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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还略带惊意似的她真当他生气了
回过头去,霍祁缓和了神色,刚要出言安慰她,却见她在长阶最左侧,指着石栏外的地说:“陛下看”
什么
他疑惑着走下去,顺着她所指的方向一看,心下微微一沉。
石栏旁的雪地上,几个字写得歪歪扭扭,更被不断飘落的雪花遮得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席兰薇认了半天,,在手心里不断比划着,可算才认出其中一个字是“君”。
其余几个
霍祁也蹙眉仔细分辨着,少顷思量着道:“第三个字是去、第四个是不。”
第二个、第五个实在认不出了。
“君什么去不什么”席兰薇黛眉紧皱,很是不快,“故弄什么玄虚,有话还不来直说。臣妾的悦欣殿也好、陛下宣室殿也罢他又不是没去过”
只能是楚宣干的,鬼鬼祟祟的在这写字,明摆着也是知道他们会来,偏不直说,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107章 突发
冬去春来,而后又是炎夏将至。今年必定极热,上巳刚过就已显了暑气,日日阳光明媚的,弄得简小霜以团扇遮出阴影、望着太阳直抱怨:“去年此时,还要添件大氅御寒呢。”
“等着去珺山避暑吧。”席兰薇笑了一笑,“珺山可是个好地方。”
去年因为赫契之事而未去,如此算起来,也有近两年没去过了。两年里宫中变化不小,不说别的,单是她,已然恢复说话,且从正五品婉华晋到正二品昭仪了。
其他的
晋位的虽是不多,废了、赐死的倒是有,思及惨死杖下的柳氏,席兰薇犹是禁不住一声短叹:上回去珺山避暑时,还要称她一声“昭容娘娘”呢。
“待得到了珺山,本宫去找陛下请旨,我们四处走走。”抿起一笑,席兰薇避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只去想珺山的风景。
四月中旬,去珺山行宫避暑的旨意下至各宫。
此前,席兰薇静坐霍祁身旁,听着他将同去的嫔妃一个个点出来,待他说完她便蹙了眉:“人不多么”
上一次可几乎阖宫都去了。
霍祁一挥手,吩咐袁叙去办,继而回过头来一扫她:“你想让朕多带些人那朕依你啊”
“”席兰薇默了一瞬,颔首认真道,“臣妾什么都未说。”
自认虽不是妲己褒姒那样的奸妃,也非班婕妤那样的贤惠。劝着他去见旁的嫔妃的事若是出于大局考虑,她可以劝,但也会一表醋意。
如今没什么要和这牵扯上的所谓“大局”,她才懒得装大度。
照理来说该带两头鹿“回家”看看,可毕竟麻烦些,一来一去的连带着它们也累。便只好蹲在院子里好生安慰一番,席兰薇环着小鹿的脖子道:“乖乖待着,我过几个月就回来你不许进殿去玩,爱吃的东西每天会有人给你送来的。”
又看向母鹿,兰薇笑吟吟地走近她,拍拍脑袋,母鹿却是一副淡然出世、完全无所谓她在或不在的模样。
“”于是席兰薇默了一默,只问她,“不和我道个别么”
呼吸间发出低低的“哼”声,母鹿大是懒得搭理地闷了半天,才可算给了面子,抬头蹭了蹭她的手心,算是说个“再会”。
霍祁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知道这几只宠物被她养得莫名其妙的有灵气,却没想到这么有灵气看着衔住衣裾不让他走的小鹿,霍祁只剩了喊冤的份儿:“不是我不让你去的”
小鹿仍紧咬着,嘴唇抬了一抬,露出咬在上面的一排小白牙。
“”霍祁一沉,改口道,“好吧,是我不让你去的。”
“哼。”小鹿的鼻息声听上去真的很像在赌气,霍祁无奈地蹲拍拍他的头:“是为你好,这么折腾你会生病的。”
回头看一眼立于廊下、广袖轻扬、衔笑吃葡萄的席兰薇,霍祁深觉这两年多来怎么对她好都没错,唯独给她弄这两鹿一猫的事错了。
放眼天下,也没有谁敢和这三只动物一样欺负他这个当皇帝的。
众人在四日之后启了程。马车上,席兰薇怀中搂着方才还和小鹿依依不舍、转眼间已睡得香甜的小猫,忽而觉得怪怪的。
一种奇怪的舍不得,似乎是舍不得小鹿,又似乎掺杂点别的情绪。
说不清楚,总之上次去珺山行宫时没有这样的心情,眼下却十分强烈。
“喵”仿佛感觉到她的心绪,小猫醒了过来,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凝望着她。
“嗯”席兰薇轻揉着它的额头,轻声道,“我们去小鹿的故乡看看。”
那种奇怪的感触还是挥之不去,极度怀念身后越离越远的都城似的。她一次又一次地揭开帘子往后看,又一次有一次地笑骂着自己放下帘子。
傍晚歇下时,这种感触甚至驱使着她不得不去找霍祁。
御驾的车帘揭开,霍祁看着她一笑,伸出手拉着她坐近,一阵温暖中,那几分异样的情绪烟消云散。
“好累。”她恹恹地扯起一抹笑,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便倚在了他肩上,“还要好几日啊”
“嗯。”霍祁笑了笑,看看她搂在怀里的小猫,思索着道,“它一直在睡那晚上必定精神了。”
“是的”席兰薇撇了撇嘴,“由着它折腾吧,也是白日里没什么事能逗着它玩。”
“晚上让它留在朕这里吧。”他随意地一笑,“朕有奏章要看,会睡得晚些,有它陪着比较有趣,也省的扰你休息。”
自然知道前面都是说辞,唯独怕扰她休息那句才是真的小猫对人写字时不停晃动的毛笔最感兴趣,看上一会儿就要伸爪子挠,“有趣”就怪了,光添麻烦了。
“那”席兰薇思忖着,想了个折中的法子,遂一笑,“臣妾现在回去歇一会儿,晚上和喵一起来陪陛下,可好”
她还能看着点小猫。霍祁当然欣然应允,点点头:“也好。”
离开御驾时,恰有一阵微风拂过,在半黑的天色中吹得车帘一阵轻摆。是以刚离开他这么短短片刻,那种奇怪的情绪便又浮上心头,挥之不去,萦绕久了便愈发像是恐惧可说是恐惧,又说不清是在“惧”什么。
奇怪得很。
席兰薇摇一摇头,走下马车,往回行去。
简小霜挽着她的胳膊,明眸望一望她,轻轻问道:“娘娘是不是有心事”
“没有。”她简短地答了一句,抿唇不再言。
有说不出的感觉,但也不算是“心事”。
又一阵风刮了起来,比方才那阵要凛冽许多。风似乎就是从不远处而起的,依稀能听见一些树枝断裂的声响。
人群中一声惨呼打破了原有的平静。席兰薇猛地回过头去,黑暗中,看到数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