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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一地,地方政务说起来其实也简单。在农业社会中,陕西布政使司的农业区仅仅局限在关中平原富庶地区。如果那样,也未免太便宜苏木了。
陕西的巡抚是出了名的难当,那是因为那地方应该是国防前线,又设了三个大型的区。因此,要想做好地方官,首先得跟边军搞好关系。
为了个苏木制造麻烦,何不让他随便巡按当地的军务。
边军那些一文汉们是好相以的,苏木又没有军方背景,如果插手军务,搞不好会弄出乱子来。一旦有了麻烦,就不是半年一年能够解决的。
嘿嘿,咱家这个计策还真是妙啊,本公公今天怎么就开了窍,变得聪明起来了
刘瑾的思维立即拓展开去,他越想越兴奋,立即将这个心思同那个手下说了。
那个太监今天本就有意来讨刘瑾的好,自然是一通恭维,弄的刘公公大为高兴,立即道:“明日咱家就同万岁爷说去。”
那太监小心地说:“干爹,这事急不来的。苏木和干爹你都是万岁爷心目中最看重之人,如今苏先生好不容易得了状元,点了翰林,就这么外派出京,怕是万岁爷不肯答应的,先缓上几月,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说不迟。”
刘瑾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气道:“计是好计,可惜还得等上一阵子,真真叫人不耐烦,咱家都快迫不及待了。”
那太监又恭维了刘瑾几句,便道:“干爹,儿子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若有说错的地方,还请干爹你恕儿子不懂事,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刘瑾今天心情大好,一挥手:“便说就是,恕你无罪。”
那太监:“干爹,苏先生的本事,宫中之人都是知道的,智力计百出,将来必定又是一个李东阳李阁老。这样的人物,大家避之惟恐不及,干爹你又何必要同他过不去呢干爹你老人家和苏先生都是东宫旧人,系出同门,要想修复这个关系也不难。正如干爹你说,苏先生爱财,投其所好,未必不能和他和解。到时候,苏先生一旦和干爹和好,那张永想不完蛋都难。”
却不想这话触怒了刘瑾,他一张脸顿时青了下来,喝道:“你胡说什么,滚出去”
那太监没想到刘瑾说翻脸就翻脸,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说错了话,心中一片冰凉,额头上有冷汗滴下来,忙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仓皇地退出值房。
看着手下的背影,刘瑾余怒未消,狠狠地将一口带绿色的痰吐在熠熠发光的金砖上,那绿色显得非常醒目。
“瓜怂,真真是一个瓜怂,气煞咱家了”恼怒之中,一口陕西方言脱口而出:“那怕那苏子乔,咱家却不怕。不都是万岁爷心中看重的人吗,你苏木是有才,可论起私人情分,我刘瑾却要强过你三分。”
“看你出的什么馊主意,竟然想着用钱去收买苏木。苏木是那么好收买的,这鸟人赚钱的本事了得,如果不出意外,十年之内当成当世最有钱的人之一。我刘瑾又没有把持盐政,又没有开钱庄,又能拿出多少钱出来,才能叫苏木动心”
“还有,这世界上什么都是假的,惟有权财才是真的。咱们家苦了几十年,如今好不容易做了司礼监的管事牌子,正是敛财的好机会。咱家的手下那么多人要吃饭,那么多庄子、宅子要买,手头也紧得很。惟恐钱不够多,你这混蛋却要要咱家把手头白花花的银子拿出去,做梦”
“还有,你却不明白,权力这种东西可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只能由一个人说了算,如今,苏木和张永已经直接挑战到咱家的地位了,这情形,还有妥协的可能吗”
想到这里,刘瑾有抬头看了看外面亮如白昼的庭院。
这里是司礼监值房,自从先帝长住西苑以来,大明朝的统治核心已经转移到这里来了。
而司礼监值房,直接掌握批红大权,更是着核心的核心。
可以说,掌控住这方寸之地,就算是掌控了普天之下率土之滨。
真到那个时候,那种天下尽在我股掌之中的感觉真好啊。
这就是权力,权力就如同一杯美酒,一旦你尝到它的滋味,就再不肯放手。
可是,从洪武年到现在,执掌司礼间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最后能够善终的又几人
位置只有一个,你一旦坐在这上面,下面几千双眼睛都盯着你,恨不得你快些完蛋,好给他们腾出位置来。
所以,你得随时提高警惕,将潜在的敌人一一扼杀在摇篮之中。
张永是必须扼杀掉的,就算苏木和他的同盟瓦解,以苏木的手段和在皇帝那里的情分,未必就不能扶植起另外一个张永。
所以,他也必须被扼杀掉。
万岁爷那里的情分,我刘瑾必须独占。
这才是司礼监掌印应该做的事情。
突然之间,刘瑾理解了当年徐灿为什么要四面树敌,甚至不惜挑战正德皇帝的缘故。
这宫里的人不同于文官,上头有座师照应,下面有同年同窗门生互为呼应,牵一发而动全身。宫里的人都是没有根基的,一旦倒下,也没有任何一人替你说话。
只有权力,牢牢把握在手头的权力,才是你最可依靠的。
第六百五十九章 花烛夜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去了,北京的天亮得早,也黑得早。
苏木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人送进了洞房。
实在是醉得厉害,刚一进屋,就直接倒在了床上。
“苏木,苏木,你终于来了,叫我好等。”惊喜的声音传来,苏木竭力睁开眼睛,就看到胡莹那一张郁闷的脸。
胡莹常年使刀弄棍,生性好动,怕热。身上的大红吉服早就脱掉,团成一卷,乱糟糟地扔在床头。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月白色的竹布薄衫,高挑的身材凹凸有致,有一种这个时代女子所不具备的健康的,惊心动魄的美。
苏木满眼都是眼屎,脑袋也发着懵,他叫了一声:“别闹,别闹,我实在是不行了,让我睡上一会儿吧”
“不行,不行,醒醒。”胡莹气恼地使劲地摇着苏木,怒道:“这成亲实在是太没意思了,早知道就不拜堂了。”
苏木倒是被这话惊了一下,脑袋稍微情形了些,迷糊地问:“莹儿,你究竟怎么了”
胡莹一用力,将苏木拉得坐起来,又将一个枕头塞到苏木的