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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着唐公子,必定比跟着我快活。”阿谁眼望荷塘,清秀的容颜隐染着深涉红尘的倦意,“也比跟着我平安。”
唐俪辞眼眸缓缓地掠过了一丝异样的神色,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目望荷塘,和阿谁满目的倦意不同,他的眼神一向复杂得多,此时更是变幻莫测:“如果”
“如果什么”阿谁低声问。
“如果有一天,他不幸受我连累,死了呢”唐俪辞缓缓地问,“你可会恨我”
阿谁摇了摇头:“人在江湖,谁又能保谁一生一世托孤之恩,永世不忘我不会恨你,只是如何他死了,我也不必再活下去。”她淡淡地道,“阿谁不详之身,活在世上的理由,只是想看他平安无忧地长大。虽然我不能亲手将他养育成人,但总有希望,或许在何日何时,会有机缘能在一起他若死了,我”她望着荷花,眼神很平静,“或者毫无意义。”
“只要唐俪辞活着,你的孩子就不会死。”唐俪辞自斟一杯,浅呷一口,“阿谁姑娘,你为人清白,虽然半生遭劫,往往身不由己,但总有些人觉得你好,也总有些人希望你永远活着,希望你笑,希望你幸福。”
“谁呢”阿谁浅浅地微笑,“你说柳眼吗”
“不。”唐俪辞拾起了她喝完酒放在地上的那个白瓷小杯,缓缓倒上半杯藕花翠。阿谁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只见他举杯饮酒,就着她方才喝酒的地方,红润鲜艳的唇线压着雪白如玉的瓷杯,坚硬细腻的杯壁衬托着他唇的柔软,充满了酒液的香气他慢慢喝下那口酒,“我是说我。”
阿谁不答,仍是看着他饮酒的红唇,过了良久,她轻轻地道:“多谢。”
唐俪辞喝完了酒,却含杯轻轻咬住了那杯壁,他容颜秀丽,齿若编贝,这一轻含
风过荷花,青叶微摆,两人一时无语。
许久之后,只听“咯”的一声微响,却是唐俪辞口中的白瓷碎去一块,他咬着那块碎瓷,露齿微微一笑,唇边有割裂的血珠微沁,犹如鲜红的荷露。
那就像一直设了陷阱,伏在陷阱边等候猎物落网的雪白皮毛的狐狸舔着自己的嘴唇,是那般华贵、慵懒、动人,充满了阴谋的味道。阿谁啊了一声:“怎么了”
唐俪辞轻轻含着那块碎瓷,慢慢将它放回被他一口咬碎的瓷杯中,横起衣袖一擦嘴角的血珠:“哪位朋友栖身荷塘之中唐某失敬了。”原来方才他咬碎瓷杯,却是因为荷塘中有人射出一支极细小的暗器,被他接住,然而坠崖之伤尚未痊愈,真气不调,接住暗器之后微微一震,便咬碎了瓷杯。
142 八 无路之间
风过荷叶,池塘之中,荷花似有千百,娉娉婷婷,便如千百美人,浑然看不出究竟是谁在里面。阿谁回过头去,微微一笑:“西公主”
荷塘深处,一人踏叶而起,风姿美好,缓步往岸边而来,桃衣秀美,衣袂轻飘,人在荷花之中、清波之上,便如神仙,正是风流店西公主西方桃。
等她缓步走到岸边,忽而微微一怔:“是你”
唐俪辞举起右手,双指之间夹着一支极细的金簪,他也颇为意外:“西方桃姑娘”这位西方桃西公主,正是他数年前在朱雀玄武台以一斟珠之价约见一面,问及姓名就被一名黑衣蒙面人夺走的花魁。但如果西方桃就是风流店的西公主,那么怎会在朱雀玄武台上被选为花魁千金卖身而依据白素车所言,风流店西公主乃是因修炼一门奇功,故而男化女身,如果西公主本是男子,更不可能在朱雀玄武台上被选为花魁。
阿谁本是嗅到一阵熟悉的幽香,有别于荷花,所以知道是西方桃,眼见两人相视讶然:“你们认识”
“姑娘金簪掷出,并无恶意,容我猜测,是有话要说”唐俪辞眼见西方桃神情有异,“唐某并未视姑娘为敌,如有话要说,不妨坐下同饮一杯酒。”他自袖中又取出一只白瓷小杯出来,为她一斟。
“阿谁,”西方桃缓缓坐了下来,却不喝酒,“这个人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她问出这一句,阿谁微微一笑:“唐公子聪明机智,虽然时常不愿表露他内心真正的心意,却当然是个好人。”
西方桃凝视着唐俪辞:“但他却不像以天下为己任的侠士,也不想为救苍生苦难而以身相殉的圣人,为何要插手江湖中事为何要与风流店为敌你心中真正图谋的事,究竟是什么”
唐俪辞看了西方桃一眼,微微一笑:“我只是想做个好人。”
“说不定你是值得赌一赌的那个人”西方桃缓缓地道,“你能逼小红炸毁余家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