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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王羽走远,杨奉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身,三五步就下了祭坛,冲到老卒的面前,把那几名老卒吓了一跳。
“地道里面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到底做了什么那城墙到底是怎么塌的”杨奉哪管对方惊讶不惊讶,将心中憋了很久的问题一股脑的问了出来。
因为憋的太久太难受,把问题问出来后,他竟是有了种溺水获救的舒畅感。
“咦杨帅”老卒下意识的回答道:“呃,是小天师的法术啊,风火轮转”
“某当然知道是法术”杨奉很郁闷的措着词:“诶,我问你的不是这个,是他作法之前,在地道里都做了什么从头说,越详细越好”
他可不想在这个当口上被当成嫉贤妒能的人,经过此战,王羽在白波军中的威望,恐怕已经可以与张角兄弟比肩了,对这种人嫉贤妒能,就算是渠帅,也一样没好果子吃。
杨奉只是想旁敲侧击的得到法术的真相,这么强力的法术摆在眼前,不设法学到手,岂不是暴殄天物哪怕学不到全部,学个皮毛也行啊。
这几个老卒是王羽特别留下,帮忙做辅助工作的,直到最后一刻,他们还在地道里面,如果说除了王羽之外,谁对这个法术最了解,自是非这几人莫属。
“作法之前您都知道的啊,小天师让人挖地道,说不用太宽敞,差不多容三五个人并行就可以挖到墙根底下的时候,他也没让人太过深挖,就是在墙基底下挖出了几个长条形的缝隙,然后他说要找几个木箱子,一时来不及做,我们就挖了几口棺材,当时他的脸色有点怪,不过也没说什么”
老卒的叙述有些凌乱,也有些琐碎,但杨奉并没感到不耐烦,多年的经验告诉他,真相往往就隐藏在细节之中。
“也就是说,法阵是设在墙基下面的,要用木箱嗯,木生火,这倒是没错,可是火生土,这风是哪儿来的呢火土相生,火是怎么轰破城墙的呢真奇怪,你们等等,某记一下”
杨奉的学习态度很认真,几个老卒互相看看,眼中却都有一丝鄙夷之色。想学小天师的仙法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资质当了这么多年渠帅,都没学到,照猫画虎就能成功了
能学成仙法之人,都是上天眷顾的天命之人,就像当年的大贤良师一样,哪里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效法的
将前面的内容想了又想,不管能不能理解,统统都记在了脑子里,杨奉又问:“然后呢”
“然后,就留了几条点火的引线,引线浸了油,有十几丈那么长最后把在城墙下横向转弯的那段地道用砖石封死,就大功告成了。再后面就是今天早上,一听到小天师的信号,就立刻点火”
老卒突然一拍脑袋,得意的向几个同伴笑道:“呃,对了,小天师还提前让人挖了一条藏身洞,告诉咱们点火之后,立刻就钻进去,用厚木板顶住洞口开始老王他们几个还不大信服,想往外跑,被俺硬拉了进去,结果怎么样小天师的法术果然厉害吧”
“可不张大哥这次可是救了大伙儿的命啊。”另外几人也是没口子称赞,惊叹之中,不无几分余悸。
杨奉能理解,后来从洞口中喷出的烟火,已经说明了一切。距离几百步外,余波都有这等声势,首当其冲的人或物,除了粉身碎骨,还能有别的下场运城的城墙不就是明证吗
虽然还没去具体查看过,但远远望几眼,杨奉就能估出个大概了。
运城的城墙比白波垒的还要厚几分,超过了三丈而且材质也不一样,白波垒的那个是土墙,坚固程度比运城砖石结构的城墙差很多,能把这样的城墙轰上天,得需要何等巨大的力量除了法术,确实没有其他方法可以解释。
“问题可能就在于那木箱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前思后想了一番,杨奉得出了一个结论。
老卒齐齐摇头:“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平时做法事,做符水的那些东西,盐硝、硫磺什么的,很普通”
“没有别的”杨奉也很纳闷。
这些东西确实很普通,盐硝、硫磺都是引火之物,开坛做法事必用,此外,盐硝还是符水的主要原料之一,情况允许的话,各地的黄巾军都会在军中常备这些东西。
河东、并州、雍、凉都盛产此物,白波军借了地利之便,储备尤其充足。
这次被王羽尽数调用,看来,那风火之术,与这些引火之物的确有关,不过这也是正常现象,就算是大贤良师三兄弟,做法的时候,也是需要一些媒介的,而不是凭空将法术召唤出来。
“别的啊这可不好说。”张姓老卒煞有其事的摇摇头,却不肯说话,杨奉一看就明白了,当即一挥手,道:“知道什么就赶紧说,等回头家眷迁过来,某许你家先选一百亩地。”
“谢杨帅”张姓老卒大喜,其他几个人却都嚷嚷着不依,杨奉接连又许出去了百多亩水田,众人这才消停下来。
王羽当初招人的时候,明言说要不怕死的,真要死在地道里,必重重给笔抚恤。现在几人都毫发无伤的出来了,王羽却进了城,他们不知道那笔重赏能不能兑现,正惶恐着呢,可没想到,卖消息都这么有赚头。
几人心里都在打主意,这次大胜之后,将运城到永济的卫家故地都占下来,大军就有了休养生息的地方,应该就不用再过朝不保夕的日子了。
自己这把年纪,也没必要继续在军中混饭吃,讨些田地种,闲来给人讲讲这些日子的经历,日子想必会很有滋味吧
“棺材里面,肯定有其他东西。”张姓老卒确实是个有心人,他注意到了很多别人没留意的细节:“送进小天师军帐的盐硝和硫磺,总共有几百斤,等他装好箱,抬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十口棺材,每口都有百十斤重,这重量”
“翻了近倍”杨奉眼中精光一闪。很显然,那里面掺了别的东西,他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到底掺了什么呢”
“杨帅,您别怪老朽多嘴。”张姓老卒语重心长的劝道。
“这道统传承啊,可不一般,小天师的秘诀怎么可能随意示人再说,这种东西也是要靠机缘和资质的,当年大贤良师收了那么多徒弟,最后又有几个传承了真诀的一个都没有否则,这些年各地的兄弟们历经了那么多凶险,黄巾力士怎么会直到今天才重现”
“有道理。”杨奉心下释然,他发现自己确实有些着相了。
这样的法术,连大贤良师都不懂,自己怎么可能一学就会,资质这东西是最可遇不可求的,还是巴结着朱使君,把卫家剩下的四座坞堡都攻下来再说。
转头看看张姓老卒,杨奉沉声吩咐道:“你不错,以后就在某军中参赞吧。现在,你去召集人手,收集盐硝、硫磺,越多越好,明白吗”
黄巾军的身份带来了诸多无奈,人才就是重大制约。
卫家要找幕僚,只要把风声放出去,当地,或外地的名士高人,就会蜂拥而来,把门槛都踏破,可杨奉就没这待遇了,名士是肯定不会有的,顶多也就是在行伍之间,找几个相对脑子灵活的出来。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