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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忍着心头茂盛的火头,提着裙子跨过小溪流水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你们”
两只正作交颈状的野鸳鸯一愣,赶紧分开,王婉脸上的泪痕都没擦干净,身上的白裙子也沾了脏污,模样有些颓唐,据说她在二皇子婚旨下的第二天就失踪了,他爹和赵胤遍寻不得,看来最终还是被她的小竹马我的相公周景找到了。
即便狼狈至此,她也还是楚楚动人,这真是让人愈发不忿。
我拽着帕子捂着胸口有气无力:“能不能不要每次玩儿抱抱都被我逮到现行”
王婉神色惊惶:“我们”
周景十分坦然,看了看我的马车,很快表示:“不错,正好有马车回去。”
我一口气堵在胸口。
大哥,你的重点错了。
周景扶了王婉上车,我也上了马车,拉住小哥儿的手。
小哥儿见到大名鼎鼎的文昌侯显然很惶恐,稍显局促。
周景安顿好王婉,坐下来冲我一笑:“夫人坐好。”
小哥儿在这一霎那差点弃车而逃,幸好被我眼疾手快的抓住衣领方才没有酿出一场车祸,然后就缩在了角落像躲瘟疫一样躲我远远。狭小的空间里,除了周景气定神闲的闭目养神之外,我们三人都神色诡异。
我们将王婉送了回去,然后将马车还给天上人间,周景很客气的给了老鸨一锭金子,同时和颜悦色的对老鸨说了一句,如果以后本侯的夫人再踏进天上人间的大门,第二天卫国就不会再有天上人间了。
他连要挟都不忘做到温润如玉。
我憋着一肚子气回到侯府,连着几天不想搭理周景。这日我搭了个盆,侧身弯腰在海棠树下洗头,俏紫在身后用个水瓢一下一下给我的长发浇水,自从穿过来之后我就喜欢这样的洗头方式,更喜欢看着头顶海棠树上纷扬而下的细碎花瓣落在浓墨般的长发上,十分诗情画意。
头上的水有一搭没一搭的往下浇,我忍不住道:“俏紫,请注意节奏”
身后人“啊”一声,表示疑惑:“这也有节奏”
我一惊,直起身子,还好周景动作迅速的跳开,方才没被我甩到一身水。
我捂着的脑袋:“怎么是你俏紫呢”
“为何不能是我”某人拿着水瓢,将我拉过去,摁住头继续浇水,“我还以为你再不打算理我了。”
我被他顺着头发,十分舒服,哼哼道:“这算是为你犯的错赔罪么”
顺发的手略略一顿,一声轻笑:“这么说,以后犯了错都可以这样赔罪咯”
“想得美。”
“夫人难道不舒服”
我闭着眼十分受用:“没想到小侯爷还挺会帮人洗头发。”
“只替你一人洗过。”
温度恰恰好的清水缓缓从头皮掠下,三千发丝被温润修长的手指慢慢抚过,我侧着身子,看眼前大片大片的绯色海棠花林,纷纷扬扬洒落的花瓣如漫天红雨,嘴角不自觉的漾出了笑。
我总是这样轻易的就不生气了。
不知何时,我怀孕的消息不胫而走。我思来想去都不能确定,赵胤、王婉和荀漠三个人中,到底哪一个是八婆。不过是个玩笑话,也能到如今传得跟真的似的,居然不知从何收口。如此一来各个都当了真,最兴奋的自然是我老爹,保家卫国的同时从各地搜罗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补品,与我从四面八方千里迢迢的寄过来,我大受感动之余,本想书信一封告诉他乃是误会一场,又怕他那暴脾气弄不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反而生出事端,想来还是等他回来当面说明比较好。
如今怀孕之说被大家传来传去,刚开始我还焦躁不安,后来再想,这种事儿根本勿需解释,过几个月大家自然知道这只是个误会。
只是还没等到我肚子有所反应,便出了大事。
当俏紫脸色煞白的跑来告诉我穆老将军身负重伤之际,我浑身一僵,手中正摆弄着的花瓶骤然滑落摔成一地渣渣。我没办法相信,穆清清他战神下凡一样的老爹,怎么会在驱逐蛮夷这样的小仗中伤得如此不省人事。记得五日前他从并州出征之时,还捎给我一盒子点心,叫我给他留几块回来吃,说他教训教训那些蛮子就回来看我。
、第13章大厦倾倒
