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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还是照常上,生活也还是照旧过。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日子就过成了今天这样。
这段时间,我也冷静下来了。细想前后这些事,是陈家扬先揣着坏心在先,周与深虽然狠,但说到底仍属于自我保护。如果陈家扬不去招惹他,他也不会有这个下狠手的机会。
我真正介意的,并非是周与深这一次的利用,而是他冷漠利用这件事的背后所持有的态度。这个态度,就是他对待我的真正态度。
原来害怕答案,现在却只想弄清楚答案。
他指责我自私不愿付出真心,其实我已经想付出真心了,也在努力尝试着以真心面对他。可有什么用事情还是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下班的时候,有电话打进来,竟然是江少仪。
她在电话里说:“我想见见你,你能来一趟医院吗”
国华建材的事过去已经有半个月。那天我跑去医院的时候,她还在昏迷当中。我甚至都没心情问陈家扬,她得的是什么病。后来虽然认定我被他们利用,对于江少仪,我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就像陈家扬说的,她在我的心中,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如今她主动找我,我也很想去听听她会对我说些什么。
她住的只是普通病房,那天我来的时候,旁边的病床空着,此时已经住上了人。一间房里三个病人,加上各自负责看护的亲属,老远就能听到里面闹哄哄的说话声。
我推开门,没有看到陈家扬,只看到了江少仪一个人安静地躺在那里,眼睛盯着墙上的电视,也不知有没有真的看进去。
但她真是一个气质很好的人,尽管此时发丝凌乱,脸色苍白,身上也只穿着最普通的病号服,但偌大的病房里,闹哄哄十来个人,她却仍然具有独特的气场,与别人看起来就是有那么一点不同。
我走到她的病床前,放下手里的水果篮。
她看到我,淡淡一笑,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你来啦。”她说道。
我无法挤出一个笑容给她,只低低“嗯”了一声。
“陈家扬呢”我问。
她笑着说:“回家做晚饭去了,还没有来。他说外面的东西没营养也不卫生,非要自己做。”
我的话哽在喉咙里,终究没有问出来。我其实想问她:那就没有别的人来替补一下吗但想一想,如果有,又怎会放她独自一人躺在这里。此时的她和陈家扬,看起来有点相依为命的味道。
江少仪坐起了身,对我说:“我有些话想和你说,这里有点吵,我们去外面说吧。”
她还打着吊针,坚持要出去,我只好为她取来挂吊瓶的架子,然后帮忙推着出了病房。
走廊的长椅都空着,我扶她坐了下来。
她左手的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我一直忍不住朝那里看。她大约也留意到了,将手腕伸到我面前,说:“割断了几根筋,还好家扬发现得及时,才帮我捡了条命回来。”
我头皮一麻,只感觉到手腕的伤疤处也隐隐一凉。
她笑着说:“当时喝了点酒,一时犯了傻,清醒之后我后悔得要命。伤口不是一般的疼啊,以后还要留疤,大概也不能再穿短袖衣服了。”
她此时的状态,看起来是已经恢复过来了。或许如她所说,她原本就不是真心求死,只是一时冲动而已。
可是我却比任何人都能体会她那一刻的感受,不是绝望到极限,怎么敢对自己下那样的狠手,像她说的,多疼啊。
江少仪顿了一下,又说:“玉林,是我对不起你,我也不期望你会原谅我,但我还是想很认真地向你道个歉。”
此时的我,对她没有责怪,只剩同病相怜的同情。
“事已至此,你自己的生活更成问题。我并未真正帮到你的忙,也没有理由接受你的道歉。”
她却摇摇头,看着我,有些难过地说:“不,我应该向你道歉,因为我当初主动接近你,其实是抱着想利用你的目的。”
我不太相信,“陈家扬说,是他一个人的主意“
“不是他。他那时候想以在商言商的态度,直接去找周与深试试。是我阻止了他,我觉得他那样冒失地去找,根本没有胜算,所以我决定从你这边入手看看“
我看着她,说不出话来。江少仪的眼中有歉意,更多的却是坦然。她对我已经没有欺瞒,生死都面对过了,所以不论我作何反应,她也都能心平气和地面对了吧。
“人在绝境的时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何况只是利用一下你人,也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所以我那时虽然犹豫,却还是那样做了。只是没想到,周与深会以这样的方法来回应。不过不怨他,是我们自己错在先,落得今天这个地步,也是我们自己的报应。”
我沉默许久,才艰涩地说道:“陈家扬说得对,我看似精明,其实十分愚蠢。以为自己工作中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就是接触到了社会百态,事实上最简单的招数,就能搞定我。周与深对我生气失望,话虽然说得难听,却句句都被他说中了”
江少仪也陷入沉默,许久才接着说:“玉林,你可知我当初为什么会找你作为突破口吗那是因为我看得出,周与深对你的在意。你还记得那次在咖啡厅,我对你说的话吗那次见面我虽然心里存着目的,但对你说的那些话却是真心的。你应该想通一件事,无论他身边有没有别人,他肯和你结婚,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不知道你和他有没有因为这件事起争执,只希望你们之间的关系不会因此而受到影响。”
其实她说的这个问题,我也认真想过。我只是不敢确定,事情是否会如她所说的如此乐观。这一切,也只能等到周与深回来后,肯见我时,才能找到答案。
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我起身准备离开。留意到江少仪的吊瓶快空了,就说:“我帮你去叫护士来,你的药水快输完了。”
江少仪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谢谢。”
我的身体僵了僵,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她。我和她是不可能再做朋友了吧。其实我早该觉悟的,她是陈家扬身边的人,单是这个身份,就已经注定了我们没有做朋友的缘分。所谓事过境迁,不过是理想化的想法。放到现实生活里来,只是在强人所难。
走到电梯前等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