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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跪着显得自己重视:“求一面丹书铁券。”用民间术语,通俗了讲,就是免死金牌。
皇帝不解:“谢福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日子长,福儿怕。”
总是个能挡灾的家伙。
找皇帝要免死金牌的待封宫人倒是头一个,可她哪件事又不是头一个
这孩子,到底是有多少的不放心
日子长,福儿怕。这话听得叫皇帝不是滋味,脸色青了又白,最后回归正常,萧瑟吐出:“准。”
谢福儿没等他萧瑟完,从案头抱来先前写好的东西,双手奉过去,红着跑来跑去冻红了的鼻子:“还有,皇上。”
皇帝鼻翼一搐,接过纤韧薄纸,婚前协议,什么鬼玩意儿。
旁边还有几列小字,大抵是,日后若女方在宫里遭受任何不平等被压迫的事,便立刻搬回父家,以天子御笔朱批为诺。
至于怎样才算不平等被压迫,以女方感受为主。
也算是个婚前协议。
“丹书铁劵勉强好说。这个,你玩得太大了。“皇帝冷冷。
“皇上,求您就画押吧。”谢福儿垂头,恭恭敬敬递过去一管羊毫笔。
鬼迷了心窍,皇帝大手一挥,竟在上面勾了个圈儿。
得了,就当闺阁情趣罢,反正,绝对是用不着。
、第50章 美人
柏梁台以四面无屏障为特色,方便贵人欣赏台下的上林苑美景。
一场风波后,大司空派遣工匠进宫,兴修扩充建筑,重塑高台四围的阑干,加高十尺,加宽数寸,围得密不透风,裹成了半个铁皮笼子。
宫中的建筑都是记录沧桑的史物,向来轻易不能改。
尤其柏梁台,历经四朝,从没动过,今时今日,竟然因为一名宫人不慎堕楼而改得面目全非。
朝上聊得兴起,这是祸兆。
谢太傅当时还不知道柏梁台的始作俑者宫人是女儿。
谢家前几天已经从吕公那儿接到女儿晋位的风声,这几日要下旨了。
之前硬是一点儿音讯都没,谢太傅顿时就懵了:“不是要进东宫么,怎么又伺候圣上那种细致活儿,这孩子做不来啊”
吕公擂一下谢太傅:“装什么装,做不来你家千金厉害得很,还没进宫前就跟圣上在外面打过照面”
谢太傅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谢夫人一个激动,差点动了胎气。
以至于这天谢太傅上朝时精神不大集中。
彼时朝上,保守派的几名言官正在劝阻柏梁台停工,嘴沫子直飞,轮番轰炸。
打从哪代的天子定下个不杀言官的规矩,言官就得瑟了,没几个怕死,当天更是打不死的小强,和尚诵经似的能把人的耳朵说出老厚茧,皇帝还不能回嘴半句,不然就是昏君暴君。
胥不骄能感受皇帝的蠢蠢躁动,声音却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含着三分温笑,御首朝向一名瘦削男子:“杨爱卿,听说你第五房小妾的舅伯的孙子的庶子刚刚下定,买了南城仿江南风格赠花园人工湖的豪宅一所,送给上司的内弟,以图在官场日后好发展,有这事吗”
杨言官身子一个哆嗦。
“郝爱卿,”皇帝转向另个来不及退下去的人,“三九将至,眼看天气越来越冷,有雪兆,听说你为了防风挡雪,把京郊祖屋四层大宅顶楼又加盖一层,葺得华丽精美,还有百姓称你那祖屋是华盖香屋你一家大小倒是喜欢,就是不知你郝家祖先满不满意你篡改结构。再则,这一顶楼层耗费你年俸十之六七,下回正俸开年时才领,郝爱卿一家三十六口人,这几个月不会要赊米才能开锅吧”
郝言官魂飞魄散,咚一下就软了膝盖,被下属搀住。
“呃,刘爱卿”皇帝挠挠后颈,头移向下一位,还没说完,刘言官已经双手朝天趴在地上,自觉给跪了:
“那台子早该修了,修吧,修吧求您啦”
余下几名言官统统缩回龟壳,再不敢做声了,jj裸的威胁,这还能做声皇帝一笔一笔地翻老账呢,随时引火烧身,点兵点将点到自己头上。
当官的人,尤其这些官拜殿臣的大员,哪能没个黑历史。
大殿安静下来,皇帝笑意没了,两个颊子青森森的,严肃起来。
朝臣都瞧出来了,皇帝的脸上分明写着,你踏马小妾舅伯孙子的一个庶子都能买豪宅送上司,你踏马为了防个风雪就能修改祖屋还耗费一年工薪,还好意思来管老子筑台子还是搭棚子
谢太傅到底阁臣,见气氛不好,当时捋捋胡子插了两句嘴,想打个圆场:“整修而已,也不是什么奢靡事,加固加牢,免得日后天灾,这事这么定了吧。”
言官们被皇帝怄了一肚子的气转移到了谢太傅身上。
一人年轻,性子冲动一些,脱口反诘:“以为太傅是忠贞不二的栋梁,原来也存了私心,是不是因为差点跌下楼的是谢家千金啊”
谢太傅脑子一炸,这才知道谢福儿是这件大工程的导火线,想起爱女差点儿坠楼又是一身冷汗,真是自从进宫了,一桩接一桩,就没太平过,面上却从容:“这样说就不对头了,要是你家千金跌下去,老臣更得主张扩建,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您不明白这道理,别人还是明白的。”
言官气上加气,面红脖粗,正要驳斥,墀上声音传来:
“你们太聒噪,吵得朕的腿都疼了。”
“皇上,是头疼”胥不骄小声凑耳提醒。
“你们太聒噪,吵得朕的头都疼了。”皇帝复读一遍,当上一句不存在。
哪儿疼都好,总算叫朝臣们彻底再不敢有闹腾心,屏气退到一边,默认了修筑柏梁台一事。
柏梁台一事勉强算是唬弄过去,含丙殿又出了问题。
太子从柏梁台回了居所后,再不露面,显然却不是那么一点擦伤作怪。
东宫那边有流言传出,含丙殿每晚隐约有摔打拉扯的响动,乒乒乓乓的有时明显是摔杯子瓷器的声,第二天天光一亮,含丙殿的洒扫宫人总会抱着一大摞东西偷偷去宫里僻静山丘掩埋。
陈太后每天乘宫轿,频繁出入太子宫,每去一次,出来就是憔悴不堪,甚至暗自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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