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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的正主对这些全然不在意,只顾坐在父母之间寻觅着案上佳肴,吃饱喝足,就跑到九阶之下去,找沈彬玩。
席兰薇探头看着,安玉一身樱粉色的曲裾,和沈彬一起在殿下跑来跑去很是显眼。谨娘小心地跟着,生怕安玉磕了碰了。
“吃口菜。”霍祁夹了一筷子鱼丝送到她口边,见她虽是吃了目光却仍投在安玉身上、大概连这口是什么东西都没尝出来,便笑劝道,“别提心吊胆的,谨娘心细。”
宫宴过得顺利,宴席散时已经很晚了。安玉也玩得累了,哈欠连天,伏在谨娘怀里连眼睛都睁不开。
沈彬倒是精神尚好,望一望她,向芈恬道:“娘,我送阿玉回去”
众人都笑起来,芈恬也噙笑道:“这么多宫人呢,哪用你送”
沈彬认真地想了想,还是坚持:“不,我要去送。”
于是芈恬看一看席兰薇、又看向霍祁,觉得到底这么晚了,再多打扰不合适。
席兰薇也望向霍祁,霍祁略一沉吟,招呼沈彬近前,笑问:“阿彬,朕和惠妃是安玉的爹娘,有我们在,你干什么非要送她”
沈彬望着霍祁,也没什么惧色,答得清朗:“母亲说,阿玉日后是我妻子;父亲说,男子汉定要好好照顾妻子。”
说得众人皆哑了一阵,接着又都不约而同地笑了。童言无忌,这话听着可爱,且也在理。
是以漆黑的宫道上,宫人在两旁挑着宫灯缓步而行,沈彬牵着安玉的手走在前面,芈恬和谨娘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一并护着。
霍祁和席兰薇走得慢些,遥遥看着他们,觉得严肃又好笑。
“多好。”霍祁笑叹道,“只要沈宁好好交阿彬,阿玉日后嫁过去,定不会受委屈。”
“嗯。”席兰薇应了一声,静了一静,短短的一喟,“这样想想,也不过再过十三年,阿玉就到嫁龄了。”
想着就舍不得,即便还有很多年,还是觉得心绪复杂:“到时候,夫君可不许亏了她”席兰薇喃喃道,“臣妾为妃之时生的她,永远只能算是庶出。但到了许嫁的时候,陛下得按嫡出公主的仪制给备嫁妆”
“嘶”霍祁听得用力抽了口气,停下脚来,在夜色中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一番,“你这未雨绸缪的本事还真是愈发精湛了啊。”
席兰薇美目一扬,也不谦虚:“为她,臣妾恨不能把六七十年后的事都给她备好。”
“罢了罢了。”霍祁不跟她争,伸手一环她,接着往前走,“什么嫡出庶出,都是你的孩子,都一样;她还是长女,亏了谁也不能亏了她倒是若生个男孩便可以苛刻些,不能宠得太过,还得让他有治国之能才好。”
就这么一路边聊边往回走,从帝姬聊到皇子、从许嫁聊到治国,二人皆是愈聊愈精神。于是到了悦欣殿,又一道同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见芈恬也犯了困,才吩咐宫人送他们母子离宫了。
谨娘抱着已然入睡的安玉告了退,霍祁与席兰薇各自去盥洗。她回到寝殿时霍祁已然躺下了,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
于是她放轻了脚步,摒着息爬到床榻内侧。身子已到了里面,脚踝却蓦地被人一攥。
“啊”席兰薇一惊之下轻叫了一声,待反应过来便仍是躺了下去,转回身来瞪他。
装什么睡
霍祁睁开眼,笑睇着她,就这么看了半天。
“怎么了”直看得她以为自己脸上粘了什么东西,不安地问出来,他默了默,笑说:“你记不记得”
她一怔,又问:“什么”
“你刚入宫那会儿。”他回思着,一副忍笑的表情,“侍寝的宫嫔居然敢从朕眼皮底下溜出去、早上才又折回来,装得跟没事一样。”
溜回来的时候,就和方才爬上榻时差不多,还以为他察觉不到。
“陛下”席兰薇愕住,瞪着他的双眼看上去格外明亮了些,“陛下居然知道”
他从来没有和她再提过此事,算起来几年过去了,她一直以为他当真没察觉
“我傻么”他支起额头,侧身躺着问她,神色淡淡。
“”席兰薇往被子里缩了缩,老老实实道,“不傻。”
“嗯。”他轻应了一声,一手仍支着额头,神色淡泊得毫无波澜,另一手却探到了她的被子里。
中衣衣料丝滑,他手指一挑,便将系带挑开了。顺着衣襟探进去,抚过一片柔软探到另一边,将内层的系带也解了开来。
席兰薇的面颊逐渐蹿红发热,在他凑近的同时迅速出言道:“今晚宫宴,很累了”
“知道。”他笑了一声,嗓音已有些干涩,“本也想扰你好好休息,谁让你刚才那么上榻。”
她一愣,一时没能领会其中关系:“什么意思”
“勾起陈年回忆。”他一壁窃笑着一壁吻过去,低低又道,“那天没动你,之后便忍了好一阵子。都说六道轮回,这事若也轮回一遍我可受不了。”
这算是个什么理由
席兰薇心中腹诽着,贝齿轻启,使了三分力气,咬在他覆上来的唇上。
腥甜气在口中蔓延开来,席兰薇瞪着他,已觉眼前添了一层朦胧,迷迷糊糊的,在那白雾中竭力感受着周遭的一切,却好像只有他的呼吸声仍然分明。
一时觉得燥热得很,想唤宫人进来,怒斥他们把炭火燃得太热。又转瞬想起,眼下尚没有那么冷,她怕热得难受,还未吩咐宫人用炭呢。
“哼”席兰薇不满的一声轻哼,声音低低的,又埋怨说,“夫君如此是非要我大着肚子行合卺礼么”
“想什么呢”他笑了一声,严肃认真地“就事论事”,“若大着肚子,决不让你喝酒。”
“”席兰薇气结,只好再一口咬在他嘴唇上。
、第170章 筹备
从很久之前开始、在霍祁第一次提起要立她为后时,她就想着必要有一场昏礼。
那时想得十分简单,因为不止她不曾有过昏礼,霍祁也是没有大婚过的。所以这要求,他大抵会答应。
然则自此事正式提起之后,这念头便从她心中骤然消失,消失得无影无踪,让她真心实意地觉得,没有昏礼才是对的。
原因同样十分简单此事已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满朝文武皆有不满。如今虽然成了,可但凡识相点,便知还是从简为宜。
反正没有昏礼也总还有册礼,她照样住着长秋宫、执掌着凤印,这皇后仍是当得名正言顺。
是以在安玉生辰过后,就这么等着礼部择定的吉日到来了。少一场昏礼就少了许多事,她没什么要多操心的。
四五日后,袁叙在她午睡时前来拜见。熟睡中被人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