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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哑然看着我,然后嘲笑地撇下我走了。
我锲而不舍,逮着机会就去五二精庐门口碰她。
直到终于有一天,她没有嘲笑我了,却哭了。
我慌了,手忙脚乱找帕子,没有找到,用袖子去给她抹眼泪。
她唏嘘:“要是我不是个好女孩呢”
“你怎么会不是好女孩女扮男装不是什么大事,女皇帝那阵子,女人都能当天子。你是官家千金,你饱读诗书,你长得漂亮,你心底善良,要是嘴巴不那么厉害就更加好了”我把世间一千万种好搬到她前面,只求她少流一颗眼泪。
她噗呲一声笑了。
笑完了,她的脸色又白了起来,捏着衣服角,不讲话。
我不懂她有什么难言之隐,那时我只觉得,她十几岁而已,就算比人家闺女见识多一点,也还是个没出阁的少女,能有什么大事
就算有大事也不怕,有我啊,傻女孩。
那天回宫后,我向皇祖母请了婚事。
自从皇考驾崩,皇祖母对我一直有歉疚。
这种歉疚表现出来就是无止境的疼爱,尽可能的满足。
她是元老重臣家的嫡女,谢太傅跟太后共历几朝,关系不赖。
男扮女装、私入官场对于一个四夷来拜、八面共襄的盛世皇朝,不算什么污点,尤其时下又被一些墨客在传颂赞许,享负名声。
这样一个天之骄女入主东宫,掌原配正印,是个根本不用耗太多唇舌,没人敢质疑的事。
陈太后问:“麟奴,你是真的心仪谢敬乔的女儿吗”
我点头:“是。”
皇祖母微笑地说:“好,奶奶无论如何都给你谋下这笔亲事。”又托着我的手,目泛泪光:“哀家的孙子要成家立室了。”
我从皇祖母的脸上看到两种神色,一种显然是高兴。
还有一种是,隐忧。
成家立室,代表成人,我这一脉,就要开枝散叶,我会有自己的儿子,龙椅上的那个人,看我的目光,会更加尖锐敏感,不会再用一个小孩的标准对待我。
他会忌惮我和我诞下的儿子,孙子。
她得到我请婚的信后,我们又私下见过一面。
是她主动托人找的我,这叫我很激动,也有些奇怪。
一见面,她没有哭,可脸色却比那天还难看。
她说不能嫁我,我冷静地问她缘故。
就是这天,她告诉了我,她在书院失贞的事。
风气开朗的朝代,对于女子贞洁,并不看中,前朝历代,在宫外嫁人生女后再嫁天子当皇后也有。
但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不管哪朝哪代都是不愿意戴这顶屈辱的帽子的。
我脑子空白了一下,但就这么一下,然后第一次把她强制箍进怀里,低喃:“我不管。”
她再也没有说话了。
我知道,这一刻,我赢了她的心。
那个人,就叫他去死吧
回宫的路上,我沉默寡言。
一直到含丙殿,坐到虎皮榻上时,我的脑子已经清明起来了,从她的描述中,思路渐渐理顺。
我知道了那个男人是谁。
手心的瓷盏被我捏得让皮肤泛白,然后重重摔到地上,裂成七八快。
我的眼睛在充血,门口的宫女偷偷看我,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捡起碎片,因为胆战心惊,手指被尖利的缺口给划破,渗出血珠。
就像是她被他率先开拓过的完美娇躯,汩汩流出处女血一样。
我心里那一颗隐秘的仇恨种子,这一刻,开始发芽。
我叫她托病,不要去群芳荟。
这样在婚前,就能避免跟他碰面。
又催促皇祖母去紧逼圣上下婚旨,还去拜求了蒋皇后。
两宫一起助力,他怎么样也会买账。
他坐上这把椅子,大半靠的是人心。
没了人心,他难得长久。
这点,他明白得很。
蒋氏这个女人,呵呵,打从皇考没了,圣上跟她有间隙,这几年,就好像失去了七情六欲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余下一具空壳。
对于我的请求,她意料之中的不冷不淡,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我打发了所有宫人,告诉我想要的女孩曾经受过圣上的宠幸,并瞒着人。
她的眼神中有诧异,有不安。
我屈膝落在地面,袍袖拂过茵毯,双掌撑得直挺,虔诚地看着她:“母亲,儿臣求你。”
她身子一抖。
我没有叫她母后,而是叫她母亲。
这个母亲,她听得明白,我是以孝昭帝的儿子,在称呼她。
我的生父,始终是她的原配丈夫,还爱她不浅。
对于女人来讲,那是一辈子忘不了的。
婚旨终于下了。
皇帝就是皇帝,对于在宫外宠幸过一次的女人,始终是露水姻缘。
旨意宣达时,我舒了一口气,甚至觉得自己小题大做。
金轿入宫那天,我过了十六岁生日,她也要满十七。
年轻小夫妻,从此琴瑟和鸣,生儿育女,多少人微不足道又最平实的心愿,包括我。
我们两个好玩,学民间风情。
我用金杆学着民间新郎一样,挑开她的红绡盖头时,她的脸就像晚霞一样,罩上一层光,很漂亮,身上的凤冠霞帔都比不上。
我抱住她,凑到她香软的颈边,轻轻呵气,吮住她白嫩的耳珠:“我看过那些书了,我不会让你疼”
她却拿出一罐小瓷瓶,难为情:“我还准备用鸡血,叫你心里舒坦”
我拿起瓷瓶摔到一边,她一惊,然后又软倒在我的怀里,我的手已经伸进她的外袍里,吹灭床头烛火。
“我会待你一世好。”
“一世长吗”
“你在,就够长。”
可惜我俩太天真。
作者有话要说:交代一下太子上一世的事还没完。
上一世的谢福儿也是穿后的,时间从撞柱开始。
、第53章 规矩
谢福儿还没被被抱到榻上,就差不多被他腾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