我一直认为这一定是个误传,可数日后我在将军府迎回了重伤的穆老爹,我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暂时搬进将军府衣不解带的照顾老爹。周景还没来得及安慰我,就被急招入宫,卫成公在这个时候突然病重,而且据说已经重到快要不久人世这地步。
听着挺奇怪。只是朝堂之事与我没什么关系,如今穆老爹的伤才最紧要。
一时间局势似乎变得十分微妙,卫成公已立了大皇子为世子,但大皇子想高枕无忧的登基还有一个必须要除去的劲敌,那就是早就虎视眈眈蓄谋已久的二皇子赵胤。
一场宫变,一触即发。
而身为大卫国定海神针的穆老爹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重伤至此,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只有一点意识。
周景于百忙之中抽空尽孝,跟我一同守在床头,并顺带告诉我爹宫里发生的事情,我老爹越听越激动,奈何无从表达,周景却比我心细如尘,从穆老爹“啊啊啊”的示意中,居然顺着他的意思找到了兵符,穆老爹在周景拿到兵符之后,松了一口气一般,眼睛直瞪瞪的挺着,又没了意识。
我老爹将兵符交给了周景,在这样的微妙的局势之下,周景的取向直接关系着将来卫国的王座上坐着谁。
这些事情我不关心,反正我跟那些皇子们也没有交情,谁登基都是一样。我只尽心尽力的照顾着穆老爹,一方面因为我占了穆清清的身子,自然应当尽她的责任,另一方面我对这个疼爱自己的老爹也有十二分的感情。
初夏梅雨,整个世界都变得晦暗而潮湿,连园子里的海棠树都被连日来的风雨打得枝桠光秃秃毫无生机,连累了人的心情也是窒闷非常。
丝丝夜雨不再伴人好眠,我在卧榻辗转反侧,一声惊雷,我蓦然惊起。
心里不舒服,我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听了会儿雨声,艰难的做着决定,然后披上外衣,叫来俏紫:“去临风轩。”
那是周景最喜欢的一处别院。
俏紫站在原地神情犹豫:“还是算了小姐,都这么晚了。”
我第一次对她用小姐的身份发了火:“我说去临风轩,你听不到吗”
雨势渐大,俏紫叩开大门,里头的下人见到是我,立刻神色慌张的想要往后通传,被俏紫一下捂住嘴巴。我的身子挺得笔直,浑然不觉自己撑着纸伞的指尖都因为太过用力而捏得发了白,出来时穿着一件薄薄中衣,只在外面罩了一件锦缎披风而已,此时早已被暴雨淋得透湿,贴在身上一片透凉,但我浑然不觉,心中有一万个声音在叫嚣着不要去,双腿还是不受控制的一步步迈向后院,好像意识和行动是分开似的。
走到后院这么一段距离,就将我走得筋疲力尽。一道极静的闪电,照出窗上两个交叠的人影,一声惊雷随之而来,掩盖了我手中纸伞掉落的声音。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回的将军府,接下来的日子便是无休无止的高烧,前些时候衣不解带的照顾穆老爹,这场高烧烧得我整个人迷迷糊糊,宫里传来消息,卫成公终于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顺利驾崩,而大皇子也因为谋反逼宫之罪被拿下,二皇子赵胤在文昌侯周景的拥立下天命所归的登上了王位。
谋反逼宫,对一个即将要登基的世子安这么个罪名,多么可笑。
赵胤和周景真有娱乐天下的精神。
我记得曾经看过一部小言,里面这样写道:即便两个再势同水火的男人,也会因为一个女人而站成一线。当时觉得可笑,现在更多了恶心。
我高高低低的发烧持续一个多月,待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不在将军府,大皇子赵拓谋反被擒,不过他运气还算好,带着几个亲信成功逃脱,辗转流落到其他诸侯国政治避难去了,登基后的赵胤开始秋后算账,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