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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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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惹瞪大眼,失声喊;

“金匣子”

蓝眼镜片也一闪。可精豆儿眼快眼尖眼亮眼贼眼准,薄嘴皮听使唤,一动便说:

“大长虫。”

这话把大伙连蓝眼都惊得往后蹦半步,再把脖梗一伸看清楚,一条金黄大长虫盘在夜壶里,脑袋别在下边,满满齐着壶口,蛇鳞晃晃灿灿闪闪耀耀,真赛一罐金子。蓝眼一惊,小辫竖起来,看清心定,辫根才聋拉下去。说道:“你们站开,待我降妖”转身到香案前把剑尖蘸了清水,取一道黄表贴在剑面,双手握剑竖在胸前,双目闭合口念咒语,一步步不斜不偏走到夜壶前,忽然张目怒喝:“妖魔看剑”剑尖朝下一扎,立时打壶口蹿出个拳头大的蛇头,金眼赛灯,红舌赛火,直往外喷,众人四下一齐惊呼惊叫惊跑,蓝眼一翻手腕,剑取横势,寒光到处,赠地斩下这蛇头。带血的蛇头落在壶外,蛇身在壶里滑溜溜鳞闪闪磁磁响转来转去,也矮下去,跟手通红鲜红腥红的蛇血淹没蛇身,溢出壶口来。蓝眼左右一瞧,人都站在几步开外,惹惹远远站在房门口高台阶上,直叫:

“死了吗死了吗妖怪死了吗”

只有精豆儿站在原地没动劲儿。

蓝眼朝众人说:“前些日子这宅子不干净,正是这东西兴妖作怪。狐黄白灰柳五大仙,柳是蛇,行五,阴气最盛,成精化女鬼,快堆些柴禾把它烧了,别叫它再聚上气儿”说罢,使剑尖扎起蛇头撂进壶中。

惹惹忙招呼众人,敛些树枝再抱些柴禾,把夜壶架起来烧。先是腥味臭味怪味,后是肉味臭味糊味。烧糊的夜壶拿出宅子扔了,人人觉得赛除块大病。

树砍去,没树影,没阴凉,没知了叫,没老鸦闹,清清亮亮宽宽敞敞一片光明,院子变大赛个大空场子。屋里屋外垫了土,人赛高一截,脑袋离屋顶房檐近一截,只是天上星星月亮太阳云彩还是老高老远。新土软,脚踩便晃,马婆子说赛踩高跷。九九爷一脚没踏实,趴在地上,灯儿拉他不起来,他说躺在上边比走在上边舒眼。

完事,蓝眼到香案前,叩齿三声,端起清水碗含一大口,朝东打喷嚏赛地喷出来。取黄表两张提笔画符,一边口念咒语:

赫赫阴阳日出东方敕书此符尽扫不祥口吐三昧之火眼放如日之光捉怪使天蓬之力破疾用镇煞金刚降伏妖怪化为吉祥急急如律令敕

两道符眨眼画好,看赛天书。一道是镇宅净水神符,贴在影壁上,一道是张天师镇物怪符,使砖压在房后老树刨掉那坑里。这一来,宅子真静了。二奶奶夜里烧香,烧到半柱看香头,右香中香一齐短,左香独高,竟是“消灾香”。谁说不灵,真灵奇灵打这儿,夜里再没响动,影儿灯儿夜里也敢出屋撒尿,只是二少爷这一折腾,病见重不见轻。热天犯喘,天天灌药吃药敷药熏药贴药全不顶事。蓝眼说,毛病在二爷住的那后院地面上,本来地面就前高后低,前边一垫,后边更低。前高后低,无灾有疾,还是犯忌。再有,蛇妖常是一雌一雄,杀掉的这长虫是雄的说不定还有条雌的藏在后院里。无论二奶奶怎么闹,二爷死活不信不听不肯。二奶奶二爷碰面就吵,背后就骂,下边吵架好办,上边吵架难办,几个佣人私下说是说非。鬼静人不静,天天不清静。

