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女生言情 > 掩盖 > 分节阅读 8

分节阅读 8(2/2)

目录

计算这一段时间,邱社会正在大猇峪矿山好勇斗狠,打死人命

但是,在印制规范的录干表上,从基层单位到最后的审批部门,都明确无误地在意见栏中填报着同意二字,加盖着朱红的印鉴。尽管填写注明的时间相隔月余,但从字迹和使用的墨水看,一眼便知是一个人一次性书写的。这意味着炮制这张表格的过程完全是畅通无阻,一路绿灯也就是说,从基层一直到省市国家机关的每个环节都被打通。这已不再是铅印的表格,而是一个纵横交织的网络,不少人都参与了将这个恶棍变成警察的过程。他意识到这件事的非同小可,便接着翻看下一张表格。

突然,他的目光像被什么灼了似的闪跳了一下,他注意到,在邱社会政治面貌一栏,明目张胆地填写着中共党员,而在入党介绍人的后面,竟然填写着赵明亮的名字。

又是这个赵明亮这一次他没有吃惊,因为这进一步证实了几年来他的判断:金岛已经成了一个纲常颠倒的世界由此推导,如果连邱社会这样的人都能够堂而皇之地入党入警,那么又有什么样的罪恶不能掩盖呢

更为可怕的是,这其中为虎作伥者竟然有他巨宏奇。曲江河素来是个讲原则也讲哥们儿意气的人,正因为如此,他顿觉自己的脚下也开始下陷:如果巨宏奇真成了金岛黑恶势力的保护伞,那么当初他以区政府名义借给自己的这台悍马车也就成了一束香饵,他曲江河就成了吞钩之鱼。没想到为开展工作他辛辛苦苦设计的大网,到头来竟然套住了自己

他竭力克制内心的颤栗,把邱社会那张录干表抛给了晋川。继续询问分局刑警队长卓越:“大猇峪血案中邱社会参与作案的罪行查得怎么样了,你简要汇报一下。”

卓越蹙了一下眉头说:“这起案件时间发生在1996年12月1日,又称121案件,案子的起因是三家企业争采大猇峪南麓919号坑口的金矿。开始,在大猇峪南麓开矿的只有赫连山、柯松山两家乡镇企业,孟船生的鑫发金矿只有北麓的开采权,听说919号坑口发现了大块狗头金,鑫发金矿日夜掘进,从斜下方朝顶层打眼放炮。打通了南麓,为转移头顶巷道两家金矿的注意,邱社会冒充赫连山手下的矿工,用刀砍倒了柯松山的矿工陆忍刚,挑起了双方大规模的械斗。两矿在打透的坑口内,使用了猎枪、炸药、土雷和渔炮,还施放了毒气。矿山分局干警闻讯出警,两辆警车在峪道被阻,一辆警车被炸翻,民警郑周受了重伤。”

“这期间孟船生乘赫、柯两方械斗之机,在井下加紧向顶层爆破采掘,不料炸到了破碎带的岩层,发生大量的涌水,淹没了部分坑道,这才迫使械斗双方罢手停战。经调查:械斗中22人负伤,一人死亡,死者叫陆忍刚。案发后,鑫发金矿出几百万私了,摆平了各方受害人,案件办成了夹生饭。邱社会畏罪潜逃,他砍人的凶器下落不明。检察院以证据不足退回公安机关补充侦查。案件仅对首犯之一的邱建设判了缓刑,其它人都不了了之了”

“停”曲江河以手制止了卓越,他发现这位刑警队长手里只拿着几张纸片在汇报,厉声发问:“当时退回分局的侦查卷宗在哪里汇报案件不带卷宗让局长们听你信口开河啊”

“”一向伶牙俐齿的卓越竟一时张口结舌。

“怎么回事,你哑巴了吗”曲江河今天完全是按捺着性子不准备发火,可这一会儿却觉得一股灼热从心口往上蹿,顶得他霍地一下站起来,直逼着卓越。

“原办案卷宗全都丢失了,汇报的案情是从检察院找到退卷记录上抄下来的”卓越战战兢兢,有些语无伦次。

“原办案人呢也都死光了”曲江河擂响了桌子。

“老办案人一个病休,一个调离刑警队,到看守所去了”

“原来的刑警队长马晓庐哪里去了,也失踪了,还是死掉了”

曲江河终于震怒了。他要开口骂娘了。就在这时,办公室的机要员拿着电话记录走了进来。曲江河朝本子上扫了一眼,原来是市委主管组织的李副书记通知他去谈话。他心里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一股积郁已久的愤懑,全部倾泻在倒霉的小个子刑警队长头上:“卓越,我绝不能叫我端的这碗饭里有老鼠屎。这套卷宗,你用头拱地也要给我找回来,你以为我已经管不了你们了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下台之前会先撤了你”

第二章

严鸽说什么也不会想到:省厅会确定她到沧海市就任公安局长。

那天夜间她从沧海市返回公安厅复命,厅长巫大伟代表厅党委与她谈话,说是已经征求过市委袁庭燎书记的意见,决定由她出任公安局长,市委还同时任命她兼任市委政法委副书记。

严鸽大犯其难,开始找了多种理由推拒:一个理由是和丈夫刘玉堂同在一个市里工作多有不便;二是沧海市既是自己的出生地又是成长地,去了不好开展工作。巫大伟猜想严鸽是唯恐工作搞不上去而故作谦辞,便特别强调,关于她的任职是袁庭燎书记亲自点将向省厅提出的要求。

严鸽何尝不想在公安局长的职务上一显身手呢可现在偏偏要她就任的是沧海市,替代的恰恰又是旧日的恋人曲江河她觉得自己仿佛在扮演一种乘人之危、抢人饭碗的角色,不禁左右为难。

促使她作出最后决断的是巫厅长最后那句话:这是组织的决定,不是征求意见。说实在话,我就不信女人不能当公安局长

为了预先了解些真实情况,严鸽借故推辞了省厅和市委的送迎,提前一天乘火车抵达了沧海。由于丈夫刘玉堂调任沧海,严鸽没少在两地间穿梭,可从未坐过火车。如今的火车站高大明亮,充满现代气派,双向滚动电梯正在运送着川流不息的过往旅客。

严鸽被夹在操着不同口音的外地淘金工中间走出了出站口,很快就被抢生意的出租车司机包围了。拉生意的争吵声、砍价声夹杂着站务人员的斥责声汇成海潮般的声浪。人群中,一个双腿跨在自行车上的卖报人正在不停地点钞票,身上斜挂着的电喇叭,正发出一阵阵喧嚣。有个女人正帮着他发报纸。

“快看沧海商报啦,头条新闻,警察殴打残疾人,拐的司机状告公安局长”

严鸽干过外线跟踪,记人的面相能过目不忘,她一下子想起来,发报纸的女人正是前天晚上在医院里向曲江河哭闹的那个女人“拐的”司机罗海的妻子陈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