“怎么看起来比我精神还好。”

温成庚弯弯嘴角,伸手探他额头,“嗯,没烧,看来他们的药很有效。”

良蒙撑着坐起身,环顾一圈,“这是哪”

浅色的厚木地板,墙面光滑,围成一个弧度,这竟然是个圆形的房间,并且四面都开着窗,窗帘看起来是用藤草编织,十分柔韧轻薄,透着股青草香气,直直地垂到地上。

低矮的圆桌,木头做的,靠墙的柜子,木头做的,两扇对开的雕纹门,木头做的,床,木头做的就算是归然也没有像这样全用木头的。

温成庚道:“你可以往上看。”

良蒙往上一看,“”

温成庚看他吃惊的神色,淡淡笑道:“这里是那个大祭司的族落,他为我们安排的房间。”

“住在树里”良蒙感觉面前的一切太不真实了,“这么久没被归然发现”

“不,这里是风岐。”

一个男人推门进来,笑道:“我们不属于归然,不属于羌凉。”他微微欠身行礼,又道,“我听到你们说话,应该是没事了,随我去见大祭司吧”

两人相看一眼,点点头跟上去。

一出门,他们就被惊呆了。

放眼望去,全是擎天巨木,不知有几人合抱之粗,树干中空,无一例外都是开着窗户的屋子,树与树之间以吊桥或藤桥相连,此时黄昏将逝,晚霞漫天,森林之浩瀚伟岸,令人心惊。

整个部族竟坐落在离地十余丈的枝干间,人人行走时如履平地,身轻如燕,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大祭司正端坐于高台一侧,遥遥地望向他们。

良蒙和温成庚走到他座下不远,都忍不住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良蒙当然是直言不讳,“你们不是羌凉子民风岐一直是你们的地盘”

大祭司手持一根灰羽权杖,五官冷削,眉目凌厉,自有股慑人的气势,但他对他们说话时还算比较温和的,“吾族沧火,世代居于此地,鲜与外人往来,尔等伤势无碍,可自行离去,若有所求,吾尽力而为。”

良蒙道:“你们跟那窝海冦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是把他们全杀了”

大祭司沉吟片刻,冲领路的那个男人吩咐,“伏罗卫,将此事告知二位。”

那个叫伏罗卫的男人就把前前后后他们想知道都事无巨细地说了出来,有问必答,并不戒备。

良蒙和温成庚也总算找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二十多年前,蒙潼几个极有势力的商贾无意间发现了归然有风岐的消息,便前往归然打探,还真的就找到了居住在外的沧火族人,后来自然是一桩惨案,而商贾们最终也没找到风岐所在。

逃回来的沧火族人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失散在归然的亲人,前段日子商贾们误打误撞之下找到了风岐,想要胁迫沧火族为其效命,双发僵持周旋,一直没个结果。

伏罗卫说着说着隐隐动了怒气,“我们待在这海岛上与世无争,他们却欺人太甚二十年多年前杀我离王妻儿,如今刚有王子的下落,又被他们盯上,那个什么刘某实在阴险,虽然昨天我们将他杀了,但水寨里还有其余五人坐镇,如果硬拼,胜算不大。”

“也就是说,这段日子的所有事情都是蒙潼商贾的阴谋了”

“千真万确,他们把杀的人都算在我们头上,如果不交出风岐,还打算用蒙潼水师来对付我们。”伏罗卫语带杀意。

大祭司道:“尔等有何高见”

良蒙与温成庚交换一个眼神,才诚恳地去看大祭司,“离王,是你们的族长我们两个自小在归然长大,也许可以帮忙找找王子的下落。”

温成庚默认了他的行为,知道他是不想欠下人情,两方扯平之后才好公事公办。

大祭司思索了良久,还是伏罗卫先问出来,“你们是什么身份确实能帮到我们吗”

温成庚道:“归然县府捕头,奉命彻查风岐一案。”

哼哼,哪来的彻查良蒙很是不以为然,这么个老实人都学会话说一半藏一半了,世道唉。

伏罗卫恭谨道:“属下认为此二人可信。”

大祭司不再犹豫,轻轻一摆如云长袖,手背从唇下掠过,发出几个奇妙的乐音。

“扑簌扑簌”

灰白羽翼的灵禽从森林深处振翅飞来,半边翅膀展开就足足有数丈之长,尾羽雪白,光耀如新月,它扬颈一声清啼,倏忽到了跟前,停在高台边缘的树枝上。

然后良蒙和温成庚才注意到它尖利的半尺长喙、鹰钩样的爪子和脖颈上覆盖的细密鳞片。

“这是”

“我们沧火族的图腾,也是伴养兽,玄隼,”伏罗卫介绍道,“我们每个人从小都要养一只的,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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