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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没什么疑问了,这个叫梅之华的小女孩定然是衣冠望族家的女子。否则也不可能识字,也不可能有这么高明的书法。
而且,听她所说,每日光练字临帖就得用去好几张宣纸。、
这是什么概念
一般人练字,家境好一些的不过是用普通的黄表纸、毛边纸,家境贫寒的,直接用毛笔粘了水在石板上写。
囡囡竟然直接用宣纸,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纸都叫宣纸。必须是产于安徽宣城,用竹子做的好纸才算。
摆大明朝糟糕的物流所赐,一张宣纸从安徽运到北方,起码价值十几文铜钱。囡囡每日光练字所用的宣纸,就够普通人家吃上几天了。
这小丫头究竟是什么来历
所有人都是满心的疑惑。
签字画押之后,案件记录连带着谢自然杀人所有的血刀血衣一起归了档。
接下来,辛知县就开始判决了。
按照大明朝律,牛乙和师寒露拐卖良家女子,当杖二十,流放三千里,发配到边军效力。师寒露有伤在身,二十棍暂时寄下。
至于牛乙,立即被衙役扒了裤子,一五一十地打了起来。
满堂都是劈啪的的声音,刚开始的时候牛乙还惨叫连天,到最后竟然是没有了声息,两人如同死狗一样被衙役拖下去,丢进牢房,只等伤好就送去边军。
等他们被带下去,大堂的地板上还留着斑斑血迹,看得心中发冷。
一般小女孩子见到这血腥一幕,早就吓得战战兢兢了,可囡囡却看得很有滋味的样子,这让谢自然心中又是一奇。
等这二人判决之后,接下来该轮着谢自然了。
谢秀才今天乃是见义勇为,按说是应该得到表彰的。不过,刚才外面的黄东叫了一声,说谢自然使用违禁兵器。
这下,辛知县虽然喜欢这个弱冠书生,却不能不秉公执法了。
明朝禁武,非军户和勋贵,一般人不得练习武艺,使用器械。
违禁军械中又分为好几种,也有不同的判决。比如甲胄就在严禁之例,一般人私藏铠甲,行动谋反,是要被杀头抄家的;私藏驽、长枪、大刀这种军械者,流放三千里,籍没家产。
而谢秀才今天所使用的肋差,正好违了禁。
辛知县咳嗽一声,看了看身边的年老夫子,缓缓道:“年教授,谢自然乃是本县秀才。他私藏兵器,已是违制。不过,他这把刀甚短,不算长枪大刀,可罪降一等,流放就免了。但功名,却是要革除的。不知道年教授意下如何,如果没问题,就上报凤翔府学政吧”
“轰”听到辛知县说要革除谢自然的秀才功名,外面围观的群众都同时喧哗起来。
人群中,黄东面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谢君服啊谢君服,你也有今天你不是很牛吗,呵呵,没有了功名,看你还怎么牛到时候,只怕年小姐也瞧不上你,要落如我黄某人的怀抱了,哈哈,哈哈,痛快,痛快啊”
就连谢自然也是一呆,忍不住苦笑起来。
他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实际上,谢自然为人豁达,做人做事都率性而为,是个有担当之人。做不做秀才,他倒是无所谓,难不成,当时就不救这个小女孩,难不成,敌人提刀行凶的时候,你不反击
只不过,少了这个秀才身份,将来在外面行走起来却甚不方便。
辛知县很欣赏谢自然,只可惜,他既然干犯了朝廷的律法,也只能秉公而断了。叹息一声,问:“谢自然,本官这么判决,你可有疑义”
谢自然倒也磊落,一施礼:“老父母秉公执法,学生敬服。大丈夫做事,行必果,无疑义也”
辛知县一脸的惋惜,正要落笔定案。
这个时候,跪在地上的囡囡突然咯咯一笑:“什么秉公执法,什么学生敬服。判的人糊涂,被判的人也糊涂,叫人如何心服”
辛知县一呆,忍不住问:“怎么了”
囡囡道:“君子衣冠带剑,乃是礼仪,难道有错吗”
冠带剑有相当的功用,即表身份、封爵及出使访客时带剑。此外古人带剑还具有礼治和修身养德方面的意义,表现了剑除有与戈、矛等古代兵器共有的兵器属性之外,还有其特有的非兵器属性。正是这一属性,使得春秋战国间带剑之风十分盛行。
佩剑习俗在中国历代流行。秦汉时文武百姓皆佩剑,此风一直延续到南北朝时期。到宋、明时,男子佩剑之习俗犹存。
只不过,明朝文人性格温和,甚至有的时候显得懦弱,加上朝廷实行严格的户籍管理制度,治安也好。所以,很多人都不带剑的。
不过,不带,并不等于不许带。
带剑也是读书的特权之一。
辛知县:“君子带剑是法制允许的,可谢自然带的是刀啊”
“是剑,不是刀。”囡囡咯咯一笑:“这就是老父母你没见识了,这种倭刀本就是剑,倭人都称之为剑的,连刀法也被他们称之为剑道。所以,小女认为,既然是宝剑,谢相公又有秀才功名,自然就不违制了。”
辛知县一楞:“还有这种说法”然后疑惑地看了一眼刑名师爷:“老郝,你是天津卫人氏,你们那地方海商甚多,也有不少倭货。本官问你,是不是这样”
郝师爷道:“禀县尊,是这样,倭人都将这种兵器称之为剑。这个梅姑娘,真是渊博啊”
说着话,一脸的赞叹。
囡囡得意地说:“爹爹当年可买了不少倭人宝剑的,我自然知道。”
正在这个时候,衙门口,徐婆大叫一声:“既然谢秀才有资格配剑,既然这倭刀也是宝剑,那么,谢相公是无罪的,请青天大老爷释放谢秀才”、
今日来围观的都是扶风县的好事者,而且,这个谢自然平日间为人也不错,很多穷人都是受过他恩惠的。
顿时,所有的人都大叫起来:“请青天大老爷判谢秀才无罪”
这光景,惊得衙役们连声大喝:“肃静,肃静”
好不容易才恢复了秩序。
辛知县本有心放谢自然一马,其实,这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案,就朝年教授看了一眼。
年老夫子缓缓地点了点头,说:“梅氏所言,在道理和法纪上也说得通。”
辛知县:“法律不外人情。”
他一拍惊堂木:“既然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