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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彦琳看两人聊得融洽,就把他们留在房里继续深谈,带着几个孩子出去拆玩具。唐青宏还想多听一会儿呢,恋恋不舍地回头望,龙其浩又出声笑他,“哟,民益,你儿子真是个甩不掉的小尾巴。”
他敢怒不敢言,撅着嘴跟上妈妈,无比失落地把爸爸留给那个讨厌的家伙。
、32宏宏的偏心
钱小天早就兴奋地把所有玩具摆出来,交到唐青宏手上一个个的让他拆封。他兴趣缺缺地拆了两个,其他的分给木愚和袁俊,“有喜欢的就拿去玩吧。”
钱小天可不依,大着嗓门就闹上了,“这是我送给你的宏宏,不准送给他们玩”
袁俊实在忍不住了,涨红一张小脸回嘴,“我还看不上呢谁要你的破玩具”
木愚则只听唐青宏的,让他拆就拆,让他拿就拿,毫无不好意思的自觉。他拆开包装盒,看是个遥控汽车,摆弄不好又还给唐青宏,“不会。”
唐青宏笑骂了声“好笨”,帮忙把电池装好,再递给木愚让他试玩。正吵着的两个小家伙一看这边已经玩上了,争先恐后去拆别的玩具,都拿来交给唐青宏,表示也要跟他们一起玩。
这下好了,袁俊和钱小天一边玩一边吵,钱小天忙碌得慌,还抽空撩拨唐青宏,“宏宏这里一点都不好玩跟我一起回北京吧我们一块上学,我长大了就娶你做老婆”
这话一说,乐彦琳顿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唐青宏气得不轻,皱眉怒视钱小天,“你个小鬼,乱说什么呢”
袁俊什么都要跟钱小天争,这时自然不甘示弱,“宏宏别跟他走就跟我一起上学我长大了也娶你做老婆”
木愚抬起眼在他们身上扫了扫,又跟什么都没听到似的低下头玩汽车。
唐青宏脸都气红了,冷着脸放下玩具,乐彦琳赶紧对钱小天和袁俊进行科普教育,“宏宏是男孩子,不可以嫁给你们做老婆哦。就算长大了,你们也只能娶女孩子,跟宏宏只能做好朋友。”
钱小天顿时惊恐地睁大眼睛,“女孩子唐欣雁那样的我才不要她没有宏宏好看我就要宏宏给我做老婆”
袁俊则只顾着跟钱小天较劲,“哼你胡说八道宏宏才不会嫁给你呢”
唐青宏烦得把玩具扫下桌子,懒得理睬两个小鬼,开始跟他妈妈据理力争,“你为什么要说嫁给你们”
这番争吵惊动了房里的两个大男人,龙其浩都探出头来调侃乐彦琳,“哈哈,这个到底是女儿还是儿子,你搞清楚没有哦”
乐彦琳瞪一眼龙其浩,走过去就把门关上了,回头再劝明显在生气的儿子,“宏宏别生气,童言无忌嘛,你们还都是小孩子,又不是说真的。”
唐青宏上辈子就最恨被人在口舌上占便宜,这张太像妈妈的脸和长不高的身材,是他平生撼痛,妈妈怎么可能理解他的痛苦就算长得再像妈妈,他毕竟是个不折不扣的真男人,他也想被所有人赞一句,“纯爷们够男人”
想到上辈子不知被人吃过多少口头便宜,他恨恨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妈妈,“反正都怪你”
乐彦琳一点都不气,孩子不管因为什么怪她,那也是感情亲近的撒娇,比先前那副生分的样子让她开心多了。她软下声音温柔地哄着:“好,都怪妈妈。宏宏吃了这么多苦,妈妈到现在才来看你妈妈真的很想你”
说到这里,她的眼眶又湿润起来,摸着儿子细软的头发再靠近了些,眼神变得充满期盼,“宏宏,跟妈妈一起去美国好不好妈妈陪你去迪斯尼乐园”
被妈妈这样慈爱的安慰着,唐青宏的委屈一下子消退不少,但听到妈妈后面的话,他脑内的小雷达立刻警觉,原来妈妈来这一趟是想从爸爸手里把他抢走
“不去。”他给出一个斩钉截铁的回答,看到妈妈的眼泪随着他的话掉下来,才感到自己态度太强硬,于是伸出小手帮她擦擦脸,尽量用孩子的语气解释道:“我马上要开学了,妈妈,等明年暑假吧。”
乐彦琳这么久没见过儿子,也没指望一说就能让儿子同意,得到这样的回答已经不错了,也伸手擦干泪水破泣为笑,“嗯,宏宏真乖。”
此时房里的两个男人谈了不少话题,龙其浩对唐民益不住的发牢骚,有些话他只能对唐民益才能说,显露出自己在政治上的某些担忧,那是他相对弱势的一面,绝不会在其他人面前表现。
他提到了延续多年的派系之争,他爸爸虽然稳坐最高席,但另两系的势力也一直很大。比如以郑、孙、夏为首的那一系,虽然近几年受到一定打压,能人却层出不穷,两颗重要种子都已身居要职;再说贾、熊、何那一系,近几年看似军权减弱,贾老爷子是个半隐退的状态,似乎无心争权,儿子却与郑孙系走得很近,在政坛爬得非常快。
他一边分析局势,一边着重提醒唐民益:贾思源野心勃勃,在京里人脉渐开。贾老爷子当初跟唐家私交甚笃,政治立场有分歧也影响不大,毕竟贾老爷子多年来都没有争权之举,更是一步步放出手上军权;可贾思源完全不同,不惜与乐彦琳离婚而另娶孙成凤,明显在政治上已经偏向郑孙系,近几年被郑孙两家一路扶持,再加上贾老爷子多年来的人脉关系,贾思源就是这一代种子里的佼佼者。
唐民益收养唐青宏,从感情上考虑没有什么,从政治上考虑,则很可能是贾思源走的一步暗棋,如果唐民益这个龙系的重要种子栽在这步棋上,龙系就会面临青黄不接的窘境。
所以,无论从个人利益还是从大局利益来看,龙其浩都奉劝唐民益:对身边这个养子稍作保留,不要到头来白白为别人养大儿子,拖自己后腿。
唐民益认真地听着,并没有反驳。连龙其浩都能想到,他又怎么可能没有想过
但是,他和儿子的事情不需要给任何人交代。他微笑着姑且听之,时不时点个头表示自己心里有数,还反过来安抚龙其浩那些躁动不安、指点江山的激越情绪。
龙其浩仍然把自己放在庄家的立场上,这又何尝不是摆不正位置。废太子说起来是太子,但重点在于那个“废”字,任凭多少欲望和抱负都无法再实现。
政治这个偌大的舞台不属于失败者,不管你出身如何。
昔年唐民益不过几岁,尚且不肯写下那封会坑死全家的举报信,那时的龙其浩已年过二十,却没有扛住饥饿和恐吓,战战兢兢在白纸上写下那个终结自己政治生命的句子。那一年里,龙其浩的大伯和大哥先后横死,唯有他屈服苟活,他也许后悔,也许并不,不管如何都是他自身的选择。
渡过那场劫难以后,龙其浩忌讳任何人讨论他当时的行为,那份东西不知最后落在谁的手里,也从来没有被拿出来过,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