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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皇宫果然是个狼窝。”低语一声,孟溪月的倦意一扫而空,双眼蓦地眯起,已然有了主意:“小环,帮我好好打扮打扮。”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她倒要看看今天这是唱的哪出戏
“柔妃姐姐,你说这个月妃会不会来啊”明霞宫中,花枝招展。十几位妃子或娇艳或清雅或端庄或妩媚,把本就奢华至极的明霞宫衬托得更加耀眼。
“皇上口谕让她来,她敢不来”坐在上首的柔妃钗环霓裳,装扮得尤其艳丽。听了这话冷哼一声,满脸不屑。
“姐姐说的是。”众人急忙附和。
近来这些日子,柔妃颇受宠爱,就连昨夜月妃吉时,皇上都是在柔妃宫中流连未归。眼下皇上未立皇后,虽然诸妃心中都憋着劲想要争抢这一宝座,但是表面上还得对她毕恭毕敬,不敢得罪。
“月妃娘娘到。”
正说着,便听到门外太监扬声高呼。众妃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坐正了身子,扬起下巴傲慢地看着门口。
孟溪月一进门来看到的便是这诡异的气氛,唇边泛起一抹冷笑,也不行礼问安,便直直走到屋子正中。眼见没有空位,顺手将柔妃面前摆放点心果品的桌案提起,单手一抖,上面摆放着的东西立刻滚落得干干净净。接着扯下一条纱曼,马马虎虎擦了一下便坐下了。
众妃本还想看孟溪月尴尬出丑,怎知人家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般自然。等到她们反应过来,孟溪月早已经在案上坐得安稳了。
“你”柔妃气得脸色铁青,瞪着眼睛正要发难,却发现桌案比软椅高出许多,她还得仰着头看孟溪月。索性站了起来,指着孟溪月厉声叱道:“放肆,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如此没规没矩,真是没有家教”
“哦没有家教”听得这话,孟溪月轻笑一声,也不动气,就坐在桌子上侧头看着柔妃:“同是后宫嫔妃,我来拜访你,你不热情招待也就罢了,竟连椅子都不摆一张。是这宫里穷得拿不出来,还是你不懂礼仪”
舌战群妃
一番话夹枪带棒,直把个柔妃顶得哑口无言。旁边几个妃子见状,急忙上前相助。
“想不到那个浅妃一副木讷模样,这个妹妹却是伶牙俐齿得紧。只可惜皇上眼光高得很,无论是木头还是泼妇都不入眼。对了,月妃妹妹,独守空房的感觉是不是很悠闲昨夜换了新住所,睡得可还习惯”一个妖冶妃子笑得“和蔼”。
“那还用说啊这皇宫内院的床榻又岂是将军府比得了的只可惜那孟将军也真是命苦,原想着攀龙附凤将两个女儿一起送进宫来享福,哪知道姐妹两个竟是一样苦命,还未得宠便已失宠。唉,真是可怜至极啊。”一个长相清雅的妃子掩唇轻笑,恶毒的言语与外表形成鲜明的对比。
另一个略显丰腴的妃子也不愿放过这个讨好柔妃的机会,急忙附和道:“这也难怪,毕竟那浅妃虽然不招人喜欢,但毕竟还有几分姿色。可是再看这个月妃娘娘,性子恶劣不谈,还举止粗野庸俗不堪。看这身穿着打扮,莫不是从歌船中跑出来的”
此言一出,众妃齐齐笑弯了腰。从孟溪月一进门,她们的眼睛便没离了那身俗艳的打扮。丰腴妃子这话,正是说出了她们的心声。
“各位娘娘果然冰雪聪明善解人意。”孟溪月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嘻嘻笑着夸赞了一句。此举着实出乎众妃的预料,只是接下来几句话便越来越离谱了起来。
“独守空房虽然寂寞,不过想到诸位娘娘一样寂寞,我这心里也就舒坦了。虽未得宠便已失宠,却也比那些曾经受宠却又失宠的要好许多,至少心境很是安然。至于这身打扮嘛”说到这里,孟溪月停顿一下,眼睛晶亮地扫过已经气得脸色煞白的诸妃,甜甜一笑继续说道:“倒真的是说对了。在我眼里,这后宫与那歌船其实颇为相似,无非都是绞尽脑汁争欢取宠而已。区别只是在于:虽然希望渺茫,但是歌船女子还有几分希望嫁得良人。而这宫墙之中,若是抓不住那唯一的男人,便只有死路一条”
一番话字字带刺,直扎得众妃心中鲜血淋漓。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正受宠的柔妃,眼神嫉恨中更带着几分寒意:这场不见刀光的争斗,确实是不死不休
虽然这杀机掩饰得很好,却足以将柔妃眼底眉梢那得意之色冻僵。正想开口扳回劣势,却听到门外太监高声呼道:“皇上驾到”
听到这话,众妃哪还顾得上其他,急忙各自整理了服饰,摆出最完美的笑容盈盈纳福:“臣妾恭迎皇上。”
折腾了这么久,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终于出现了。孟溪月白眼一翻,慢腾腾地从案子上挪了下来。
还没等她站稳,一个冷冽男子已经稳步走了进来。逆光中的他高大英挺,虽未看清容貌,却已经能感觉到那周身上下的尊贵之气。
“免礼。”拓跋涵随口应道,视线却已经落在了孟溪月身上。他倒是想看看,这个敢大放厥词,说皇宫不如歌船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子。
孟溪月此刻也眯了双眼,对着阳光打量着拓跋涵。二人四目相对,同时心中一颤。
真是一个“美人”啊
真是一个“美人”啊孟溪月不由一声赞叹。她从小便喜好舞刀弄棍,混迹在侍卫保镖之中,男人见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是这么美丽额是高贵的男子,她却是第一次见到。
黑发金冠,剑眉朗目,一双墨染似的眸子深不见底,看似漠然,却又从中泛出清冷的疏离。鼻若悬胆,挺立傲然。唇形完美,带着上弦月般优雅的弧度。然而,这抹笑容却只在唇边,丝毫未及那漆黑的眼眸半点。风轻云淡中,已然拒人于千里之外。配上那袭黑缎做底金丝绘边的龙袍,竟然比那背后的阳光更加让人炫目。
“真是一柄好剑”孟溪月看得有些失神,不由自主吐出这几个字来。话出口顿时无比郁闷,只怪自己平日里只知道舞刀弄剑,疏忽了诗词造诣,俊男杵在面前,脑子里的形容词却少之又少。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觉得这男子像是一柄上古神器,高傲尊贵气质凌然。而那骨子里透出的冰冷,更是与那剑芒如出一辙。
真是一柄好剑好剑好贱啊
孟溪月虽然被这俊逸男子迷了眼,却并非那花痴女子。片刻沉迷之后,很快便回过神来,想起他将自己姐姐关进冷宫这恶劣的行径,心头立刻窜起一股火苗,将男子带来的惊艳燃烧殆尽。
看着孟溪月,拓跋涵也有些愣怔,眼睛直直落在那娇小的脸上,许久移不开视线。
这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啊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