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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吏进来之后只调侃了一句,然后突然变了脸色。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的风衣,冬青看着他把下摆一甩,非常有气势地走到了那男人跟前。
不对,赵吏生气了。冬青当时只有这一个念头,他立刻上前挡在赵吏面前,把人给拦下来。
赵吏没说话,绕过冬青,直接掐住那男人的脖子,“她人呢”
“谁”那男人不明所以,“你找谁我什么都不知道。”
“少装蒜,”赵吏依旧死死掐着,“你身上有她的味道,”他嗅嗅鼻子,“甚至连骨头里都是。”
赵吏的话顿时使站在一边的两个人毛骨悚然,但更多的是一头雾水。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又不认识你们。”他的脸色已经涨红了,但还是坚持这样说。冬青把赵吏的胳臂往回拉,“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行吗你没看他脸都白了。”
“你没听他说他已经死了。”赵吏冷哼,但还是听了冬青的话,松开了手。
“来来来,大家喝杯茶,慢慢谈嘛,那个帅哥,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王小亚把一杯茶推到赵吏跟前,又转头对那男人说。
“最起码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吧。”冬青拉着赵吏坐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安抚他的办法,只好照着他平常的样子摸了摸赵吏的头。赵吏看着满眼关心的冬青,顿时什么气都没了。
“我想想想想。”这位穿着清朝官服的大帅哥一手撑着额头,一边冥思苦想。他脑子里很乱,他好像睡了很久,他只记得所有人都在为他哭,漫天都撒着纸钱,他记起他的妻,一声一声念着他的名字,他听不清,他走近了听,才在突然之间想了起来。“蠡屏,我叫姜蠡屏。”
“我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片荒郊野外,那里好像有点眼熟。我一路走一路走,看这世界好像变了样子,什么都好陌生,这时候我就看到这儿有亮光,这光亮太温暖了,驱使着我到这里来。你们知道我是什么人吗知道我为什么到这里来吗我想去找我的妻子,她现在还活着吗”
“你真的不记得了”赵吏看他的样子不算装傻,于是把腿跷起来,伸出手来搂住冬青的肩,“看样子她今晚是不会来了。”
冬青转头看看他的手,然后撇撇嘴问道,“是昨天那个女鬼吗”
赵吏点头,“她现在算不得是女鬼,只能说是一缕游魂,而且是随时都可能消失的游魂。”
“你们在说谁她为什么消失”姜蠡屏问。
冬青和赵吏齐齐看向他,赵吏想了一下道,“我还没有查出她和你什么关联,不过肯定有关系。”
这时候王小亚抱着手机叫起来,“我查到了,查到了。”
“姜蠡屏,天聪年间举人,曾当过内阁学士”她念完了一拍桌子,“哇塞,帅哥,你还是清代的大官呢,奇怪,那你现在这样我怎么能看到,莫非你是僵尸吗”她已经预想僵尸帅哥下一秒就站起来一跳一跳的模样了。
“我看看。”冬青把手机拿过来翻了一下,所记载的东西寥寥无几,连生平都不是完整的,“这下怎么办你说的那个女鬼不应该来找他的吗为什么昨天来找我”
“呃,这个”赵吏咳嗽了一下,“因为它。”他指指冬青的脖子,“这个吊坠本来就是那个女鬼的,昨天她来想必是要回自己的东西。”
“赵吏”冬青怒目圆睁,“我现在非常想踹死你。”冬青双手叉腰,非常不爽。
“别介啊。”赵吏抬手把人搂怀里,“她算是我一个朋友吧,上次帮她一把她还没有报答我,向她讨要两个坠饰一定没问题的。”
冬青把他的脸推开,万分嫌弃,“你还可以再无耻一点吗脸皮比猪还厚。”
“对,你老板我就是这么不要脸,这不全都为了你嘛。”
“怎么是为了我”两个又开始吵起来,直接把旁边两个给无视了。王小亚对姜蠡屏耸耸肩,“哎,我都已经习惯了。”
“那个”姜蠡屏弱弱地打断两个人,“我能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我已经能想起一些事情了。”
冬青被人打断,脸上带了丝羞恼,狠狠瞪了一眼赵吏,然后坐得离他远远的。
“她的名字叫玉魄,以玉为魂,以玉为魄。”
赵吏刚说完,姜蠡屏心中就咯噔了一声,“是她。”
“她是我妻子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但我第一天的时候一个个打赏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她,后来她跟我说她是守夜的,我晚上常常能看到她,当年偶得一只广口细颈的和田白玉瓶,就是用她的名字命名的。”
赵吏双手摩挲了一下下巴,“莫非你和她有什么不解之缘吗”
“那倒没有。”姜蠡屏脸色一白,“只是主仆关系罢了,她晚上会为我点灯磨墨,我很欣赏她,她的确如她的名字一般,是个冰心玉质的姑娘。”
冬青重新回到赵吏旁边坐下,抬手撞了撞他的胳臂,“是她吗为什么她今天没有来”
赵吏拉着冬青站起来,“以她的心性,为了这个姓姜的,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走,爷现在就带你刨坟去。”说着转头询问姜蠡屏,“把你的坟刨了你没有意见吧”
“没没有。”姜蠡屏的心在滴血,他倒是想有,可惜没那胆子啊,这人一看就惹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玉魄瓶4
冬青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去干刨坟掘墓的勾当,而且还是跟着赵吏去的。嗯,跟着赵吏就不奇怪了。
大晚上的,四个人摸着手电就进了郊外的那片坟地。赵吏正在跟大家普及一下盗墓的知识,什么洛阳铲啦,四字诀啦,摸金校尉啦,以及他们期待已久的陪葬品。王小亚即使在这黑漆漆的夜色里也不显得害怕,显然已经锻炼出经验来了。她碰碰姜蠡屏,“帅哥,你不是当大官的吗有什么值钱的宝贝没”
姜蠡屏郑重地摇头,“我一生清廉,为国为民,怎会有多余的葬品”
王小亚悻悻然,转念又一想,既然能有玉魄瓶这样的宝贝,一定还会有其他的,反正我都跟来了也不怕找不到。
跟着姜蠡屏模模糊糊的记忆,众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那一处地方。手电的光芒一扫如浓墨般的黑夜,四周突然惊起的夜鸟,嘎嘎地叫了两声,然后飞入看不见的森林里。冬青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带着点不安。
“我们开始吧。”几个人也都是外行,尤其是当事人还站在一边,冬青觉得心理压力倍儿大。干巴巴地解释了半天,被赵吏一巴掌拍到盗坑边上去,“麻溜点,我先下去探探情况。”
冬青瞥见他健硕的上半身,无奈地道,“还是我先下去吧,我担心你被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