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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士良揉了揉那只受伤的眼睛说:“这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待有闲空我再给你细说,请你先将我们放回去吧,屯子里的人都着急呢,说不准一会神枪也会来要人。”
“这恐怕不行吧,这小子的身份闹清了,证明不是苏修小特务,我理所当然的放人,不光这样,我还要保护他。书记二哥,我看你还是先讲清楚再说。”
“那也好,不过我有个请求,请你将这两个孩子安顿到别屋休息,一定要保证他们的安全。然后,咱哥俩再慢慢说。”
谷有成显得十分爽快:“行,一连长,把这小哥俩安顿一下,看伙房还有什么吃的,给他们弄点。”
于金子、于毛子小哥俩刚被带走,就听得门外乱成了一团,是公社的造反派和那伙红卫兵冲进了营部,声称要要回苏修小特务及两个同伙。
白士良和于金子前脚刚刚离开桦皮屯,于掌包后脚就踩着媳妇于白氏的哭声进了家门。乡亲们七嘴八舌描述了儿子于毛子被抓走的情景,惊得他如同五雷轰顶,这好端端的日子怎么就祸从天降,再说单凭二叔和于金子怎能救出于毛子他们万一再有个闪失于掌包不敢多想,必须立即前去救人。如果晚了一步,后果可想而知。到头来一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于掌包招呼白家族亲的壮年男女集结在自家小院,大概总有四五十号人。他留下两位中年妇女照顾于白氏,其余的各自带上自家的猎枪、鱼叉和木棍砍刀,举着火把沿着科洛河,浩浩荡荡地奔向临江公社所在地松树沟。
公社副主任造反派头头范天宝领着红卫兵闯进了三营驻地,勒令谷有成交人。否则他们将冲击军营抢出于毛子,由此造成流血事件,那罪魁祸首就是谷有成,因为是军队抢了红卫兵的战利品。
范天宝见谷有成走出营部,便向空中挥动了一下火把。造反派们立即就将谷有成团团围在他们的中央,呐喊声震耳欲聋,四周的火把几乎烧到了谷有成的眉毛。一连长见势不好,轻轻捅了捅身边的司号员。机警的司号员悄悄溜出人群,掏出军号,“哒哒嘀哒”地吹了起来,嘹亮的紧急集合号立即就传遍了军营和已经沉睡了的山谷。
号声越过江面,苏联边防哨卡的瞭望塔上的探照灯立刻亮了起来,莹白色的光柱打照在宽阔的江面上左右扫射。随后,一颗红色信号弹划破夜空。对岸的军营也同时进入了紧急状态。他们不知道中国边防军要采取什么紧急行动。
一分钟,一连百十位边防战士全副武装地赶到营部。三个排各负一方,将范天宝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这阵势把造反派狂妄的气焰熄灭,鼎沸的人群瞬间就变得鸦雀无声。
“怎么样,范大主任,叫唤呀你们这叫冲击无产阶级专政的坚强柱石抓什么苏修特务一个十五岁的小毛孩子成了苏修特务。就是苏修特务要抓,也是我们边防军人的职权范围,就是你们抓了,也得交给我们处理,懂吗”
一连长听着谷营长底气十足的训话,随即也高声附和了一句:“懂吗”这一声不要紧,全连战士齐刷刷地吼了一声:“懂吗”
范天宝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在政界混的时间虽说不长,却是个出了名的滑头。省农校中专毕业当了两年的公社技术员,没有什么成绩可言。但他会见风使舵,揣测领导心理,只要领导第一句话从口中出来,他就知道第二句要说的是什么。领导一个眼色、一个会意的微笑,他就能将意会的事情办好,包领导满意。公社书记说,我们要器重像范天宝这样与工农相结合的知识分子。因此,不管多少人心里不服或公开反对,范天宝还是当上了临江公社的副主任。
范天宝看了看自己的队伍。一个个都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他心里骂道,一帮软柿子捏的。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决不能与这帮当兵的来硬的。可这台阶也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往下走,此时只能是瘦驴拉硬屎,再充一会儿硬。
“干啥呀,解放军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是干什么的,知道吗是保护无产阶级造反派的。这专政工具不能枪口对着自己人。谷营长,你也别拿我范天宝不当干粮,今天你要是不交出于毛子,我们决不离开军营。”
“对,决不离开军营。”造反派们有气无力地应和了一声。
“那就随你的便一排让出道来,把他们请到操场上去”谷营长严肃地下达了命令。
一排迅速将口袋嘴打开,二排的战士像赶羊一样将造反派赶到了操场。
范天宝喊叫起来:“谷有成,算你小子尿性明天咱们到七团说理去”他狠狠地往地上唾了一口吐沫,冲着自己的战友喊了一声:“撤回公社”大伙你推我挤地拥向军营大门。
就在这时,三营门口突然又闯进了一支队伍,火把通明。领头的正是于毛子的父亲于掌包。哨兵拦截不住,因为内部早有纪律传达,对造反派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谷有成的脚还没有迈进屋,通讯员就传达了门卫的报告,一伙不明身份的造反派,手拿武器冲进了军营,从叫喊声里好像是冲着公社去的。
谷有成心里一下子明白了,这是桦皮屯的人赶到了,他们是冲着范天宝来的。这两伙人都没有看见于毛子,火气又没处泄,一碰面就会产生火花,更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如果在我军营里火拼起来,那责任就大了。
“通讯员,再次集合队伍”谷有成跑向草场。
于掌包和范天宝的造反派正巧打了照面,借着火光发现走出军营的这伙人,领头的正是抓自己儿子的公社副主任范天宝。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将他们给我围起来,不放出我儿子谁也别想走。”
桦皮屯的贫下中农又将造反派们逼回了操场。
造反派们倒吸了一口凉气。范天宝心里嘀咕,俺们不怕解放军,知道这帮当兵的有纪律,不能把俺们怎么着,可是这伙农民,又有于毛子的爹打头,这帮人情绪激愤,点火就着。手里拿的都是猎枪和利器,一旦打起来,造反派们决占不了便宜。想到这里,范天宝满脸堆笑迎了上去。
“于神枪,你领着桦皮屯的乡亲们深更半夜弄枪舞刀的这是干什么我是公社的领导,命令你们的人先往后退,有什么事情好商量。”
“范主任你是明知故问,俺儿子于毛子被你派的红卫兵抓到了公社,我们一路寻来,赶快交出俺两个儿子和白二爷。”
“于掌包,抓你的儿子这不假,因为他是苏修小特务,想在我们中国卧底,现在我已把他交给了驻军的谷营长,我这里没人。另外,我警告你,你现在可以说是反革命家属,要划清界线,站在我们这边才对。”范天宝想将村民们的注意力引向谷有成。
“嗨俺倒成了反革命家属了,查查咱于家三代,辈辈贫雇农。俺儿子是你派人抓走的,俺只管你要人,否则别怪俺神枪不认人。”
于掌包再也控制不住两个儿子被抓的悲愤,他举起双筒猎枪,向天空射杀出两颗仇恨的子弹。枪声一响,村民们举起家伙将范天宝他们围了起来。双方剑拔弓张,一场血腥的械斗马上就要发生了。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谷有成再也不能坐山观虎斗了,他命令警卫班战士一齐向空中鸣枪。
枪声大作,在山谷中久久回荡。谷营长这一招还真灵,双方立刻停止挑斗,各自退到了一方。
“乡亲们,请大伙冷静,我可以负责地说,两个孩子和你们的村支书都安然无恙。我不相信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是什么苏修特务,我看这样,请公社的范主任,桦皮屯的于神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