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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想来,定是段子息知道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官家千金,所以才想要外出闯个事业回来,以便向孟楚生提亲。
虽然过去了很久,但是孟溪月依然记得当年段子息离开之时留下的那句话:“此去不管结果如何,三年后属下定会回来。”
本以为这话是对孟楚生所说,现在她终于明白,这句话,其实是段子息对孟溪浅许下的誓言
当初段子息离开的时候,是盛夏荷开之时。现在已近春天,离他承诺归来之时相隔不足四月。若是段子息回来知道孟溪浅成了拓跋涵的妃子,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所以,必须在这之前将孟溪浅从宫中救出。可是这样的事情,无异于痴人说梦。
就算孟溪浅只是个住冷宫的妃子,那也没有出宫另嫁他人的道理。万般无奈之下,孟溪月只好寄希望于这个看起来很不着调的闲王拓跋苍,希望他能去和拓跋涵求情,特赦孟溪浅出宫。
“你这可真是高抬本王了”见孟溪月神情急切,拓跋苍禁不住轻叹一声,低头望着她慌乱的脸,玩世不恭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几分落寞:“虽然本王在血缘上是皇上的孪生哥哥,但是你应该也知道,这皇宫之中的亲情血缘,却比粪土还要廉价。你姐姐这件事,本王没有办法帮你。”
听到这话,孟溪月的心瞬间跌至谷底。缓缓抬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追问道:“那么,有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救我姐姐出去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做。”
被孟溪月眼中的坚决和执着惊住,拓跋苍目光深沉地看着她,犹豫了许久,终于沉着声音确定道:“不管什么事情,都愿意去做吗”
“是”迎着拓跋苍的视线,孟溪月坚定地点着头。
“即使让倔强骄傲的你去低声下气讨好那些庸俗的女人,也依然愿意”拓跋苍声音极低,难掩话语中的不舍和怜惜。
听到这句话,孟溪月心头一凛,稍稍思拊,立刻明白了拓跋苍话中之意。
“你是说去讨好其他的妃子”
“嗯。”凝眸看着眼前这聪明的女子,拓跋苍点点头道:“皇上对你孟家成见极深,戒备更深,无论你做些什么,都会被先入为主的认定有所图谋。与其求他,倒不如从他身边的女人下手,哄得她们欢心帮你美言几句,说不定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听到这个主意,孟溪月心中一颤。她自幼便坚强果敢,虽是女儿身却丝毫不逊于男子。习武练剑摸爬滚打,无论受多少伤吃多少苦都从未皱过一下眉头。与她性格同样坚韧的,还有那份自尊和傲骨。可是这一次,她却要将这傲骨舍去,卑躬屈膝地逢迎那些女人。
她该怎么做怎么做
庶出的二小姐
没有理会拓跋苍关心焦虑的神情,孟溪月抬眸望向黑暗的苍穹。
天的那一边,在高高的宫墙之外。唯有飞出这牢笼,才能让孟溪浅得到幸福。为了这个愿望,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不只是因为孟溪浅是她的姐姐,更是因为在那段难熬的时光里,孟溪浅是记忆中第一个给她关怀和温暖的人。
思绪随着青丝飘荡,恍惚间回到了十多年前的场景
那,也是这样明媚的月色。不知道睡了多久,孟溪月终于迷迷糊糊地从昏睡中醒来。
茫然地打量着眼前的环境,她稚气的小脸渐渐被惊惧布满。沙哑的嗓子发出小猫一样细弱的尖叫,喉咙里立刻弥漫出腥甜的味道。
顾不得肿痛的咽喉,孟溪月掀开被子跳到榻下。眩晕潮水般袭来,转瞬间吞噬了她所有的力气,身子一软,重重撞在榻边摆放的方桌上。随着杯盘落地的噪声响起,门外瞬间冲进一个十三四岁的蓝衣少女。
“你醒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不顾她满身尘土,蓝衣少女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孤单惶恐的心瞬间有了倚靠,闻着少女身上清淡的馨香,她竟然安心地合上双眼,再度沉沉睡去
再醒来,已是天明。望着眼前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孟溪月紧紧拉着少女的衣襟,一言不发地躲在她的怀里。
不知为何,她竟然忘记了所有的事情。而侍女小环,便兼负起了为她灌输记忆的工作。
在她叽叽喳喳的讲述中,孟溪月这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大漠卫国将军孟楚生的庶女。她的母亲,是一位随着商队四处流浪的商女。与当年镇守边陲的孟楚生一见钟情,却在身怀六甲的时候因为战乱而失散。
数年来,孟楚生始终不曾忘情,一直在执着地寻找她的踪影。或许是苍天不负有,他竟然真的寻到了她的踪迹。兴匆匆策马日夜兼程,结果见到的却是她的尸体,还有趴在旁边昏迷高烧的孟溪月。
只一眼,他便知道那是他的孩子。只因为那张清秀的小脸,像极了她的母亲。
从此,将军府里多了一个二小姐。
虽然只是庶出,却从未被另眼相看。尤其是同父异母的姐姐孟溪浅,更是给了她无尽的关怀和怜惜。虽然只年长三岁,却始终无微不至地照顾与包容着她。那纤弱优雅的身影,伴随着幼年丧母的孟溪月度过一个又一个满是噩梦的夜晚,每每惊醒之后,唯有缩在她的身边,才能再次安然睡去。
孟溪浅,是她记忆中最深的牵挂。
如今,她终于有机会可以回报。无论多难,她都愿意去做。至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本王知道这太难了些,我们还是再想想其他”见孟溪月沉默不语,拓跋苍有些不安,正要收回这个糟糕至极的主意,话到一半却被孟溪月打断。
“好,就这么办”孟溪月一字一顿从牙缝中挤出这行字来,目光灼灼,灿然若星。
反常的闲王爷
“你是不是没长脑子本王那不过是随口一说,你就当真了”见孟溪月做了决定,拓跋苍脸色蓦地难看起来。跨步向前将她笼罩在影子里,压低声音咬牙切齿:“这后宫中的争风吃醋本比沙场还要可怕,更何况你刚刚大闹一场,将那些妃子得罪了个彻底。现在凑上前去,不是把自己的脖子往刀上架吗”
相对于拓跋苍突如其来的暴怒,孟溪月反倒显得极为淡然。唇角轻抿露出一个浅得不能再浅的笑容,清澈的眸光带着几分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