一天午后,二奶奶歇响睡了,惹惹钻进精豆儿房里作乐。撕撕扯扯时候,精豆儿忽问:

“你请那蓝天师挖塘掘地的,要干嘛”

惹惹说:“还不是因为闹鬼,怕你害怕”说着大胳膊一张就去抱。

精豆儿“啪”使劲打他大手一下,说;

“你喝了蜜,嘴倒真甜呀,你心里想着嘛,别人不知,我知”

“你知道,你说说。”惹惹说,“我想干嘛我都不知道,这倒怪了。”

“你们是借茬找那金匣子”精豆儿说。

“呀我要有那意思,天打雷劈,我是你儿子我跟你起誓”惹惹大声说。眼珠子瞪老大,真赛发誓。

精豆儿拿小眼在他大脸盘上找来找去,没找到嘛。随手把个糖豆儿塞进惹惹嘴里, 说: “没有就没有,你喊嘛,想叫人知道你在我屋里跟着又换个口气说,“那个金匣子嘛样儿,你能告我”

“那天二婶不叫你给的我,还问我”惹惹笑着说。

“你要动假的,我也没真的。这事,咱俩心里都赛点灯,通亮。二奶奶给你那个是假的,是她打娘家陪嫁来的首饰匣子。你要告我那东西真的是嘛样儿,我好帮你找。你不说,好我还不稀罕知道呢人家拿心给你,你拿狼心狗肺待人家”精豆儿说。堵气一扭身,把小后背掉过来朝惹惹。

“我干嘛瞒你。不单我,连我爹也没见过。我爹就说那东西是祖传的,里头全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我爷爷去世时,我爹正在福建买货,这东西就叫二叔二婶私吞了。为了这金匣子,我爹一直跟二叔二婶别扭着。哎,你跟二婶这么多年,没听她提起过”

“没有。头遭儿听说,还是那天你在饭桌上提起的,我看二爷二奶奶睑都变色了。”

“是呀,脸变色就准有,要不为嘛变色那匣子离不开这家,这院子,这十几间房子,说不定就在二叔那院里,要不他为嘛从来不叫人进去,对吧”

精豆儿立着耳朵,赛两小饺子皮儿,光听,嘛也没说。

第十一章 火眼金睛看屁股

第十一章 火眼金睛看屁股

一年二十四节气,十二节,十二气。立春为节,雨水为气,立夏为节,小满为气,立秋为节,处暑为气,立冬为节,小雪为气。十二节当中,插进去十二气,便是二十四节气。节分气,气连节,节藏刚,气含柔,刚柔相济,气节相接,一年便是春去秋来,暑消霜降,叶凋冰封,跟手又是雪解冰消,天地回暖,大雁排成人字,叼着南边的绿色儿,一路叫着喊着唱着来了。天有冷有热,地有寒有暖,一股大气贯通天地。可天寒地冻天热地裂,是打表面上瞧的,内里未准这样。不然为嘛天凉地洞暖,天晒地窖凉天地相互之间,一边顺应,一边较劲。不较劲,不动劲,不动不变,不变不活,不活不死,不死不生。天理如此,世间道理也照样一样这样。

今日大暑,赶上三伏,惹惹顶着大毒太阳,脑袋哗哗冒汗,赛打水里捞出的西瓜。拿手一抹,一层水下来。还是蓝眼有根,肩膀头晒冒烟,鼻尖却半拉汗珠子也没有,不怕不叫不难受不当事儿,显出功夫来。两人一高一矮一拐弯儿,进了鱼市。卖鱼的贩子都躲在阴凉地,光着膀子,拿湿布蒙头。盛鱼的大木盆小木桶盖着席子荷叶苇帘子。不盖盖儿的,没活鱼,鸟死朝上,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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